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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長安搖搖頭。 營帳里突然亮了起來,原來是小荷將燭火燃起來了。 “長安!”溫如蘭突然湊近抓住常長安的領口,“你受傷了?” 常長安疑惑低頭,這才發現胸口處一片血跡,想是之前在馬車上的時候沾上的。 “沒事,今天不是去打獵了嘛,一只小兔子的血沾上了。”常長安一笑,將領口解開,“溫姨你看,連傷口都沒有。” 溫如蘭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你嚇死溫姨了。” 小荷端著熱水進來。 “天色不早了,大半夜的趕了不少路,累了吧,洗洗早點睡。長平他們不用擔心,明天應該就會回來了。” 常長安點點頭,接過小荷遞來的東西,簡單洗漱了一下。越過外間的溫如蘭,躺進了床里面。 小荷收拾好東西,捻滅燭火,離開。 一室寂靜,聽著外間撲簌而下的雪聲,常長安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眼前全是以前在清源的細碎回憶。 “怎么了,有心事睡不著?”溫如蘭扭過頭看向常長安的側臉,“可以跟溫姨說說嗎?” 常長安就著微弱的燭光,看著帳頂。 “溫姨知道京城顧家嗎?” “顧家,是擁有京城最大綢緞莊的那個顧家?”溫如蘭回憶了一下,只想出了這么一個答案。“顧家幾年前便因為上賄朝廷官員,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被抄家了,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常長安心中一緊,又道:“顧家兩年前是不是還查處過一名叛逃在外的少爺?” “兩年前?”溫如蘭想了很久才隱約有點印象:“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突然想起了什么,“對,當時是刑部的沈侍郎親自負責的,你林叔叔當時還因為這事差點和沈大人吵起來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溫如蘭的語氣里也含著笑意隨口問道:怎么突然關心顧家的事情來了,是認識顧家的人?” “沒什么。”常長安將頭扭向一旁,“只是今天突然聽人提到過,說那位顧公子模樣十分俊俏,年紀輕輕就這么早逝,可惜了。” “你啊。”溫如蘭揉了揉常長安的腦袋,笑道:“真是跟你娘……溫姨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看人就只會看好看不好看,十足的小顏控!” 溫如蘭仔細看了眼常長安,見她沒發現她剛剛差點說漏嘴的話,這才松了一口。 “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的,要看心,你……” 溫如蘭話還未說完,身旁的常長安突然側過身子,鉆進了溫如蘭的懷抱,將溫如蘭緊緊箍住。 “溫姨,他死了。”模糊嗚咽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溫如蘭一愣:“誰死了?” 常長安緊緊咬住牙關:“兔子,今天抓的那只兔子,突然就死了。” “一只兔子而已,死了就死了,明天讓長平再給你抓一只。” “他咬了我一口,我還沒還回去,他怎么能死呢,怎么就這么不聲不響的死了呢?”常長安緊緊地埋進溫如蘭的懷里。 “沒事的,改天讓長平多抓幾只你也咬回去。” 溫如蘭心疼的輕輕撫著常長安的背。 半響。 直到懷里人的力氣慢慢放松,呼吸漸漸平穩,溫如蘭這才將人扶著躺好。 衣領處有些濕潤。 溫如蘭好笑的刮了刮常長安的鼻子:“為了一個兔子哭的這么傷心,簡直跟你娘小時候一模一樣。” 折騰了一會兒,溫如蘭剛要閉眼睡下,外間傳來小荷的聲音。 “夫人,二少爺回來了。” 溫如蘭看了眼床上熟睡時還在眉頭緊鎖的常長安,嘆口氣,披好衣服起身出去。 林將軍營帳。 “我聽長安說你們晚上沒回去扎營,怎么回事,你爹呢?” “有人泄露了這次圍獵的線路圖,南山遭人埋伏。好在人數不多,已經清繳,爹懷疑還會有人埋伏在皇上回京的路上,所以皇上下令回宮計劃推遲。”林長平說著,頓了一下,走到桌邊,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遞給溫如蘭。 “爹讓我來告訴你,這兩日多和后宮接觸,留意一下。” 溫如蘭看著眼前的字,心驚。 “你是說后……” 林長平示意溫如蘭噤聲,將手中的紙放在燭火上燃盡,只點頭道:“還不確定,目前只是懷疑。” “那……狩獵比賽?”溫如蘭若有所思。 “皇上下令一切照舊。”林長平又道:“這些日子我要跟著爹先行去路上探看埋伏,狩獵比賽很可能不在,長安那邊,若是出了什么事,娘你就去找沈宴。”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很短小orz 所以晚上兩點可能大概還有一更 ☆、第四十八章 林長平帶著一身寒意而來, 連熱茶都沒喝一口又匆忙而去。 溫如蘭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挺拔身影,不知為何心口有些莫名的壓抑。 抬手在胸口順了順氣,呢喃出聲:“千萬別是要出什么事。” 回到營帳再次上床躺下的時候, 微弱的燭光下, 溫如蘭無意間看到了常長安眼下的淚痕。 拿過軟帕輕輕擦干凈:“一只兔子而已, 做夢都還沒放下,這孩子也是個實心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