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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賣花的小販見宋姮盯著看了許久,朝宋姮喊道:“俗話說好花配美人,這花兒便是為夫人所生,夫人買一盆回去吧。” 宋姮知道這是小販們吸引客人買花的套話,他又沒看到自己的臉,又怎知道自己美不美,不過沒有女子會嫌棄旁人夸自己美的,她道:“這盆花,我要了。” 小販興高采烈的應了聲:“好勒,這盆花二百兩銀子,我給姑娘包起來。”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但到了這花市,滿大街都是鮮花,還有什么稀奇的,這花品相好,但也要不了這么多錢,宋姮剛要砍價,旁邊修長的手已將二百兩的銀票遞過去。 宋姮想要阻止,那老板已經將銀票接過去了,還夸了一句:“老爺對夫人可真好,您兩一看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br> 這話宋嘉言愛聽,他笑著瞥了宋姮一眼,但見宋姮臉頰緋紅,嘴唇囁嚅,想要反駁,此時老板已經麻利的將牡丹花遞過來,到嘴的話又咽下去。 宋姮想要去接,又被宋嘉言搶先接過去,他偏頭對她說道:“我來拿?!?/br> 宋姮對上他略帶玩味的眸子,心跳的飛快,紅著臉“嗯”了一聲,又扭過頭去,提著裙子快步走開了。 宋嘉言將牡丹花交給身后的鳴箏,提步追上去。 走了一段距離,宋姮的心緒漸漸平復,她道,“哥哥不知,這些小販們聽咱們的口音是外地的,便漫天開價,實則花不值這么多。”她并非頭一回來月城,因此了解這兒的行情。 要知道月城家家戶戶種牡丹,東西多了自然就賣不起價,要賣高價,須得去賽花會,這些小販們賊精,知道來往的客人沒幾個不砍價的,便先報一個高價,等著客人往下砍,砍的差不多時,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往年宋姮來買花,必然要將這價砍掉一半。 宋嘉言微笑揚眉道:“只要你歡喜,多花些銀子又何妨?!?/br> 宋姮見宋嘉言一副根本不怕花錢的樣子,只當自己白說了,她繼續不停的買,一口氣買了十來盆花,足足花宋嘉言兩三千兩銀子,然而宋嘉言卻半點不心疼,還帶著她去首飾鋪,絲綢鋪逛了一逛,再次花了四五千兩。 宋姮逛了一個上午,有些累了,兩人便找了家酒樓吃東西,吃完后,宋嘉言道:“昨日夫君在此處買了一座宅子,今日咱們便搬過去?!?/br> 宋姮見他自稱“夫君”叫的這么順口,噎了一下,很快又神色自若的應下,她道:“好。” 宋嘉言新買的宅子在月城的玉笑街,宋姮走進四下里看了看,院子不大,前后共兩進,勝在院落精巧,后頭還帶著一個小花園,里頭栽種了許多花草,這個季節,花園里蝴蝶翻飛,異香撲鼻。 宋姮暗想,宋嘉言可真會挑院子,都是按照她喜歡的來挑的。 宋姮和宋嘉言在主院住下。 這玉笑街住的都是城中有頭臉之人,非富即貴,兩人剛安置好沒多久,就有人過來敲門了。 畫眉去開門,見到的一位穿著綢緞衣裳的中年人,那人說他是姚府的管家。 那管家將姚府的請帖遞上,畫眉拿著回到正屋,將手里的請帖遞給宋嘉言。 宋嘉言看完之后,讓畫眉去回了一句:“就說本公子定然會準時赴約?!?/br> 畫眉走后,宋姮問邀他的是誰,宋嘉言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膝蓋,淡道:“是姚家?!?/br> 宋姮一驚,都說姚家在月城只手遮天,看來傳言不虛,她們才剛住下,姚家便送來請帖。 而宋嘉言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她終于明白了,宋嘉言今日為何如此豪闊,原來是想吸引某些人的注意,所以他這次要辦的案子,和姚家有關。 宋嘉言出去后,宋姮也閑下來,她用了午飯后,便小憩了一會兒,不多時她便陷入夢境中。 夢中,她看到宋嘉言獨自帶著鳴箏來到月城,他以商人的身份接近了姚家。 在姚家的賽花會上拍下那朵價值萬金的并蒂綠牡丹,因此同姚家家主姚甫成結成了好友,姚家將他引薦給知府徐近樓。 畫面轉到一個破舊的巷子里,巷子中一個衣裳洗的發白的年輕人將巷子里所有人百姓都叫過來,嘴里喊:“這份萬名書我會拿去京城告御狀,大家都來寫上自己的名字??!我一定會讓皇上看到你們的冤屈?!?/br> 幾日后,此人竟然無緣無故死在家中,手里正拿著一份萬名書。 畫面再次閃過,屋內,徐近樓將鹽引遞給宋嘉言,并說,“趙公子,往后咱們就是忘年交了?!?/br> 宋嘉言拿到了證據,次日便帶著官兵將徐府給抄了,滿門抄斬,卻被逃脫了一個,那人便是徐近樓的兒子徐寅希。 夢境到了竹林里,徐寅希帶著數十個殺手圍堵宋嘉言,宋嘉言即便武功高強,也防不勝防,被人捅了一刀,險些喪命。 畫面定格在宋嘉言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那一剎那。 宋姮皺著眉,嘴里喚了幾聲:“哥哥……哥哥……” 宋嘉言打起簾子進來,便見宋姮躺在美人靠上,她緊閉著雙眼,睫毛不停的顫動,仿佛夢到了什么可怕之事。 宋嘉言疾步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抬手替她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他低聲喚道:“晚晚,晚晚,醒醒!” “晚晚。” “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