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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沈宴和常長安的目光只出現在彼此眼中,互相對望著。 不同的是。 沈宴是看好戲般的戲謔。 而常長安是怵惕。 不為別的,聽聲音,常長安知道,二皇子李康,便是那晚兩位主角中的另一位。 二皇子和四皇子側妃。 隨便放在一起便充滿故事的組合,常長安只覺不寒而栗。 ☆、第五十章 “恭喜蔣大人?!?/br> 熟悉的聲音, 常長安不由自主尋目過去。 沈宴正向長桌對面的人舉盞。 對面桌上那人,常長安之前聽小荷無意間說過,是蔣瑤的爹, 蔣相長子, 禮部的蔣侍郎蔣進, 也是當今皇后的親兄長。 沈宴這舉動一出,后面跟著的一些大人也悄悄舉盞相賀。 眼看二皇子的儲君之位穩了, 一直支持二皇子的蔣家, 他們肯定得趕緊巴結。 雖然朝堂私下一些阿諛奉承之人一直把沈宴和蔣威稱做小丞相。但儲君之位沒定, 誰也都不敢肯定。 當今皇后是蔣相的親閨女, 而前太子和四皇子都是蔣后所出。但是按照大梁律令繼前太子后, 順位的二皇子才是儲君優選。 蔣相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凡事以律法為重, 即便四皇子是自己的親外孫,但蔣相依舊支持的是名正言順的二皇子。 四皇子有野心,但蔣后卻是個無欲無求一心吃齋問禪的人。 所以,蔣相與他這個四皇子外孫之間, 明面上和睦,私下里的較量算計誰能不清楚。 如今,二皇子的儲君之位眼看已經敲定。 蔣家作為最大的支持者,蔣相年事已高, 蔣威這小丞相的位置自然已經沒有懸念。 蔣進揚了揚手中的杯子,意味深長的眸子掃向沈宴,一口飲盡。 宴樂, 篝火,觥籌交錯。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份熱鬧中,唯有常長安心神不寧。 宴會越接近尾聲,心中越緊張。 溫如蘭不知何時被前面的哪位娘娘叫走了,沈煙也因為身體的原因提前回營帳。 長桌前的座位,剛空下來便被其他人占去,不久再次人走,坐空。 人來人往,吵吵鬧鬧。 因為想著接下來的事情太過緊張,桌上的果酒不知不覺被常長安喝掉不少。 即便是果酒也遭不住常長安這樣喝,沒一會便覺得腦袋有些昏沉。 迷迷糊糊間,眼前出現了一只手,將她伸出去再次拿果酒的手按住,抽掉了手中的杯子。 “這東西可不能喝太多。”一片陰影落下,身邊的空位被人占去。 常長安轉頭,對上一張熟悉的側臉。 “顧尋……”打了個嗝,常長安目無焦距地喃喃自語。 沈宴拿著杯子的手微頓,再緊握,轉頭。 篝火將常長安的半邊側臉映照的清晰,另外半邊掩在陰影里,雙目就這么直直的看著他,有些呆滯。 鬼使神差的沈宴抬手在常長安眼前揮了揮,常長安也因為眼前的東西,眨了眨眼睛。 “呵?!鄙蜓巛p笑,五指微屈,落向常長安額頭。 并沒有用力,但也足夠常長安回神。 常長安捂著額頭,皺眉,有些幽怨地瞪向沈宴。 “醉了?”沈宴湊近常長安,似乎是想仔細分辨她的神情是否清醒。 “沒有……”突然的靠近,常長安條件反射后仰,避開,差點沒坐穩摔倒。一只大手及時伸出,箍住她的腰。 “怎么總是冒冒失失的。”沈宴將常長安扶坐好。 坐好后,抬著椅子,往后挪了點。 掃了眼常長安的小動作,沈宴也不再繼續往前靠近。 單手撐著下頜,看著常長安:“若因為喝醉把戲演砸了,可是要唯你是問的?!?/br> 常長安看了看周圍,捏緊袖口,小聲道:“都已經這么久了,大人您說的事情,怎么還沒……” “別著急,會來的?!?/br> 似乎是突然對眼前的果酒感興趣,沈宴轉了轉盛著果酒的壺,就著手中的杯子倒了一杯。 “那是我的杯……”常長安眼看著沈宴打算直接用那個杯子喝,話還沒說完,杯中已經見了底,只能默默閉上嘴。 “太甜了。”喝完沈宴還砸了咂嘴,皺眉,似乎有些不相信似的,“這你也能喝醉?” 常長安:“……” 都說了沒有喝醉,只是有點無聊發呆外加犯困而已。 “一會兒不用太緊張,順著我的話來就好。”沈宴輕聲道。 “那可是欺君,何況……”常長安壓低聲音。 “很快便不是了。”沈宴看著遠處匆匆向皇上那邊去的人,勾唇,“來了。” 常長安背脊一冷,坐直了身子。 沒過多久,一小太監來到跟前,細著嗓子:“沈大人,皇上有請?!?/br> ☆、第五十一章 沈宴走了, 常長安看著遠處高位上只模模糊糊能看見一個隱約輪廓的皇上。 想著一會兒的謊言,雙腳有些發軟。 又喝了幾杯果酒,暈乎乎的感覺沖散了一點心中的緊張。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方才那名領走沈宴的小太監再次回來, 走到常長安跟前, 躬身一揖:“可是常安常公子?” 常長安心中一緊, 勉強保持鎮定,點了點頭, 明知故問:“公公找常安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