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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耿想到于瞻之前握著邵淮之手的場景,那個畫面……不行,他改主意了!什么于老師,簡直師德堪憂!萬一大神又被他占便宜怎么辦?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再發生! 于是回話的態度非常堅決,“我是來幫他的。”頂著于瞻銳利的視線,凌耿全然忘了自己先前被“于老師”三個字支配的恐懼,又膽子大地接了一句,“那個,學長一個人做實驗也不太好,我可以跟他一組。” 于瞻瞇了瞇眼,一絲危險的意味。他覺得,凌耿同學似乎是忘了上次平時得分清零的事了,竟然還敢來挑釁他,他剛想提醒一句,邵淮之卻先開口了。 帶著一些笑意和溫柔的口吻,是于瞻較少見到的模樣,“凌,你要來跟我一組,那你原來的組員怎么辦?” 提到俞洵,凌耿腦海中掙扎了一下,一邊是俞洵被于瞻指導,戰戰兢兢的樣子,一邊是邵淮之被于瞻……算了,為了大神的清白,還是犧牲一下小洵子吧。 他在心里默默為俞洵點了根蠟。 解釋說:“我覺得,學長初來乍到,我應該發揮一下友愛同學的精神,原來的小……俞洵同學,就辛苦于老師,多多指導了。” 友愛同學?很好!于瞻眼神一冷。邵淮之側眼看了看,及時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那,麻煩于老師了。”他刻意將“于老師”三個字咬得重了些,就是對于瞻最好的提醒。 邵淮之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于瞻了,這個人除了學術之外,唯二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凌耿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順從,于瞻接下來肯定也不會說什么好話。 但小朋友不過是想要樂于助人,友愛同學而已,又沒有什么壞心思,滿足他就是了,實在不應該被于瞻惦記。 而被邵淮之冠以“于老師”三個字的于瞻,此刻心情復雜。邵淮之可從來沒有這么叫過他,感覺這一聲連身份都疏遠了,他覺得,自己像是個明燈,還是閃得刺眼的那種。 于瞻妥協地開口:“行吧,凌耿同學有這個心,我很欣慰,那接下來的實驗課,你就暫時跟淮之一組。” 至于俞洵,于瞻心里冷笑了一聲,他這個做老師的,總不能讓學生一個人做實驗,太過沒人性不是? 可憐的俞洵,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自己的搭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于瞻笑瞇瞇的一張臉。 只是那笑…… 他吞了吞口水,他怎么感覺背脊發涼,渾身冒冷汗啊?!凌耿?!你到底怎么回事?! “阿嚏!”或許是因為俞洵的怨念,凌耿打了個噴嚏。 邵淮之將他拉過來了些,“是空調開得太冷了?” “哦……”凌耿大氣地搖了搖頭,“不是,那個,你實驗進行到哪一步了?”作為邵淮之的新搭檔,凌耿很是負責任。 邵淮之看了一眼桌上的耗材,說:“麻醉。” 凌耿回想了一下麻醉cao作的要點,“嗯,麻醉的話,你就將它固定好,不讓它亂動。腹腔注射還是很容易的,小鼠腹部器官簡單,一針下去不會扎到什么重要器官,找好位置就行,剛剛于老師也給你示范了。” 凌耿語氣像是在教初學者,邵淮之覺著有些好笑。 敢情小朋友真以為他什么都不會? 看著邵淮之臉上沒什么表情的樣子,也沒回話,凌耿還以為他沒聽懂。他想著邵淮之都脫離學校那么久了,大概上學的理論知識也忘得差不多了,實驗cao作那就更加不記得了。 大神嘛,總有大神的矜持,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會。沒關系,他除了口述之外,還可以親身示范啊,保證包大神滿意! 凌耿把袖子挽了起來,戴上了手套,將小鼠固定好之后沖邵淮之揚了揚眉。后者則安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按照凌耿的想法,以他對實驗cao作倒背如流的程度,在邵淮之面前露一手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可他剛上手,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像于瞻的課,都是比較有難度的,因此不管是實驗課還是理論課,都是在其他基礎知識穩固之后,安排在大二甚至大三才開始學習課程。這也就意味著,其實算上開學那一天的實驗課,凌耿攏共也才做過兩次實驗。 且今天,是第二次。 實驗cao作背起來容易,但真正上手那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就比如說現在,凌耿此前把固定說得那么容易,可他剛剛固定好的小鼠,下一刻就開始在他手中掙扎,還是受了刺激轉頭想咬他的那種。 他不得不捏著尾巴將小鼠放開,重新固定了一遍。這一次小鼠終于被拿捏住了,不掙扎了,他卻發現,腹腔注射的注射器,他忘記排氣了…… 在大神面前,還是先前信誓旦旦說cao作簡單的人,現在竟然狀況百出,凌耿覺得,如果不是實驗室的墻離得有點遠,那他自己就可以去撞上一撞了。 正當他非常糾結的時候,冷不防聽見一聲笑。 “凌。”邵淮之從他身后慢慢靠近,抽走了他手里的注射器,“注射器的話,交給我吧。” 氣息在那一瞬間變得很是灼熱,連空調的涼意都沒辦法遮蓋下去,凌耿從到底是先排氣還是先放開小鼠的掙扎中脫離出來,轉過頭愣了愣,一眨不眨地看著邵淮之。 難道是他的錯覺?他怎么總是覺得他與邵淮之相處的距離太過親密了些?剛剛邵淮之靠近的時候,那么近,連呼吸聲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