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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成想,竟是紅鸞星動。 他的思緒被牽扯的有些遠。 大魏建朝初期,好友卸任前曾幫助年幼的圣上在朝中布局,可還是攔不住那些人蓄謀已久的狼子野心,內有張林二□□,外有匈奴擾亂邊疆,國泰民安下是暗潮涌動,若好友能回朝,一切皆會不同。 直到床上小人兒的一聲嚶嚀,才使牧衡歇下了心思。 罷了,有些事情終是時機未到…… 玉芙不知屋中人的心思各異,夢魘的她漸漸脫離了可怖的夢境,模糊的人影開始在她腦海中浮現。 那人穿著玉色襕衫瞧不清面容,溫柔的嗓音卻讓她頗為熟悉,使她迫切地想知道此人是誰。 “誰?是誰?我看不見你……” 得到玉芙的回應,溫時書擔憂的眉眼中,終于有了緩和。 遲疑片刻,還是握緊了她的手,“嬌嬌,我是先生,快醒過來。” 香爐中插著的香,隨著他的聲音忽然閃了火星,原本不肯落下的香灰終于飄落。 而玉芙終于睜開了美目,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先生!我找不到大jiejie了,可怎么辦才好……” 恍然間,一陣天昏地暗襲向了玉芙,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那是個夢,她的大jiejie在邊關生了病,不是尋不見了。 玉芙轉頭瞧見的就是溫柔而笑的先生,他的眉眼間充滿了疲憊,好似很累了。 牧衡見她醒了,隨即舒展了鳳眼,“她沒事了,我就先出去了。” 玉芙腦子有些懵,聽得他人說話,才發覺自己身處的不是書院。 身著華服的男子站在先生身側,貴氣與官威讓人不敢多瞧一眼,偏偏周遭的氣質又宛若寒冬凌冽。 她下意識的就怕了。 溫時書注意到了她神情的轉變,待牧衡出了門,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絲安撫,“別怕。” “先生,這是哪里?他是誰?我怎會在此處,我只記得自己做了好長一個夢……” 玉芙鼻尖微紅,淚珠在眼窩打轉,忍不住將心中疑問一股腦地問了出口。 溫時書低聲道:“你著了風寒后魘到了,已有半日未醒,我帶你來了云靄山找了舊友治疾。” “云靄山?”玉芙抽了抽鼻子,小聲呢喃著。 慢慢想起這是竹林四友隱居之處,將才見到的人,必然是那四人其中之一了。 望著先生略有疲倦的容貌,玉芙心中過意不去,掙扎著起身道:“多謝先生這般照顧我。” 溫時書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起身,“你且先將身子養好,邊關之事我已悉知,著人護送了些藥材過去,不必惦念,劉公國之肱骨,必然會否極泰來,你的大jiejie也會的。” 玉芙本不愿將此事宣之于口,生怕給先生添麻煩,昨夜藏著心事怎么都睡不好,才做了那樣的夢。沒成想他卻知曉了,甚至掛念在心上,還解了燃眉之急。 玉芙忽覺眼睛很酸,眼淚不聽使喚地洇濕了發絲,屋里溫暖的炭火以及她guntang的額頭,都讓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下意識地就拉住了他的衣擺,哽咽道:“先生,你待我真好,我究竟該怎樣才能報答你呢……” 小姑娘仰頭看著他,臉頰因著高燒有著殷紅,眸子中的霧靄,似能透出她的困惑。 惹得溫時書抵唇輕笑,繾綣的笑中略有絲無奈,“乖,再睡會兒吧。” 第9章 “其實你大可留在我身邊。” 玉芙昨夜擺脫夢魘,睡得極為香甜,此時正坐在繡墩上,盯著那碗湯藥犯愁。 她實在有些怕苦,昨兒的藥是她在渾噩間喝下的,現下頭腦清明,怎么都下不去口。直到小桃遞上蜜餞,才將那點不愿煙消云散。 好在良藥苦口,她的風寒已然好多了。 “小桃謝謝你,先生現在可醒了?我想先去給先生請安,再去拜見幾位貴人。” 她睡了許久,起的也就早些。透過窗紙依稀得見外頭晨光熹微,卻還有朦朧之意,想來不過才到卯時。 小桃聽姑娘這般客氣,忙道“不敢”,接著說道:“主子已經醒了,寅時山中來了禁軍,召了昨日替姑娘叫魂的山亭侯回去,貴人們也就醒了。不過外頭起了濃霧,又冷得厲害,姑娘不若等會兒過去。” 玉芙搖了搖頭,小臉頗為正經,“我身子好多了,替我梳妝吧。” 經過昨日的照顧,她早就沒那樣嬌氣了,先生待她恩重如山,她該像對待長輩一樣晨昏定省,若不然心中難安。 小桃見她執意如此,倒也不勸。 竹林小院本就沒多大,這是四人出山前隱居之所,現在人多了些,連廳堂都舍棄改成了各自的臥房。玉芙住的是東廂房的屋子,與溫時書的屋子相隔小小過道,只有一樹梅花相隔,若是兩邊都打開木窗,便能得見對方。走出房門,略走幾步可直達,稍穿得暖些即可。 待玉芙走到廊下,發覺先生屋子的門是開著的,靠的近些,還能感受到里頭傳來的絲絲暖意。 此時的溫時書正與沈意席地而坐,旁邊的火爐溫著茶湯,兩人正對弈著。 他們未曾發覺玉芙,沈意望著被吞噬殆盡的黑子,有些戚戚然。 “鶴行,你闊別朝堂許久,近期的事情想必你已知曉,圣上又特地給你送來冬衣,你當真不想回去?” 魏朝每至冬季,圣上都會給朝中官員發放冬衣,以示圣上關懷,但溫時書這般致仕的官員,按照禮法是不得發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