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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般慘烈的方式,將她們捆綁在高高的祭臺上,燒焦、燒爛、燒化! 燒成一撮灰,最終隨風飄裂! 其中一人目眥欲裂,“即便是死,我也要化作厲鬼,不會放過那喪盡天良的狗皇帝!” 即便是再同仇敵愾,也難以抵擋那軟骨散的威力,沒一陣兒,眾人就有氣無力地安靜下去,靠著墻壁,喘息。 阿軟也靠過來,仰著臉,眼中仍有淚光:“阿螢jiejie,我們真的要被那狗皇帝燒死了么?” 聽著她們對姬禮的稱呼,此情此景,姜幼螢心中五味陳雜。 她很想同這些人說,姬禮不是狗皇帝,不是她們口中的暴君。他表面雖是冷淡,甚至還有狠厲,卻也能對人很溫柔。他不偏執,不固執,他會認真聽她的話,會牽著她的手跳上房頂,會望著那一輪明月說,他會做一個好皇帝。 眸光輕輕一顫,她回過神來,握住了阿軟的小手。 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信心,竟讓她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不會,我們不會死。皇帝他不會把我們燒死。” 在她的印象里,姬禮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雖然殺了不少人,可那些都是該死之人。 即便是手腕陰狠,他也從未耽誤政事,甚至還命人查處了那為非作歹、欺壓百姓的懷康王世子。 在姜幼螢的心底里,姬禮,一直是一個好人。 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聽了她的話,阿軟抿了抿唇,沒說什么,直將身子一斜,小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 人群中傳來一陣嗤笑:“不會把我們燒死?呵,他不燒死我們,又把我們捉起來做什么?把你我捉起來、又放了,白挨一頓天下人的唾罵?” 除非這狗皇帝腦子有病,就喜歡聽別人罵他。 姜幼螢低著頭,沒吭聲。 她沒有同那女子爭辯,只是心底里隱約覺得,姬禮不是這種殘暴無情之人。 在夢里,他是怎樣一個溫柔良善的翩翩佳公子啊! 那些人將她們在此處關押了許久,雖是關押,給她們的伙食卻不錯。一日三餐好生侍奉著。不過轉念一想,她們都是要獻祭給上蒼的祭品,自然不敢輕易怠慢了。 姜幼螢與阿軟在這里,無所事事地過了整整五天。 五天后,聽外面人說,皇帝從遠山寺上回來了。 高高的祭臺上,柴火早已備置妥當。“啪嗒”一聲鑰匙轉動,屋內少女驚慌失措地對望一眼,知曉她們的死期到了。 一向強作鎮定的少女,忽然都嚎啕大哭起來,她們互相拉扯著,抱著堅實的鐵柱子,卻因為軟骨散發了力,被人輕而易舉地帶到另一處,一個官兵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丟下十二套雪白的衣裙。 她們被逼著,強行穿上那一身雪白的衣,忽而聽到有人在外頭談論: “皇上是瘋了吧,燒死人這種事,怎么也能讓百姓看見?!” 真不怕民怨四起,群起而攻之嗎? 其中一人嘆息一聲,“罷了,皇上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呢。你我奉命行事就對了——來人,將十二名圣女帶過來!” 胳膊上猛地一道重力,姜幼螢跟著眾人朝前挪動。她們都不愿意走,被官兵強壓著,推上那祭祀用的高臺。 高臺之上,烈火熊熊燃燒。火堆的不遠處,正是十二樽鐵架,一見那鐵架,姑娘們腿一軟。 “官爺、官爺,求求您,放過奴家吧。奴家才十六歲,奴家沒有犯什么錯。官爺、官爺——” “啰啰嗦嗦,把她的嘴給老子堵上!” …… 冷風吹在阿檀面上,女子穿著大方得體的吉服,立于眾妃之首。這個位置原本是德妃的,德妃乃信佛之人,不忍參加這種事,便同皇帝告了假、沒有出席。 皇帝也沒有怪她,任由著她去。 祭祀大典都安排好了,那十二名圣女亦是被綁在鐵架臺之上,濃烈的黑煙從祭臺上傳來,讓人看不清楚那十二名女子的面容。 只覺得她們腰身盈盈,體態窈窕。 有人在心中嘆息,明明是這般明艷動人的少女,卻要承受著暴君的戕害,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在眾人面前死去。 甚至,暴君還將高臺立于宮外,來往百姓,皆可以觀摩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典禮”。 “真是喪盡天良!” 祭臺之外,蜂擁許多百姓,他們仰面望著祭臺上的十二名少女,一時間,憤慨之情如同高臺祭火,熊熊燃燒。 “這哪里是皇帝,分明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仗著皇室男子只有他一人,為非作歹,肆意妄為!” 臺下百姓聲音激昂,愈演愈烈,直直朝那九尺之臺上逼來。宮妃們儼然聽到了百姓的不滿之聲,卻不敢胡亂開口,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著皇帝。 吉時到,皇帝沒來。 吉時過一刻,皇帝沒來。 吉時過兩刻,皇帝仍是沒來。 阿檀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對身后宮女道:“快去坤明宮看一眼,皇上如今在做什么?” 怎么這時候了,還沒趕來。 說曹cao到曹cao到,就在小宮女欲跑開的那一瞬,忽然一聲“皇上駕到——”。眾人不禁抬頭,紛紛朝那轎輦仰望而去,只見明黃色的轎輦之上,端坐著一名身穿龍袍的男子。錦衣,玉冠,博帶,廣袖。少時,轎輦終于一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