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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到開學,校門口的繁華程度直接碾壓各大商業中心。 五步一好友,十步一熟人。 江南的諷刺剛落聲,就看到許婉柔和何問夏在前面的流動小攤買早餐,那兩人顯然也看見了她和季暮雨,正晃著手里的新鮮熱乎的手抓餅沖她們招手。 許婉柔和何問夏屬于乖乖女類型。尤其是何問夏,說話溫聲細語不說,平時聽她們討論個男生都能臉紅半天,更別說其他帶點顏色的話題了。 按理說她們和江南、季暮雨并不是一路人,但偏偏許婉柔對江南格外親近,加上四個人初中也都是明禮的,幾年下來混得也還算熟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便口無遮攔如季暮雨和江南,在她們面前也多多少少會收斂一些。 所以哪怕此時季暮雨對江南口中那只擁有巧克力腹肌的“白天鵝”好奇得不行,也不得不按下心里那股子躁動勁兒。 何問夏像只倉鼠似的嘴里包著手抓餅,小小地一只站在江南面前。 她從上到下看了江南兩眼,神情疑惑,“南南,你怎么不穿校服啊?” 她一說,剩下兩個人的目光便齊齊落在江南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鴉黑色的短T,破洞緊身牛仔褲包裹著她纖細筆直的腿,幾分不羈幾分嫵媚。T恤長度堪堪到腰間,露出皮帶扣上兩個并不低調的連體大寫字母G。 好看是好看,卻在一群穿得規規矩矩的學生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江南也下意識掃了她們三個一眼。另外兩個就算了,居然季暮雨今天也穿了校服。 雖說明禮有發校服,老師也都一直要求大家在校期間盡量規范著裝,但因為沒有明文規定,所以很多人都把老師的話當做耳旁風。江南和季暮雨尤甚。除非哪天心血來潮,不然她們是絕不會乖乖穿校服的。 江南興味十足地打量著難得穿得這么乖的季暮雨,“沒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風.sao無限季老二穿校服的一天。” 她挑眉:“你穿成這樣,該不會想改邪歸正做個好學生吧?” “這倒沒有。”季暮雨嘖嘖兩聲,抬手撥了下江南低調奢華的小皮帶,“倒是南哥你,是真的剛,在請家長這種事面前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請家長?”江南臉上的興味頓時凝住,擰著眉,“誰要請我家長?” 請家長現在于她是個敏感話題,鑒于上學期江成行到學校被喝茶的次數實在是太多,最后一次請家長之后,江成行就對江南下了最后通牒。 要是江成行知道她這學期連校門都沒踏進就被請了家長,江南覺得自己不死也得掉層皮。 季暮雨和江南平時互損慣了,這會兒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江南都懶得搭理她。 她視線跳過季暮雨,可憐兮兮地看向正認真啃著手抓餅的何問夏。 果不其然,何問夏立馬停了吧唧吧唧吃東西的動作,有些費勁地從書包里把手機拿出來,屏幕劃到他們班級的微信群里,遞給江南。 江南一眼就看到班主任李成江昨晚在群里艾特全體人員的消息—— 各位同學,為了更好地樹立明禮中學的良好形象以及培養積極向上的學風校風,經學校教學領導商討決定:自新學期開始,各位同學務必規范著校服上學,不得穿過于暴露的服裝(如吊帶、破洞褲、露臍裝等)。請各位同學自覺遵守校規校紀,如有違反嚴肅處理。 大概是覺得“嚴肅處理”四個字不夠嚴肅,體現不出處理的震懾力,李成江緊接著又發了一條長達五十九秒的“嚴肅”語音消息。 大意是明早會有學生會紀檢部的人在校門口查人,如果有沒穿校服并被他們查到的人,直接請家長。 聽完語音,江南抬頭。果然校門口站了整整一溜帶著紅袖標的學生會,正一個一個地檢查進學校的學生。 江南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要不你現在回家換?”何問夏試圖幫江南出主意。 但江南還沒來得及把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在腦袋里過一圈,季暮雨欠打的聲音就響起來:“現在回去不得遲到?開學第一天就遲到的情節能比不按規定穿校服輕?” 想想也是。 江南最后一縷希望的火苗被毫不留情地掐滅。 她跺跺腳,在原地轉了兩圈。 正準備從書包里摸瓶牛奶出來解解壓,手一探,卻摸到一片柔軟的布料。 她拿牛奶的動作頓住。 臉上的愁苦瞬間煙消云散,江南揚揚唇角,露出兩抹精致乖巧的梨渦。 “——我好像帶了校服。” - 藍翔住在蔣延洲家隔壁的街區。 平日里兩人嫌麻煩,都是約在兩個街區中間的公交站碰面。但今天一大早,藍翔就嘬著杯豆漿,昏昏欲睡地等在了蔣延洲家樓下。另一只手上還提著幾個熱乎的雞汁小籠包。 像極了清晨接女朋友上學的二十四孝男友。 蔣延洲清雋的身影剛出現在樓門口,藍翔就殷勤地迎了上去,“延哥,吃早飯了嗎?我今天特意買了你最喜歡的小籠包,你要不要嘗嘗?” 也不怪藍翔大張旗鼓。 畢竟從前天在游泳館他自作主張把衣服送給了江南之后,蔣延洲就沒再搭理過他。 但顯然蔣延洲不是幾個小籠包就收買得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