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他說完,沉默很久:但爸爸卻一口回絕了。我 應(yīng)付場面,多少才合適呢?我猜想,翁家一定是個無底洞。翁老爺子看著能屈能伸,其實是個睚眥必報的小氣性子。給少了,他心里會怨懟,給多了,我們也是個很大的損失。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 房間里,宮稚的聲音響起來。平靜,溫和,卻帶著一點疏離的冷漠。 這才是宮稚真正的樣子,是宮翌童年和少年時期偶爾窺見的樣子。是宮翌一直覺得一個真正的繼承人應(yīng)有的樣子。 宮翌珍惜現(xiàn)在會對自己撒嬌的宮稚,但曾經(jīng)那個宮稚又讓宮翌依賴和信服。 是宮翌吐出一口長氣。 那爸爸已經(jīng)決定放棄翁家了啊。宮稚明白過來,多半翁老爺子也是心里有底的,否則才會讓老婆帶著兒子找自己想聯(lián)姻。 朋友不幫,那女婿總得幫吧。 跟啟明綁在一起,對翁家反而是件好事。 宮稚冷哼一聲:倒沒看出來啊,算盤打得真響。 而宮翌也緩過神,他看著宮稚的表情一言難盡。宮稚敏銳的感覺到了宮翌還有話要說,而且似乎,大概,也許,多半是跟自己有關(guān) 宮稚忍了忍,沒忍住:你說吧。 為了阻止翁家打你的注意。老爺子說你正在跟黃家的小子戀愛呢。宮翌輕咳一聲,我看那樣子,怕是已經(jīng)商量好了的,你多半得表演表演。 宮稚:黃什么? 宮翌:文濤。 宮稚:什么文濤? 宮翌:黃文濤!那個跟你相親吃飯的家伙。 宮稚見自己糊弄不過去了,她按住額頭,覺得頭疼:我可以拒絕嗎? 宮翌沒好氣的正想回一句,但看到眼前的meimei的樣子,他又猶豫起來:要不我 算了。宮稚搖搖頭。 老頭子想要拒絕翁家,但兒女的事情不好說,托詞她交往也沒什么。而且說的是交往,也不是什么訂婚之類的。看得出來,他還是借著兒子的口對自己說,我讓步了,你也得表現(xiàn)表現(xiàn)。 反正不是訂婚嘛,大不了之后說分手。宮稚笑起來,等到假期到了,我就往國外一躲。怎么想都比你身上掛著婚約強多啦。 宮翌:這破meimei,是垃圾桶里撿的吧,有這么戳人心窩子的么? 宮稚伸了個懶腰,她見宮翌還不走:怎么?還有事? 宮翌搖搖頭,又點點頭:你掛在心里頭的那個如果她知道的話宮翌不是不相信meimei的話,但對方看meimei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回事!而且宮稚又確實對沈穎的上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現(xiàn)在外頭都傳宮翌借meimei好友的名義,實際上是包養(yǎng)了個金絲雀,所以朝生才任由一個年輕小姑娘折騰。甚至有些相熟的生意人看到宮翌還會開兩句玩笑,露出個男人都懂的促狹笑容來打趣。 宮翌都自己扛了起來,他傳緋聞,總比meimei身上掛著個同性戀的緋聞來得好。 可是真要到了現(xiàn)在,宮翌又擔心起來。如果meimei看重的小姑娘當了真,吃了醋怎么辦,自家meimei會不會吃虧啊。 可惜宮稚完全沒有理解宮翌的慈父心腸,一邊把宮翌往門口推,她低頭看了眼門,啊喲一聲你怎么進來也不關(guān)門。她說著話,拉開門,把宮翌一推:放寬心,左右都是假的,人家聰明得很,不會相信的。 宮翌將信將疑的點頭,他是親身經(jīng)歷過感情的降智,對宮稚的話并不那么相信。 兄妹兩拉拉扯扯的,邱思妍走了上來,她看著兄妹兩,露出笑容:多大的人了,還打打鬧鬧的,該吃飯了。 宮稚哦了一聲,上前挽住母親的手:翁家的人呢? 早走啦。邱思妍回答,她掃過女兒的臉,又回頭去看有幾分擔憂的宮翌,沒有說話。 第48章 48 翁家來了,又灰溜溜的走了。 宮稚并不太在意,如果可能的話,她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想在意。但是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圍繞在她周圍的事情越來越多。 幸好朝生是不用宮稚來管的了。宮稚問了問公司里的眼線們,發(fā)現(xiàn)他們對沈穎的能力都是交口稱贊,心里頭也是幾分得意。 偶爾宮翌也會給宮稚打電話,說話間偶爾帶出來一點憂心忡忡。 有家公司頻繁的接觸宮家,技術(shù)能力都不差,宮正奇親自讓人查了,底子也很干凈。公司組成人員非常年輕,對方也毫不掩飾年輕人的野心勃勃,就是期望通過跟宮家接觸,建立長久的合作關(guān)系,并且進入A市。 合情合理,無可挑剔。 爸爸總覺得太過巧合了,遲遲沒有下決定。宮翌說道,他在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沉穩(wěn),而且翁家跟我們畢竟這么多年的關(guān)系。我們可以不管對方,卻不能落井下石。 宮稚只是聽著,她張張口,還是沒有發(fā)表什么看法。她跟父親的看法是一樣的,這個世上有運氣,有概率,但是巧合卻沒有那么多。 算了,總之,我們現(xiàn)在還耗得起,可以再等等看,實在不行,還有黃家。 最后宮翌這樣說。 掛了電話,宮稚就一個人躺在沙發(fā)上咸魚癱。 她身邊圍著喵喵叫的貓,現(xiàn)在貓已經(jīng)長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主人的關(guān)系,兩只貓也是能躺著就不坐著。現(xiàn)在看到宮稚躺在沙發(fā)上,兩只貓也靠過來,懶洋洋的跟宮稚躺在一起。奶牛更親人一點,用頭頂著宮稚的手掌,讓她摸自己。 沈穎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宮稚柔軟的細發(fā)散在沙發(fā)上,一只貓窩在在的腰間,另一只則翻著肚子,任由宮稚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 那一刻,沈穎額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下,她有點嫉妒,而且一時還分不清自己到底嫉妒的是貓還是人。 她橫了一眼兩只貓,貓貓嗷嗷兩聲,轉(zhuǎn)身跑了個沒影。正在發(fā)呆的宮稚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沈穎,發(fā)出遲緩的:啊? 沈穎嘆口氣,坐在宮稚的身邊,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捏了捏宮稚的鼻尖:你啊,怎么像個小懶豬似的。 宮稚捏住沈穎的手腕,她擰著眉頭:怎么又瘦了? 是你的錯覺。沈穎目色柔和的看著宮稚,她眸光如絲,纏繞在宮稚身上,有種無端纏綿的味道。 宮稚坐起身,她的耳根有幾分微紅,沈穎看向自己的目光實在太柔軟,仿佛自己是被愛著那樣的錯覺。 宮稚有些抵不住,她借著動作避開沈穎的視線:你還是別做飯了,讓阿姨來吧。 不用,我喜歡給你做。沈穎笑笑,看著你吃飯,我很開心。 可是宮稚擰眉。 我上一世,練好了廚藝,可是吃的人實在太少了。mama已經(jīng)去世了,你哥哥不提也罷。沈穎的聲音幽幽響起,宮稚的心頭咯噔了一下。 對沈穎的上一世,宮稚始終的懷有同情的。她自覺自己并不是一個同情泛濫的人,但是沈穎還是有不同。也許是因為沈穎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她知道這副柔弱的身軀下,那隱藏著的輝光,所以她就尤其的疼惜。 以前沈穎并不愿意對自己說之前的事,宮稚也善解人意的不提。 而現(xiàn)在,當沈穎那略帶落寞的眼神落到宮稚的眼底的時候,宮稚已經(jīng)無法冷眼旁觀。 好吧,但是要適可而止,如果累了就不要做了。宮稚開口,她低頭嘀咕著,我比較有空啊,要不還是我來學學吧。 沈穎這么瘦,最近工作量大,她看起來就更瘦了,是應(yīng)該補一下。但是讓阿姨來,不知為何,宮稚也有點不放心,總覺得阿姨做的菜是少了一點靈魂。 這大概就是當媽的心情吧。 宮稚滿臉慈愛的看向了沈穎。 沈穎眉頭一跳,下意識的否決了這個說法:不用,我來。你好好的享受就好了。 宮稚好吧好吧了兩聲,她打了個哈欠,看看墻上的鐘,啊了一聲:已經(jīng)11點了啊。 沈穎拉著宮稚起來,又去給她熱了一杯牛奶:是,該睡了,喝完就一起睡。 今晚不干活?宮稚歪了下腦袋。 今天不用這個項目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它會給朝生帶來的收益,遠超孫靜所在的四年。這么一來,高層們的心也應(yīng)該能安下來了。 唔啟明那邊觀望的也該落下帷幕了。宮稚點頭,只是還是得看到收益那群老狐貍才能安心,得辛苦你熬過年終了。 說什么傻話。沈穎笑起來,她手指撫過宮稚的額發(fā),不讓它擋住宮稚的眼睛。 兩人都似乎沒察覺到這樣的話多么的自然和親昵,就那樣親密的交談起來。她們一起喝完牛奶,再一起往臥室走去。沈穎看著宮稚走向洗漱間,勾起的唇角就沒有落下去過。 宮稚已經(jīng)不覺得她們同床共枕有什么問題了,而此后,她將慢慢收攏自己的爪牙,將這只尚且懵懂的小鳥,握在自己手中,讓她哪里也去不了! 宮稚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頭,她摸摸自己的心臟,發(fā)現(xiàn)又有些不舒服。 難道自己當真是生病了? 是得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宮稚對自己的身體向來在意,立刻想到。 宮稚扭頭朝外看了眼,見沈穎正低頭回著短信,她抬頭看向?qū)m稚,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于是宮稚就安心的縮回了腦袋。 等到洗干凈了,宮稚這才走出來,問:跟誰回信呢。 工作上的事,不是什么大事。沈穎笑了聲,她看到宮稚頭發(fā)濕漉漉的,于是站起來,接過宮稚手里的擦頭巾,給她擦拭起來。宮稚乖乖的坐好,享受著自己包養(yǎng)的金絲雀為自己服務(wù)。她心底升起一股滿足感,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歡包養(yǎng),她覺得自己也可以! 而在宮稚看不到的地方,沈穎沉了臉色。 方才的短信很直白我是宮稚的mama,我們約個時間見一下。 呵沈穎笑了聲。 眼下這一幕何其熟悉,先是朱顏來示威,跟著是宮稚的母親。只是眼下里,她們圍繞的人卻換了一個。沈穎低頭,看著眼前這個坐得乖乖巧巧,連發(fā)絲都透出細軟柔順的小姑娘,她眸光柔和起來。 不管是誰,都別想從她的手里搶走她的小姑娘。 周三,沈穎披上小姑娘給她的買的圍巾,穿著米色風衣,在小姑娘滿意的目光中去上班。她低頭看了眼約定時間的短信,心無波瀾的放下,看起了工作平板。 下午的時候,她比平時提前了兩個小時下班,在辦公室門口遇到孫靜,在對方嘲諷的目光中,顯擺一般的抖了下風衣,淡定的離開公司。 距離公司不遠的地方有家小咖啡廳,她已經(jīng)跟咖啡廳老板很熟悉了。對方見了她,將她引到一個隱蔽的包廂。她看看時間,繼續(xù)摸出平板繼續(xù)工作。 下午五點,邱思妍終于姍姍來遲。她手里捏著最新款的手包,身上穿著衣裳就值宮稚給她的包養(yǎng)費。 沈穎看著這樣的邱思妍,有一點想笑。 這一幕太熟悉了,熟悉到每一個細節(jié),對方每一絲嫌棄的眼神都如此熟悉。 你就是沈穎? 邱思妍問,她露出一點笑,但眼神里不帶半分笑意。 沈穎站起身,她朝邱思妍點頭:伯母,初次見面。說著她扭頭叫來了服務(wù)員。 邱思妍冷哼一聲,正想說這樣地方的咖啡她可不想喝,就聽到沈穎開口:一杯煙熏rou桂,全糖。 邱思妍一下子頓住。她日常喝Geisha,喝藍山,但其實沒人知道她并不喜歡咖啡的風味,只覺得酸和苦。偏偏煙熏rou桂味道又甜又香,完美的沖掉了咖啡自帶的酸澀,她私下里喜愛,又不敢跟旁人說。 邱思妍張了張口,正要拒絕,沈穎回頭沖她笑了笑:這絕對是整個A市最好喝的煙熏rou桂。 邱思妍沉默著坐了下來。許久后,她才頗為復(fù)雜的說道:這是她對你說的? 沈穎挑眉。 邱思妍的這個小愛好上不得臺面,根本就沒有對丈夫和一雙兒女說過。前一世,也是她刻意討好才知道的。而這一世 沈穎嘆息,是了,她的宮稚又體貼又善解人意,怎么會像前一世的那個蠢貨那樣,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呢? 沈穎勾了勾唇,沒有否認也沒承認。 這讓邱思妍有種泄氣感,只覺得女兒外向,什么都跟人說。她沉默一陣,這才找回了自己的狀態(tài)。她摸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支票。 這是五百萬,麻煩你離開我的女兒。 沈穎沒有接,她雙手交握,看著邱思妍,笑:有了她,又何止五百萬呢? 邱思妍: 這個不要臉的小妖精!! 而在兩人不遠處,宮稚正揉著自己的腦袋,她覺得一陣熟悉的頭痛。而腦子里的聲音正響起來:【宿主,黑化值啊!黑化值啊!又提高了啊!!】 宮稚:【】 沒錯,消失已久的系統(tǒng)又回來了。 而這一次,它還帶來了一個讓宮稚心塞的消息:【現(xiàn)在多少?】 【9,98了!嚶嚶,宿主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這么高啊,我就走了兩個月而已。】 沒錯,宮稚按著腦袋,她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沈穎,沉沉的想著。她也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沈穎的黑化值跳這么高。 第49章 49 邱思妍優(yōu)雅又有把握的來,最后氣呼呼的走了,嘴角還帶著煙熏rou桂咖啡的香甜。 沈穎禮數(shù)周到的送走宮母,又坐了回去。對方是宮稚的母親,她不希望雙方太過敵對。更何況,她畢竟是宮稚的母親,沈穎總能從對方的臉上發(fā)現(xiàn)一點宮稚的影子。 尤其是生氣的時候。 那一生氣就鼓起來的臉頰簡直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