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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姑母撩人在線閱讀 - 姑母撩人 第13節(jié)

姑母撩人 第13節(jié)

    “什么事兒?”奚甯牽著唇角笑,蹣步到榻上,欹斜著胳膊,瞧著他直樂,“也怪了,在那邊有你外祖母縱著你,在家,上上下下誰不怕你?但凡你要個什么,底下那些人,還不緊著給你辦,你還有什么不如意的?還要來求我。”

    說著,將書隨手?jǐn)S在炕幾上。奚桓見他心情好,斗膽落到倚上坐著,“爹瞧著高興,什么事情啊,也告訴兒子聽,兒子也好替老子高興高興。”

    因二老爺奚巒是庶出,又好酒色,品行有些不端,奚甯跟他說不上幾句話,更與范寶珠說不著,倒跟奚桓說得上幾句。

    因此使丫頭上了茶,淡呷一口,剔他一眼,“你外祖父告訴的消息,皇上有意叫我進內(nèi)閣當(dāng)值,許我武英殿大學(xué)士,大約過些日子,圣意就會下達(dá),傳與各省。”

    “那爹的戶部侍郎之職呢?”

    “仍舊當(dāng)著,戶部尚書鐘敏今年已六十高壽,這一二年就當(dāng)告老還鄉(xiāng),屆時尚書之職,還是我頂上去。”

    奚桓暗忖片刻,臉上稍露憂,“爹,兒子多句嘴,是不是外祖父在圣上面前舉薦的您?”

    一經(jīng)問,奚甯端正起來,淡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說說看。”

    “兒子想,咱們家已經(jīng)是如日中天,爹眼下年輕有為,多少人做到六部侍郎時,已是蒼蒼化而白,爹不過三十出頭,業(yè)已是戶部侍郎,位極人臣。外祖父擔(dān)著內(nèi)閣首輔,若是他老人家向皇上舉薦,您再進了內(nèi)閣,底下有多少人,會心生嫉恨,心懷叵測?”

    半晌,奚甯眼含欣慰地倚回去,丫頭來上茶果,他將袖淡然一揮,“你剛出生時,朝天觀的方丈為你卜卦,說你是胎帶慧根,天降英才。我倒不信,就憑你自幼不愛讀書,我就只當(dāng)你是個混賬貨。”

    話說半截,奚桓已將腦袋垂下去,他瞧著直笑,“沒成想,你書沒讀幾本,也沒結(jié)交官場朋友,倒對朝政、對時局有些體會。你說得沒錯,我已身居高位,難免引人嫉恨,要是你外祖父再極力舉薦我,的確授人以柄。”

    “那爹……”

    “不是你外祖父舉薦的。自我與你母親成婚,朝廷上,我與你外祖父一向公事避親。是圣上的意思,你外祖父年歲漸高,皇上想提我進內(nèi)閣,往后等他退下去,我就好接他的位。怎么,在你心里,你爹是靠著姻親關(guān)系才一路往上升的?”

    “兒子不敢!”奚桓忙起身拜禮,一連討好,“打從爹這些年做了戶部侍郎,對農(nóng)對商,屢出良策,國庫稅收大有提升,連鐘老大人都對有您這位學(xué)生頗為驕傲,皇上也多次嘉獎,兒子怎么敢質(zhì)疑爹的才干?不過是兒子多嘴問一句。”

    “多這一句嘴倒是好事,你還年幼,不被這些事沖昏了頭,也難得。只是這件事,旨意下來之前,不許對任何人說起,你二叔二嬸,還有范家,都不能說。”

    “兒子曉得。”

    “好了,你的事兒呢?”奚甯抬首壓一壓,示意他坐,“什么事求我,說來聽聽。”

    “也不是什么大事。”奚桓垂著下巴,兩個眼一抬一避地窺他,臉上漸紅,“姑媽、姑媽她身上還、還沒來,我聽丫頭說,這是個不小的病癥,姑媽只在外頭隨意請了大夫來瞧,外頭的大夫,終究不如宮里的太醫(yī)妥當(dāng),想請爹請個太醫(yī)來為姑媽瞧瞧。”

    那奚甯怔在榻上,腦子轉(zhuǎn)了半晌,忽然茅塞頓開,登時睜圓了眼,抄起書朝他砸過去,“好啊,你愈發(fā)有出息了,這種事是你該過問的?!放著那么些圣學(xué)詩經(jīng)不讀,成天鉆研女人的事兒!”

    “兒子沒有,”奚桓匆匆伏跪在地,磕了兩個頭,適才抬起臉來,“兒子也是偶然聽見姑媽與大表姐說起,還當(dāng)姑媽得了什么疑難雜癥,問了丫頭,才知道是這個。兒子保證沒鉆研,我發(fā)誓!”

    說著三指朝天,好不虔誠。奚甯氣結(jié)半晌,心知他從不撒謊,漸漸平息下來,擦身過去,將他輕輕一踹,“行了,我知道了,你滾回去,好好念書。”

    奚桓追出幾步遠(yuǎn),扶著門框,眼瞧著他父親頂天立地的脊梁踅出院外,心里總有些安心下來,轉(zhuǎn)頭瞧他母親,畫里婀娜坐在幾根翠竹之間,手上握著把扇,望著他笑彎了眼。

    眼隨步轉(zhuǎn),風(fēng)拂繡簾,暗香吹入錦堂春,奚甯踅進蓮花顛,對穿廊廡,門外頭斜見奚緞云盤在榻上低著脖子做活計。

    天氣見熱,她只穿著件薄薄的蘆灰苧麻掩襟衫,扎在煙紅的裙里,眉目婉垂,側(cè)著半張臉,起伏的側(cè)顏可堪玲瓏玉質(zhì)。

    榻下擺著她一雙月白的繡鞋,上頭繡著的折枝紋,瞧不清是什么花,只是彎彎曲曲的,仿佛是奚甯一肚子的九曲回腸。

    眼前春色如詩,可他縱有筆墨,也難成丹青,只能憋著股欲說還默的竊喜,提著墨綠的衣擺悄步進來,臨到榻前,才低喊:“侄兒給姑媽請安。”

    奚緞云一抬首,臉色剎那羞亂,眼疾手快地掣著一截裙將半露的腳丫子蓋上。

    可惜為時已晚,奚甯分明瞧見半只未纏的腳,玲瓏剔透,圓潤可愛。向來男人愛女人纏腳,他卻不喜歡,只覺那畸形的骨頭十分丑陋,偏愛這天然風(fēng)情。

    但他只敢裝作沒瞧見,保持著這恭敬又親密的距離,坐在對榻,往她圓繡繃上瞧一眼,“姑媽做什么呢這么專心,侄兒進來也沒聽見。”

    “噢,”奚緞云忙低頭看繡繃,以為他什么都沒瞧見,漸漸平復(fù)了慌亂,“綢襖新教我的花樣子,說來都不好意思,我個當(dāng)娘的,還要女兒教我活計。我也做得不好,不過給丫頭們做,叫她們湊合使吧,她們也不敢說我做得不好。”

    話音甫落,她便竊竊地笑了,細(xì)聲細(xì)語的,好像是為兩個丫頭不敢嘲諷她而偷偷慶幸。

    奚甯自幼生長在大家大族里,周遭每個人似乎都有滿足不盡的欲念。譬如范寶珠,一心籌謀著嫁給他,起初說是能進奚家的門就知足。可進了門,還要富貴權(quán)勢,有了這些,又妄圖要他的愛。近兩年,竟然又生了別的心思,一心攛掇著他將她扶正。

    與這些欲壑難填相較,奚緞云的快樂如此簡單,有飯吃、有衣穿、女兒能安然出嫁、丫頭不笑話她。

    因為她微不足道的快樂,他也跟著快樂起來,將眼從那不大精致的繡紋上偷偷抬,暗窺她的笑顏,“姑媽不會這個不要緊,您飯燒得好吃啊。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咱們不過都是凡人,吃飯才是頭一樁要緊事。”

    何為凡人,奚甯此刻只記得《柳毅傳書》有句詞:小生凡人,得遇天仙,豈無眷戀之意?

    但奚緞云聽不懂他的暗示,或許聽懂了,卻避而不談,笑嘻嘻地端起腰嗔他,“如今都三十多歲了,就惦記著吃,還跟著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這般說著,夠著腰朝廊外喊:“紅藕,廚房里打碗冰鎮(zhèn)元子來甯兒吃!”

    未幾紅藕端來一碗元子,用琉璃碗乘著,蜜調(diào)的冰水里浮著七個顏色不一的小元子,像一顆玲瓏七竅心。

    奚緞云抬抬下巴,“你吃,吃了不夠還有。”然后垂下腦袋,接著將繡繃上的針拉出來。

    是一根細(xì)細(xì)的紅線,奚甯湯匙攪合著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模瑦偠鷦勇牐羌t線的一端,仿佛就纏在了他的心田。三緘其口后,他到底細(xì)聲啟唇,“姑媽,我聽說表妹身上還沒來,可有這回事兒?”

    驚得她不留神扎了手,一個指頭嗦在唇間,一面嘆,“前頭請了個大夫瞧,說不妨事,就是身子弱些,養(yǎng)兩年自然就來。”

    “那這兩年是怎么養(yǎng)的?”奚甯擱下碗來,見她緘默,直接了當(dāng)?shù)刭|(zhì)問:“為什么不到總管房里支取滋補的東西?我往年就說,缺什么只管去取,姑媽總客氣,外頭倒要說我這個侄子不孝順長輩。倘若下人們不敬,您告訴我,或是賣了或是打一頓,總治得了他們。”

    “你也難,”奚緞云笑笑,眼皮輕垂,“你在外頭一堆事忙,難得在家一趟,何苦來管這些小事?你家人口多,備不住就要生口舌,今日罰了這個,明日更生怨言。家門里不是你們男人家的朝廷,倘或什么都按律按法來處,誰家能清凈?”

    她輕輕的嘆息里仿佛攜帶清清蕙草香,拂去了奚甯外頭那些蕪雜叢脞的政務(wù)煩難。此刻,他浄泚恬靜的心里,滋生起一種男人獨有的貪念——

    與她相近一些,近到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臉。

    第19章 .  君不悟(九)   “咱們一道睡”……

    玉樹露風(fēng)墻,日出云岫,漸亮的天色宛如個女人嫩鵝黃的裙。女人,這個詞從唇齒到發(fā)音,整個都是軟乎乎的溫柔,仿佛從口里吐出一朵云,帶著晨露的幽香。

    奚桓頭一遭試圖參悟這個詞,躺在玉簟上,晨曦破帳而入,熨帖著他半邊輪廓,從他刀削的下巴,撫過他日益壯闊的肩膀,輕柔溫?zé)幔窕ňI的手。

    他忽然思念她,入帳的陽光就成了成千上萬只螞蟻爬過他的心,奇癢難耐。于是一個打挺坐起來,嚷了一聲,采薇便由屏風(fēng)門外旋進來,帶著四五個小丫頭,麻利地伺候了洗漱。

    等小丫頭們退出去,采薇獨自翻了一身三藍(lán)直裰袍為他穿上,又走到鏡前為其束髻,手上揀了條月魄緞子,朝鏡中窺一眼,又朝門外窺一眼,頗有些謹(jǐn)慎之意,“爺,我早起見余mama往姨娘房里去,回來聽她與人講,不日要往咱們房里添個丫頭。”

    “我不喜歡人多你們不知道?”奚桓鏡中剔她一眼,手上把玩著一柄桃木梳,“去退了。”

    采薇半懵半懂,凝著兩道細(xì)眉,朝鏡中望他,“我也想咱們院里這些丫頭,還添來做什么?留了心,見余mama拿著您的褲子,與洗衣裳的婆子嘀咕,說是爺們兒大了,該外頭選個好丫頭進來通房。這通房是什么?我見兩人神神叨叨的,必定是個要緊的差使。”

    那些褲子上有什么,奚桓倏地心虛,半垂了眼,恍見他父親穿著補服進來,頭戴烏沙,瞧樣子是趕著去衙門。

    模樣有些急匆匆,使采薇出去,背后伸出手來,丟了幾本書在案上提點,“我聽姨娘說,你如今大了,也該曉人事,這些書你放好,得空翻翻,留神別叫姑娘們瞧見。”

    “什么書?”奚桓從他隱晦的詞句里聽出點不平凡,伸手就要去翻。

    奚甯一把將他胳膊撳住,“你留神,倘或叫我曉得你沉迷此道,皮也揭了你的!”

    奚桓恭敬行禮,心里益發(fā)好奇,只等送他出院去,忙不迭地提著衣擺由廊下奔上來。書案上瞧著那幾本書,都是普通的封皮,外頭瞧不出個什么。

    于是旋坐案后,揀了本題名《勝蓬萊》的翻開,這一翻不要緊,險些驚得他眼珠子掉出來。那頁扉間皆是彩繪,兩個人或在闌干外,或向花窗畔,氣韻生動,肢體活潑。

    這一瞧,便坐到了晌午,早午飯皆不吃,不許丫頭進來打攪,引得滿屋子丫頭咋舌嗟嘆,“咱們爺什么時候用功起來了?”

    直至巳時末,采薇進來,驚得他忙將一本《剪燈新話》藏于身后,眼色慍怒而晦暗,“什么事兒?”

    屋里添了冰,滿室蘊涼,檀香微醺,分明涼快得很,采薇卻見他滿腦袋的汗,忙遞過一條絹子,“老爺使喚的太醫(yī)來了,正往蓮花顛去呢,爺不去問問姑媽的病癥要不要緊?”

    “噢,”他點點腦袋,朝屏風(fēng)門一努嘴,“你先出去。”

    那采薇抱惑出去,外頭等了好些時,才見他神清氣爽地出來,一路跟著往蓮花顛去探望。

    趕巧在那院兒里撞見太醫(yī),拉著人問要不要緊。花綢在東邊窗戶里聽見一句“月信”,又羞又憤,磨的牙根兒癢癢,紅著一張臉,將扇往炕幾上一扔,“是誰告訴這孽胎的?”

    椿娘正豎著耳朵聽,聞言把臉轉(zhuǎn)來,也是一臉羞憤,“誰告訴他這些?這事兒哪能是對個男人說?保不準(zhǔn)是大老爺說的,他們父子倆,向來有些不論尊卑,什么都嘀咕。”

    “娘也是,就不該告訴大表哥……”花綢羞得下榻,直往床里鉆,將月鉤上兩片帳也垂下來。

    那奚桓院子里聽太醫(yī)絮叨了一番,得了個準(zhǔn)話說不是大事,仍舊將養(yǎng)好身子。他且擱下心,使采薇許了賞錢,拜謝了人,循廊進來。

    見花綢背對著倒在賬里,綠紗微籠,如煙如霧地罩著她一條玲瓏曲線。那起伏蜿蜒的線條像個炮仗的火引子,噗嗤噗嗤閃爍火花,躥到他腦子里,砰地炸開,滿腦子都綻放出上晌看的那些畫。

    畫里一個個烏髻寶翠的曼妙女子,無端就幻化成了花綢胭脂淡染的鵝蛋臉。更見不得人的是,紗帳也成了千絲萬縷打的結(jié),而花綢,是結(jié)下捆綁的禮物,等著他去拆解……

    正發(fā)怔,倏地被椿娘推一把,“你這孩子,傻站著坐什么?要請安就請安,不請安就到廚房里,叫紅藕打發(fā)你吃新炸的鴿子。”

    恰逢采薇在門外頭喊,椿娘再不顧上他,樂呵呵捉裙出去與采薇說話。

    奚桓如今亦手快,她前腳出去,他后手就輕聲闔攏門,探步朝床靠過去,“姑媽,您別裝睡,太醫(yī)前腳才走,您哪來的功夫睡覺?”

    花綢坐起來,瞧他一個高影撲在綠綃帳上,心里還有些不好意思,推說:“正要睡,你又來吵我。好孩子,外頭去玩兒,許我個空睡午覺。”

    “我也沒睡午覺呢,”他一把掀開帳,翻身倒下去,頭枕在成條的褥子上,“咱們一道睡。”

    兩個人一處長大,又有長幼之分,誰都不曾把男女之別往二人身上套,大家還是那樣子,只說奚桓敬愛姑媽,成日纏著。連花綢亦向來把他當(dāng)孩子,甚少曾往男女上想。

    她穿著件湖綠長襟薄衫子,裙里伸出只沒穿錦襪的腳出來,往他肩頭蹬一下,“真是我八輩子的冤孽!”

    他往她細(xì)膩可愛的腳丫子瞥一眼,滿腦袋又轉(zhuǎn)起畫上那些女人的三寸金蓮,因問:“姑媽,您怎的不纏腳?”

    “你姑奶奶不許,”花綢笑答,枕邊撿了柄蒲扇,懸在他胸膛上為他扇風(fēng),“我也吃不得那個苦,疼死人的,走路也不利索。你瞧那些纏腳的小姐,走路迎風(fēng)擺柳,房梁砸下來,最先砸死的就是她們。”

    她向來與人和善,可奚桓最喜歡聽她偶然的“惡毒”,噗嗤樂了,又止不住往她腳上瞥一眼,“她們死她們的,不砸著您就好。”

    花綢曲著腿,高高地垂眼逗他,“那可不好,倘或里頭有一位小姐是我們桓兒以后的媳婦,桓兒豈不是要哭死了?”

    “誰哭她們?”奚桓別開臉,眉間攢著股不耐煩,倏地又笑轉(zhuǎn)回來,“她們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干我的事兒,姑媽要是破了點皮,我才真要哭死了。”

    “也是,你打小就愛哭。”花綢挑挑眉,慈目里透著股靈動活潑,“小時候成日在我們院門口掉淚珠子,椿娘常抱怨,怎么個男子漢,就那么能哭呢?我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是不是啊?”

    奚桓將一條胳膊枕在腦后,舉目盯著她,覺得她哄小孩的語氣像個娘,就連他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她做的。他打小沒了娘,衣食住行一應(yīng)都有下人照料,他一直以為娘就是奶媽、是丫頭、是范寶珠、是馮照妝。

    他年幼時想不到,“娘”原來是細(xì)細(xì)密密的針線,是蜿蜒綿亙的紋路。就像他如今也想不到,原來她不是娘,而是他的夢,是他從那些隱秘畫冊里、展開的無盡的聯(lián)想。

    一想到聯(lián)想只是聯(lián)想,小時候那些“傷心處”,便依然傷著他的心,悶著不說話。

    花綢見他神色悵怏,料他如今長大了,提他幼年的事,到底傷他體面。于是談鋒一轉(zhuǎn),問起課業(yè)來,“你眼下文章學(xué)到哪里了?”

    “先生剛講到《中庸》。”

    她微微頷首,手上的扇慢悠悠扇著清涼,“那姑媽考考你,‘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是何意思,你且說來聽聽。”

    “修‘道’不外乎克己身心,君子當(dāng)日而戒之,時而慎之,晝夜克之。”

    花綢略微點頭,一頭用扇挑開帳喊椿娘倒茶進來,一頭問:“那我又問,克己當(dāng)克什么?”

    奚桓的眼跟著她皓白的腕子轉(zhuǎn),上頭戴著個細(xì)銀鐲子,由兩側(cè)鐲口浮雕著蓮枝,匯攏到中間,結(jié)出一朵蓮含苞待放。這是他早年送她的,她一直佩著。

    他便由此生出些滿足,闔上了眼搖頭晃腦,“克言、克行、克欲、克心,凡事應(yīng)發(fā)而中和,約束克己,守禮守教……”

    這天氣,蟬鳴漸噪,鳳幃輕挑,爐中香瘦燼,他淡色的瞳孔也成了一捧冷灰,或是一汪泉水,復(fù)燃或結(jié)冰,都取決于她回贈與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是姑媽,禮教若不當(dāng)呢?還要恪守嗎?”

    第20章 .  君不悟(十)   “姑媽,我的手被蚊子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