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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言抬起衣袖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聲音充滿寵溺道:“怎么不帶雨傘?” 今日天色不好,本就是下雨的前奏,宋嘉言來時,特地讓鳴箏準備了雨傘。 宋姮沒有躲開,任由他擦,朝他眨眨眼,說道:“忘了。” 她一心想找宋星河說明真相,出來時太急,哪里還顧得上天色。 擦干凈之后,宋嘉言放下衣袖,他道:“哥哥送你回去。” “嗯” 兩人并肩走在如絲的雨幕中,宋嘉言修長白皙的手牢牢握住油紙傘的玉質手柄,他道:“剛才,為何要救她?” 宋姮望著眼前細密的雨簾,這雨如薄紗一般,遮住了人的視線,她聲音輕輕的道:“我只想讓她受到懲罰,不想讓她死。” 宋嫣的罪過也沒有大到要償命的地步。 宋嘉言側頭看了小姑娘一眼,見小姑娘眸子里罕見露出一抹深色。 他知道為什么,小姑娘不過是怕宋丞相難受罷了,那兩個畢竟是親生的。 宋嘉言沒有拆穿她,他心想,她這么顧著宋星河,會不會有一天,為了宋星河與自己對抗? 雨絲傾斜,飄濕了兩人的衣袖,宋嘉言便將雨傘往她那邊一偏,他自個身體大半都露在外面。 一眨眼,半邊身體都濕了。 不多時,便到了絳雪院。 宋姮還好,衣裳只打濕了一點,再看宋嘉言,半個身子都濕了,宋姮有點不好意思道:“哥哥怎么盡顧著替我擋雨。” 宋嘉言收了雨傘,輕輕一笑道:“若是姮兒淋濕了,哥哥會心疼的。” 宋姮身上涼,心里卻是暖的,這幾天她沒出門,但外頭那些風言風語還是傳到她的耳朵里,不管旁人有多少惡意,哥哥待她一如從前,她真的好感謝他這般袒護自己,不知不覺,宋姮已將他當成了最親近的人,她道:“那要不哥哥進屋喝杯茶暖暖身子。” 剛說完,宋姮便有些后悔,沉雨院離這兒不遠,還不如讓宋嘉言先回去換身衣裳,這樣穿在身上,可是會凍壞的。 誰知,宋嘉言答應的很快,他點頭道:“好啊。” 宋姮還是要提醒他,“哥哥你的衣裳濕了,要不要先回去換一身。” 宋嘉言道:“不必,我讓鳴箏去拿干凈的衣裳過來換。” 鳴箏跟在后頭聽到了宋嘉言的吩咐,快步走去沉雨院拿衣裳。 雖然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他都這樣說了,反正里頭也有換衣裳的地方,宋姮便不再多說,她道:“哥哥請進。” 春鶯留在房內,見兩人都淋濕了回來,便趕緊吩咐手底下的人去煮姜湯,宋姮又讓她去煮一壺茶。 春鶯趕緊安排下去,那丫鬟要走時,宋姮說了一句:“用梅落茶泡。” 這時,春鶯道:“姑娘,去換一身衣裳吧,免得凍壞了身子。” 宋姮點頭,讓宋嘉言稍坐,自己跟著春鶯進內室換衣裳。 宋嘉言在茶榻上坐下來,不多時,宋姮便從里頭出來了。 她身上已然換成了藕荷色對襟鑲邊卷草紋褙子,搭配白綾長裙,一頭烏發披散下來,如綢緞般覆在腦后。 宋姮在茶榻對面坐下,春鶯拿了一塊干凈的巾帕準備給她擦頭發,經過宋嘉言身邊時,聽到男人說了句:“給我。” 春鶯一愣,隨后意識到他說的是什么,她心里覺得不妥,但看到宋嘉言凌然的面色,又不敢拒絕,看了宋姮一眼,發覺宋姮也沒反對,只得將巾帕遞上去。 宋姮拿著巾帕起身,走到宋姮的身后,撩起她烏黑如檀木般的長發用帕子包起來,輕輕的擦拭著。 宋姮的頭發柔軟豐茂,握在手里如同絲綢一般,頭上抹了玫瑰油,被雨淋濕后,玫瑰油的香味越發濃烈了幾分,宋嘉言已然有種微醺之感,他看著頭發底下那一截素白的蝤蠐,幽光的眸光緩緩的逡巡著,小姑娘的身子可真是無一處不美,連脖子都讓人想多看幾眼。 宋姮在前頭,哪里曉得宋嘉言的心思,這時,鳴箏帶著干凈的衣裳過來了。 鳴箏道:“公子,換衣裳吧。” 她的頭發也擦得差不多了,宋嘉言將巾帕給春鶯,朝鳴箏點了點頭。 宋嘉言自己拿著衣裳去了內室,繞到屏風后頭,一進入這里,宋嘉言便聞到一股清幽的女兒香,他低頭一看,地上赫然躺著一件小衣。 肯定剛才春鶯在收衣裳的時候,掉落下來的。 宋嘉言眸光微黯,他盯著那條小衣看了半響,鬼使神差的,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兩根手指夾住小衣,塞入自己的懷中。 宋嘉言換衣裳的功夫,丫鬟已經將煮好的姜湯給端過來了。 宋姮先喝了點,暖了暖胃。 等她喝完,宋嘉言已經換好衣裳出來,他穿的是霜色如意紋錦袍,已除去玉冠,黑發垂落下來,只用一根絲帶綁住。 宋姮看到這樣的他不免有幾分驚訝,宋嘉言在外人面前素來清冷端方,一絲不茍,渾身上下挑不出一絲錯來,還未見過他如此隨意。 不過這樣,倒是讓人覺得與他少了幾分距離。 宋嘉言坐在她對面,見宋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他眉眼間露出極淺的笑意,他道:“你看什么?” 宋姮吐了吐舌頭,厚著臉皮道:“哥哥好看,就不能多看一眼?” 宋嘉言看著那截粉嫩靈活的丁香小舌,喉結一緊,他眸中閃動著難言的情緒,他道:“你隨便怎么看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