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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疼得嘴角抽搐,淚流滿面,撲騰著雙腳做掙扎,卻使不上半分力氣。 她像擰雞脖子一樣把人擰起來些許,三分怒意七分漠視,“同為魚rou,你何必欺人太甚!” 被按著的人渾身發(fā)抖,血水源源不斷流出,說不上話。 姝楠面上的憤怒真情實感,任誰被這樣對待,想必都會有同樣的反應。 但沒人知道,她的殺念已經(jīng)去到了手上,只需要輕輕一擰,這人連血都不會流就會魂斷。可她沒有,她只是表現(xiàn)了作為正常人,此時此刻,該有的反應。 女子嘴上的血越流越多,這時有明事理的皇子上來拉架,勸她氣也出了,見好就收,鬧出人命惹來官兵可就麻煩了。 數(shù)人連拉帶勸,這才把她拽回墻角。 飯是吃不成了,餓著吧。姝楠在心里這樣想。 . “好辣的美人兒,她也是刺客?在名單上沒?” 謝池羽看戲似的,扭頭問。 李硯塵瞇眼打量著那個一把將人按在地上的女人,見她發(fā)泄過后又蔫在墻角,頗覺有點意思。 “不在。”他說,“目前身份干凈,先前試過,只有點拳腳功夫。” 謝池羽望向姝楠手腕上的繃帶,好像明白王爺是如何試的了。 他咬著糕點,訕訕道:“王孫貴族會點三腳貓功夫,也還算正常。” 話落又賊笑,“生得這般美,王爺要不要考慮收了她,若能馴服這小妮子,用來暖床……想必會很刺激。” 李硯塵扯出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沒說話。 “哪國的?”對方追問。 他悠悠開口:“北辰,姝姓。” “我記得這次北辰來的是位公主,而且是來和親的……”謝羽池想起了什么,猛然抬頭,被糕點嗆得臉紅耳赤,指了指琉璃鏡外的人,又指了指李硯塵: “北辰公主!睡不得睡不得,她她她她……是你兒媳啊!” 第3章 公子無雙 是你嗎 “侄兒媳。” 李硯塵糾正。 “那也是親侄兒媳!”謝池羽以為他真有什么打算,特意強調(diào)。 此次來太淵的質(zhì)子中,女子大多為公主,而只有國家實力排在前面的,才有資格被選中,姝楠就在其中,且是文太后親自挑選的。 北辰雖已淪為附屬國,實力上卻一直領(lǐng)先周遭小國,她這么做,目的很明顯。 如今大權(quán)全被李硯塵攥在手里,外戚文家不至于敗落,可實力大不如前。 太淵各大家族大多皆以李硯塵馬首是瞻,年輕的文太后沒了支撐,她只能通過與別國聯(lián)姻來拉攏政友,以此來抗衡攝政王。 盡管,文太后唯一的兒子建寧帝只有十歲,盡管傳聞說幼帝因為疾病纏身活不過十五,她仍舊鍥而不舍地為幼帝盤算著,或許是為她自己盤算。 謝池羽多看了眼牢中女子,言歸正傳道:“這位北辰公主是太后最鐘意的人選,聽說還要封她為妃,一旦被封為皇妃,北辰勢必偏向太后,屆時……” 李硯塵奏折看得乏了,連語氣也變得粘稠,“那又如何,敘白還是跟本王比較親近。” 敘白是太淵幼帝,他話說得不瘟不火,謝池羽卻覺戾氣無處不在。 先帝駕崩那日,朝中一半以上的重臣和數(shù)十萬禁衛(wèi)軍隊極力擁護李硯塵登基,當時萬事俱備,只欠他點頭,然李硯塵卻只是笑笑,用最冷靜的口吻說: “做皇帝有什么意思,控制皇帝才是本事。” 于是,他親自把太子抱上王座,自己攝政。 謝池羽當時就知道,這個面色如玉的王爺,內(nèi)心住著一頭磨牙吮血的巨獸,他的野心和抱負,從不是那把虛空的皇椅。 “你這么盯著人家做甚,人雖漂亮得緊,卻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樣,王爺何時換口味了?”見人仍像看獵物似的盯著牢里,謝池羽打趣道。 李硯塵笑笑,“本王什么口味?” 那廂也陪笑,“誰不知您口味及高,一般人哪入得了您的眼。” 李硯塵不做解釋,直覺告訴他此女有意引他關(guān)注,可又從她空無一物的眼里捕捉不到任何把柄。這種失控的感覺以往從未有過,這讓李硯塵覺得不太舒服。 但也僅限于此,過多的他無心涉及。 . 潮濕昏暗的牢房里散發(fā)著刺鼻霉臭,餓到半夜,姝楠胃疼,只得用力揪著灼傷的胸口。她右耳聽不見聲音,成就了左耳聽力異常靈敏。 牢外風吹樹動,下著小雨,淅瀝瀝地澆在房頂上,牢里時有士兵例行公事巡路過,怒罵著喊冤的人。 她抱著膝蓋靜閉雙眼把自己封鎖在狹小的空間里,那通常是人在極度缺乏安全感時下才會有的動作。 從成千個雜音中,姝楠初步判斷這里面至少關(guān)著好幾千人,又從這層層疊疊的聲音里,她聽見了聲略帶滄桑的咳嗽,那聲音啞得像被人掐住脖子,咳得十分費力,更像是某種暗示。 她在暗夜里驟然睜眼,不多時又重新閉上,將咳嗽的聲源刻在心上。 李硯塵的陰狠讓她對此人的認知又上了個層次,所以她不會輕舉妄動。 早間為了試她有武功不曾,此人借上藥用內(nèi)力搜刮著她的四肢百骸,直到現(xiàn)在還余痛未消。那種試探?jīng)]有內(nèi)力的人是感覺不出來的。 可一旦用在有武功或者有過武功的人身上,就會疼痛到宛如同時斷掉三根肋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