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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眉走過去,低聲道:“姑娘,要不奴婢喂您吃一點” 宋姮搖搖頭,眼睛盯著宋嘉言沒動,她沒什么胃口吃東西。 畫眉見勸不動,只能出去。 宋姮看著宋嘉言,在她眼里,宋嘉言是無所不能的,哪怕上輩子,經歷殘酷的奪嫡戰爭,他也一直穩cao勝券,從未輸過,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會這樣躺在這里,虛弱不堪,似乎隨時都能喪命。 宋姮的心被揪著發疼,她怔怔的看著他,內心充滿自責,為何她不等他說完話就要走,若她沒這般任性,他也許就不會醒來。 宋姮握緊他的手,低聲道:“哥哥,哥哥,你一定要醒過來。” 只要他醒過來,他想說什么她都聽。 哪怕他說他看上楚蕶了,他要以身相許,她也愿意放開他。 之前,當她發現了他對她的心思,哪怕他對她表白,她也是保持冷靜的,爹爹待她恩重如山,她不忍心傷害他。 她想,兩人一直這樣保持友好的兄妹關系也不錯。 哪怕在月城,他們二人之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她也依然清醒,知道自己與他絕無可能,所以她還是與他保持距離,甚至當知道有人登門給他說親時,她轉頭就去找其他男子相看了。 可這個人看著冷淡,對她卻是不依不饒的糾纏,他早早的就用最溫柔的網將他縛住,等她察覺時,已經無力逃脫。 她總在逃避,不愿面對。 可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完全滲入了她的內心,就像慢性的毒藥,每日一點點,等發覺時,才知道自己中毒已深。 她是喜歡他的,哪怕她一直都在否認。 否則她也不會允許,再那一次糾纏過后,還一二再再而三的讓他觸碰自己的身子。 宋嘉言讓她很意外,同一個人竟然有兩副面孔,白日里清冷端持,像沒有七情六欲的仙人,可到了她的床榻上,卻放肆恣意。 他就像蠱人的妖精一般,讓她為之沉迷,她其實喜愛與他歡。好的滋味,她喜歡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喚她:“心肝兒,寶貝兒。” 宋姮內心越想越痛,她喜歡他,為什么她不能大膽的告訴他,要等到現在才開始后悔。 若是宋嘉言就此醒不過來了,那該怎么辦? 宋姮眼眶紅了,拿起他的手放在頰邊蹭了蹭,她道:“哥哥……姮兒心里只有你,你睜開眼睛看看姮兒,好不好?” “你說三個月,可三個月的期限還沒到呢,姮兒不想欠你的,你醒來讓姮兒將人情還了可好?” “如果你不醒來,姮兒便嫁給旁人了。” 那些平日里都說不出口的話,只有此刻才能傾吐出來。 宋姮的眼淚掉下來,打濕了男人的手背,她沉寂在自己的背上情緒里,沒有察覺到,男人的手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等會還有一章 等這個波折過了,兩人就是相親相愛了。 第四十五章 宋姮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的是上輩子她死去后的事情。 她看到她閉目的那一刻,宋嘉言在桃花樹下抱著她,發出壓抑的哭聲。 他緊緊的摟住她的身體,挺直的脊背崩塌下來,濃重的悲傷無盡的蔓延。 到天黑的時候,他才抱住她的尸體回到房內,他將她放在床榻上,然后起身點亮所有的燈,回到床邊上時,他靜靜的看著死去的她。 眼底流露出無盡的溫柔之色,他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的眉眼輕輕的勾畫,一遍又一遍的描畫著她的輪廓,他喃喃道:“姮兒……是哥哥錯了……哥哥來的太晚了,可你為何不能給哥哥一個機會?” 可她什么也聽不到了。 入殮那天,他親自給她描畫出精致的妝容,畫完眉之后,他將青黛擱置在一旁,手指輕輕撫上她的唇,低聲道:“姮兒最愛美了,無論何時,都必須是最美的。” 說完,他俯身在她的額上親了一口。 須臾,他將一塊發光的珠子塞入她的嘴內,旁邊的鳴箏看到這一幕,想要阻止,他道:“公子,寒冰玉髓可是梅落山莊的至寶,之前一直讓死去的老莊主含著,你怎么能……” 宋嘉言驟然抬頭,額角青筋隱現,滿眼通紅的瞪著他道:“就算是從師父嘴中挖出來的,又怎么樣?” 他寧愿欺師滅祖也要保住她的尸身,他舍不得她,他想永永遠遠的留住她。 鳴箏被他可怖的神色嚇了一跳,再也不敢說什么。 宋嘉言將她抱起來,往王府的知寒院走去,她記得這是宋嘉言住的院子,推開門的那一刻,宋姮驚呆了。 他睡的內室赫然放著一副冰棺。 他將冰棺蓋推開,將她的尸身放進去,他輕輕撫著她的臉,聲音低柔道:“姮兒,往后咱們便夜夜共眠于此,你放心,那些害你之人,哥哥定然將他們千刀萬剮。” 說完,他自己也縱身躍進來,躺在她身邊。 果真,每天夜里,宋嘉言便睡在她身邊,一尸一人夜夜相伴。 此后兩年,朝中發生了大的變故,宣王在狩獵時,跌斷了雙腳,失血過多不得不截掉雙腿,曾經有多么風光,在他被廢后便有多么落魄。 沒多久,蕭子諶也出事了,他幫著宣王私造兵器被人舉報,蕭子諶被抓,南安候府之人也跟著受到牽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