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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瑯輕慢吞吞洗完一個澡,花了將近30分鐘,出來的時候頭發(fā)也已經(jīng)洗過吹干,身上裹著白色的浴袍,一出來看見半倚著桌臺的程既簡光著上半身,她立馬背過身去。 程既簡把煙拿下來,掐滅在煙灰缸里,對她說:“你打算在那兒站多久?過來。” 蘇瑯輕攥著浴袍的腰帶,躊躇了半天才溫溫吞吞地轉(zhuǎn)身走了過去,一直垂著眼,看見他是赤腳踩在地毯上,原本筆直修長的西褲褲腿,濕噠噠地裹住他的雙腿。 他脫下來的襯衫就堆在腳邊。 把人喊過來,他又不說話。 程既簡是靠坐在桌臺邊沿的,他兩條長腿稍稍分開了些,微敞著,然后示意她靠近一點,蘇瑯輕十個腳指頭抓了抓毛毯,往前挪了幾個小碎步,蹭到他的跟前來。 蘇瑯輕一直垂著眼不敢亂看,忽然注意到他右手的手腕上嵌著一個深深的牙印,剛才雨幕中的畫面迅速回攏,她吶吶出聲,“這是我咬的?” 程既簡不咸不淡,“你說我招誰惹誰了?讓你給我來這么一下。” 蘇瑯輕面色尷尬地看他一眼,“對不起……” 心里卻想,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安慰兩句么? 程既簡仿佛看破她的心思,“口是心非。” 蘇瑯輕一驚,誠懇道:“沒有,真的對不起。” 話音落下之后,彼此又陷入沉默。 屋子里明快的燈火將她的臉照得一清二楚,她眼角眉梢好似浸過一遍水,泛著紅,襯得臉色蒼白得厲害,一安靜下來,她顯得蔫蔫的。 程既簡溫聲說:“沒事了,輕輕。” 蘇瑯輕心頭那陣情緒原本已經(jīng)過去,聽他這么一說,又泛起一陣一陣的心酸,她覺得自己哭起來的樣子不好看,索性背過身去,默默垂淚。 程既簡把人摟了過來,讓她的背靠在自己胸前,兩只手把人攏在懷里,薄唇輕又快地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正好一滴淚滑到他落吻的位置,她伸手一擦。 不知情的程老板:“……” == 第18章 春日詩約 我以為我在疼你。 程既簡赤|裸著上身, 蘇瑯輕在他懷里,隔著一層棉質(zhì)布料,感覺到他骨骼的冷硬, 也感覺到了他體內(nèi)透出來的,經(jīng)由皮膚傳達給她的溫熱。 尤其是后背, 簡直就跟貼在火爐里一樣。 蘇瑯輕平復了情緒以后, 就開始僵直著身子不敢亂動。 直到外面響起敲門聲。 程既簡拍拍她的腰,說:“去開門。” 蘇瑯輕覺得自己一身浴袍去見人不太合適, 轉(zhuǎn)頭一眼,意識到他上身赤|裸, 好像比她還不合適, 于是理了理衣領和頭發(fā), 端起正經(jīng)的表情走去門邊。 一門開,白經(jīng)理在外面。 白經(jīng)理一早曉得這里面是誰,也大概知道猜到怎么回事, 不過當門一開, 他看見蘇瑯輕穿著睡袍, 一副哭過的樣子時, 他的思想下意識地邪乎了一下。 疑心自己是不是來得不巧, 壞了程老板的好事。 白經(jīng)理內(nèi)心驚濤駭浪, 面上波瀾不驚, 把手里的餐盤子遞了過去,說:“這是程老板吩咐廚房煮的兩杯姜茶。” 蘇瑯輕同樣渾身不自在,表情卻裝得平靜,伸手接過,“謝謝。” 接著白經(jīng)理又遞了方方正正的紙袋過去,“程老板要的衣服可能還得再等一會兒, 這是一件干凈的浴袍,先讓程老板換上。” 蘇瑯輕扶穩(wěn)了餐盤子,騰出另一只手去接袋子,仍是致了聲謝,臨時補了一句:“白經(jīng)理,能不能麻煩你跟我樓下的同事說一聲,就說我有事先離開了。” 白經(jīng)理答應下來。 最后關上門,回頭時,程既簡還靠在原來的位置上。 這回她遠遠看一眼,雖然還是不好意思仔細打量,但這一眼卻也覽了個大概。 程既簡靠坐的姿勢,更顯得他骨骼修長,上身的肌rou輕勻合適,可是這些輕勻流暢的體格線條底下,好似蟄伏著比肌rou更為囂張的力量。 就如他的人。 總是襯衫西褲,看似閑淡無所謂,遇事也輕描淡寫,其實骨子里甚囂甚悍。 那一瞬間,蘇瑯輕想到了白酒,白泠泠一盞清水,觸手微微涼,看似無害,可嘗一口,滋味難抵,郁冽冽的刺激在唇舌間炸開的感覺,一旦入喉,更是燒心燒肺。 他外形如此,性格如此。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他行事風格也是如此,蘇瑯輕對他的認知還處于一種飄忽不定的狀態(tài)里,以為他不過是不似平時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淡而已。 蘇瑯輕端著東西走近時,視線不經(jīng)意又往他胸口一掃,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分布著幾道紅赤赤的抓痕,看樣子是破了皮的。 顯然是她的手筆。 剛才在雨里,她確實用力抓了一把什么東西,難怪手感這么實在…… 程既簡接過她手里的兩樣東西,又把遞了一杯姜茶給她,讓她喝下去,自己拿著浴袍進衛(wèi)生間洗澡去了。 蘇瑯輕手指觸著guntang的杯壁,坐到了窗口下的桌子旁。 姜茶的氣味沖鼻,她小口小口地抿,一邊想著事情,她的包包落在吃飯的包間里了,不過有秦韻在,會記得幫她拿走的,但是手機還在梁酩以手里…… 不管手機拿不拿得回來,她都不想和對方再產(chǎn)生正面交流。 蘇瑯輕咬咬牙,決定忍痛放棄,她的手機里除了通訊錄里的一些聯(lián)系方式比較重要之外,其余也沒什么不能割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