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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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和劉思哲、小猴兒差不多大的男孩,實際上在次級聯賽里狠狠混過一年多的時間,直到成年才被PQ提拔到一隊,完美呈現了電競軍校的晉級體制,也正因為如此,周勵昕身上既有兇狠廝殺的熱血痕跡,又能看到因為順風順水才產生的獨特天真 他對解雩君沒有多么濃厚的崇拜心態,反倒是記著嘉慈身邊有個狗男人,一看見人高馬大一米九大個兒,氣場上輸了一截、語氣還是兇巴巴的:就是他? 嘉慈扯了他一下,要喊哥。 周勵昕瞪圓了幾乎和嘉慈一樣眼形的眼睛,我都沒喊過你幾次,還想讓我喊他,周嘉慈你真是厲害了呀! 嘉慈一巴掌乎到他腦袋上! 周勵昕頓時就乖了,看了一眼解雩君,甕聲甕氣的道:哥 解雩君倒是笑了,你好啊。 周勵昕不再看他,又不是沒見過! 換句話說,誰沒挨過馬思卡的毒打? 嘉慈這次過來沒帶行李,東西都是現買,再加上解雩君那兒早早準備了他的衣服和用品,走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機場人來人往,他沒和男朋友擁抱告別,而是看了眼周勵昕,好好比賽。 那還用你說嘛 解雩君是沒見過嘉慈管教別人的場面,向來之后他和別人撒嬌賣萌,乍得一看,這周勵昕其實也是任由嘉慈管教,嘴上硬氣叛逆得很,哥哥雙眼瞥過去一眼立刻變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這兩個人平時是怎么樣一種相處方式。 哥哥,我走了,回頭等你生日 嘉慈湊近一些說話,說到后面,尾音輕到微不可聞,可解雩君定定的望著他的唇,讀得一清二楚,他想做些什么,既礙于來來往往的人群,又礙于旁邊虎視眈眈的小舅子,最后只是捏了捏嘉慈的臉頰,到了告訴我。 嘉慈乖乖點頭,又看向周勵昕,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拳頭。 言下之意:給我乖點!否則這個伺候! 周勵昕嘴巴一癟,眼神躲閃,目送嘉慈進入安檢通道,直到都看不見人了,這才瞥向解雩君:你怎么和他認識的??? 解雩君也有話要問:你喊他周嘉慈? 周勵昕沒聽出來,反而理直氣壯的道:他就比我大一歲,我為什么不能喊他大名?。?/br> 你真是他親弟弟? 那不然呢!還有,我叫你哥,才不是因為認可你! 解雩君笑笑,沒事兒。 總歸以后有你叫的時候 * 嘉慈回了北京,進入考試月,整天忙得不像話,院里、系里還有大大小小的展會,時不時一個活動推下來,可能兩三天里就吃兩頓熱飯,更多的時候,他甚至來不及和解雩君多說什么,又要馬不停蹄去做事。 而解雩君的日常就只剩下比賽、訓練、復盤和直播。 雖然他從前也是這么過的,可現在看來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 張竹毅手里捏著個烤紫薯,打著哈欠扭著落枕的脖子湊到解雩君邊上,是不是挺難受的啊?妖妃一走,直接把你魂魄都跟著抽走了! 解雩君最近訓練賽上了新陣容,一個是配合新輔助,一個是適應其他賽區的奇招,練得人火氣特別大,但他表現情緒的方式往往都不明顯,如果說馬思卡慣用表情是臭臉,那這段時期里他的狀態就是臭臉二次方。 你閑著沒事也過來跟我排。 張竹毅立馬跑出兩米遠,不了不了,大哥您請! 上了韓服rank兩把,好家伙,PQ擱這兒團建呢! 一會兒是他們的隊長,一會兒又是隊里的中單和輔助。 再一把,好家伙,這次是周勵昕。 這小子,還擱那打字指導扳選呢。 一看馬思卡的小號,頓時就無語了! 還好是兩人同一隊呢,要是一人一邊,一級就沖上去干架 總體來說,這一把可以說是沒有太大壓力,中途搶龍小崩一次,但團戰有兩個莽漢在,是真有點一力降十會的意思,完事兒見那小子亮了個圖標,解雩君輕輕搖頭。等待的空隙中,嘉慈依然沒有回復消息,孩子也不知道在哪兒忙著,搞得他心里總是沒底。 過了會兒,劉思哲拿著手機走過來:哥,周勵昕問我要加你。 解雩君點頭,讓他加我吧。 沒一會兒,通過好友請求的周勵昕就發來了YY號,約解雩君過去談話。 就真的對內慫的一批、對外重拳出擊唄! 一見解雩君進頻道,這小子就開始了:你這段時間沒去煩周嘉慈吧?我跟你說他很忙的,你管好你的比賽就行,別唧唧歪歪的老是找他聊天說話 解雩君語氣平靜極了,哦?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嗎? 周勵昕梗著脖子嘴硬: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都和我說的! 不見得吧,你知道他每天和我語音視頻嗎?你知道他每次出門做什么事情都會提起和我說嗎?嘉慈可沒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小鬼,他是你哥哥,這些大人的事兒呢就你就少管一些,知道嗎? 你們算什么大人??! 周勵昕平時被嘉慈哄著逗著就算了,他嘴上應著,心里卻從沒認同過。尤其是現在知道嘉慈和解雩君談著戀愛,他總覺得嘉慈就是叛逆期來了,反抗勸解和疏導,自顧自的做著將來可能會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22歲嘉慈20歲不算大人的話,那你18歲就算咯? 周勵昕一再被帶偏,氣呼呼的道:你不要岔開話題,你就說你能不能和他分開,你這么、這么兇狠一男的,要玩兒就找別人啊干嘛找他! 解雩君也來了點兒脾氣,你們家里經常這么勸嘉慈的吧? 勸他乖巧,勸他懂事,勸他體諒。 周勵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語氣突然低了下來,沒有,反正,你看著不像是好人,讓嘉慈回歸正道不好么,他人很笨很傻的 他怕嘉慈受騙受傷,電競圈里男人什么樣,周勵昕不是沒見識過,潔身自好專注比賽的固然占了大部分,但隨大流變成玩咖的其實也不少,何況解雩君那副皮囊,他看起來就像個痞氣乖張的。 解雩君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周勵昕再次開口 馬思卡,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很不禮貌,但我還是要說出來,你給我的感覺,看著不太像是只喜歡男孩子的樣子,但嘉慈從頭到尾都很清楚自己的取向,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喜歡了別人,就和他安安生生的分開。 周勵昕,我可以這么叫你名字吧。 解雩君開了個頭,徑直進入話題,你哥哥他比你們想象的要獨立果斷得多,不要在年紀上把他當成一個大人,卻又在思想上矮化他,讓他順從的接受家長們的想法。 可是! 周勵昕不知道嘉慈是否和解雩君說過,如果沒有,那就多少有些不合適。 我知道有些事情嘉慈還沒和我交代過,可那并不要緊,你也不必告訴我,作為嘉慈的男朋友,總而言之我會一直支持他的想法和決定。至于你,你是他的弟弟,自己一邊做著大人眼里絕對不算正道的事兒,一邊又用著他們的話術的口吻勸著嘉慈回歸正途,美曰其名竟然還是為了他好 我沒有 解雩君打斷了他,先別急著否認。讓我猜猜,有嘉慈的一些事情擋在前面,你當初出來打電競、多少托了他的福吧。 周勵昕無話可說了。 他對你好么? 周勵昕低低的回答:很好。 那他想要的東西、想要做的事情,你就算不能支持他、給予幫助,至少也不要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勸他放棄 第38章 這段對談嘉慈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他已經有差不多四天的時間,每天的睡眠不足四個小時。同一時期里,院里有三個系都在準備年展, 每到這個時候, 各種功能廳、展廳都被預約擠滿, 偌大的美院樓日常亮燈到十二點后, 甚至更晚。 這個時候回家去, 嘉慈基本趕不上解雩君晚間短暫的休息。 幾天里唯一一次趕上面, 是嘉慈熬了個大夜搞了一晚上的噴涂,而解雩君那時剛剛通宵訓練完,兩人開著視頻,分別對著北京與上海早上五點不見亮的天嘆氣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解雩君看著太陽撥開云層露出一點點的光亮來,突然想起了那天和周勵昕的談話,其實倆個大多數時候都在各說各的,本來各執一詞, 誰也無法勸服另一個人。 這一瞬間,他沒有忍住, 在哈氣已經能夠看到一絲白霧的冬日早晨,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問:你覺得, 如果一對相愛的人分開, 大概率是因為什么原因? 嘉慈看著夜里調出來卻一大早凍干的藕粉色顏料, 腦子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彎兒都沒轉,直接答到:因為差距。 他沒有想得那么多。 只是身邊恰好有這樣一個案例罷了。 太愛了,愛到不顧矜持, 愛到失去自我。等回過頭來看的時候, 才會發現最大的阻礙其實就是差距本身。不那么匹配的條件, 本來就不應該投入很多的感情吧??赡墚敃r沒有止損的概念,況且開弓哪有回頭箭,愛一次,這輩子差不多就過完了 解雩君輕聲喊他,乖寶。 他不該這樣試探,大清早的就聊些致郁話題。可嘉慈卻像是隔著語音窺到了自己的好奇心,話題一轉 有那么一個女孩子,聰明漂亮的同時還擁有不俗的實力,這樣的人理所應當的會被周圍的人吹捧起來。可厲害的女孩子如果有著非同一般的野心,她的眼界就會提得相當高,不是萬里挑一的男人,那可輕易看不上。 后來,她的確得償所愿,交往了一個各方面都堪稱優秀的男人。 話說到這里,解雩君哪還有什么不懂的。 這說的,分明是上一輩的那些事情 她從前的夢想是做一個外交官,后來,她的愿望,就只是做那個男人身后的女人,支撐他的事業和夢想。很多時候,當你開始妥協的時候,就會在感情里落下風。嘉慈的語氣干冷極了,他站在窗邊風口,臉色是熬夜之后的蒼白透明,唇色淺淡。但是啊,太大的差距,會讓很多東西都變得不合時宜。 解雩君又喊了一聲乖寶,可嘉慈只是無所謂笑笑。 沒關系啊,反正我也只認識了這位真愛至上的女士不過幾年罷了。 解雩君不是太明白,卻也隱隱有了猜測,周勵昕不是你弟弟嗎 嘉慈只是道了聲抱歉,不是故意要瞞著你,有些事情,我真不知道怎么開口周勵昕,他的確是我的弟弟,至少在我帶著行李一個人去北京培訓之前,我都以為他是我的弟弟,我們吃住玩鬧、從小到大都在一起,除了他,我也沒有別的玩伴。 解雩君想起周勵昕會稱嘉慈為周嘉慈。 再然后,有個人回來了,告訴我,我的爸爸mama并不是爸爸mama,只是舅舅舅媽,我的弟弟,也不是親弟弟,只是表弟。而我,更是不姓周。至于嘉慈的意思,就是紀念一個姓嘉的男人,他善良而慈悲,是一個女人的一生摯愛 嘉慈是清純帶著絲絲甜氣兒的幼態面容,可面無表情的時候也是真冷漠疏離,他把鏡頭挪向后面,擋住窗外風霧之中的一片野薔薇灌木,它們不再開花,葉片和枝干枯瑟而泛黃,蕭條之中帶著一股別樣的冷感。 他們,其實都沒有結過婚的。 我就算改成姓嘉,那又怎么樣呢? 周女士永遠是周女士,她一輩子也成不了嘉太太。 嘉慈無所謂的笑笑,從前我和他們是無話不說的,包括我其實不喜歡理科、不喜歡按部就班的聽從大人們安排,到我和蕭時因認識,我開始面對自己的取向,這些話、我也和他們都坦誠過的。再說了,家里不是還有周勵昕么。 解雩君恨不得去到他身邊,摸摸他被風吹涼的小臉,抱抱對方單薄瘦削的身子,但凡能讓嘉慈開心一點兒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然后,她也知道了。 一個把早就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感情當成一生事業來經營的女人,她十多年沒有管過我,甫一出現,就試圖掌管我的人生,對我的選擇和夢想指手畫腳。嘉慈頓了頓,用力閉了閉眼,慢慢的睜開,我不可能對她和顏悅色的。 解雩君都快心疼死了,那我們不管她! 哥哥,我好喜歡你什么都不管的站在我這邊的樣子。 以后有哥哥給你零花錢! 嘉慈輕輕笑出聲,你也想太多啦! 他垂著眼簾,拿著一柄刮刀一點點弄著那盤凍干的顏料,但太干了,只刮出一些碎屑和粉末隨風飄起來。 周勵昕從小到大成績沒好過,初中畢業差點上不了高中,硬是交了擇校費上去的。當時,家里的確存著讓我以后有出息幫襯著他的想法,人之常情嘛。直到我也開始需要大量花錢,培訓、集訓、各種材料工具,甚至還有冬令營夏令營。 嘉慈頓了頓,又道,說真的,我現在回頭想想,他們和周女士,我竟然不知道哪一方更不容易。一個從頭到尾心知肚明不是親生孩子的外甥,如果養他只是為了幫襯一個考不上大學的小兒子,總歸也算沒白養的,他們至少沒虧待過我 或許也有他對周勵昕一直都不錯的原因。 嘉慈倒了點兒水,一點點潤濕顏料表面,刮刀尖端抵在逐漸軟化的表面,顏色開始浸潤到水滴之中,透出淺淺的紅、冷冷的rou,并不高的飽和度沒有去到紙上之前,其實一點兒都不暖。 什么叫做沒有虧待?他們把將來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甚至讓你本人都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的時候,這已經就是了!就算要養育的補償,那也應該找周女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