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葉清翎點開,發現是黃小軼給她發的消息:【清翎,我們旅游時你在服務區唱歌的視頻,我已經發布到各個平臺上了。這之后,我就把你的微博賬號交接給新的經紀人。我們來日再見,祝不,清翎,你一定會前程似錦!】 葉清翎眉眼輕松地彎了彎,打字:【嗯,謝謝師姐,前程似錦。】 黃小軼的突然聯系,讓她想起了旅游那晚,黃小軼在她房間門口說的那些話。 黃小軼說,喜歡了她很多年。就連畢業那天的相識也不是巧合,而是黃小軼小心翼翼籌劃好的接近。 其實,當時黃小軼大可避著時雨說,但她卻沒有。當時,失憶的葉清翎不明白為什么,只以為黃小軼是想避嫌,現在想來,才知道,原來那些話,黃小軼是說給時雨聽的。 黃小軼希望,自己如此珍視的喜歡的女孩,自己喜歡了這么多年,始終發著光的女孩,在時雨那兒,也能得到同樣的珍視。 也不知道時雨聽懂沒有。 不重要。 葉清翎退出和黃小軼的聊天框,一眼就看見置頂上時雨的頭像。 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然后將時雨的微信備注jiejie改成名字,取消置頂,加入黑名單,一氣呵成。 她和時雨,偶爾通過電話聯系就行了,放在微信里礙眼睛,沒必要。 退出微信,手機屏幕壁紙是葉清翎和時雨新年的合照,夜里,兩人站在小院中,后面的天空是絢爛煙火。葉清翎笑得很甜,時雨繃著臉,眸中卻也藏著柔和的笑。 是很美好的一張照片。 葉清翎淺淺地笑了笑,神色柔和,卻毫不猶豫地將壁紙換掉。再打開相冊,里面一張一張,幾乎全是時雨的照片。失憶的她覺得好玩,總是喜歡懟著時雨一頓拍,把時雨惹得無可奈何。 好幾次,時雨被她拍得生氣了,她又去哄,兩個人都像小孩子似的幼稚。 還有一部分照片,是時雨在微信上發給她的自拍照,一溜的死亡角度,全靠那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撐著。 哪兒像失憶以前,葉清翎手機里為數不多時雨的照片,都是偷偷拍的。那時她連喜歡她,都不敢光明正大地顯露出來。 葉清翎回想起來,不住地輕輕笑了笑,全選,刪除。 手機上的痕跡處理得差不多了,葉清翎又起身,將防盜門鎖的密碼改了,從時雨的生日,改成她自己的生日。 嗷做完這一切,葉清翎大大地伸個懶腰,從冰箱拿出今天的超市買的汽水,開罐,對著空氣干杯,仰頭灌一大口。 迎接嶄新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嗷! 感謝在20210602 20:07:59~20210604 08:03: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一只慵懶的貓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只慵懶的貓 5個;蔚藍藍 2個;橘味塑料讀者、沉默咆哮者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7 16瓶;一錠銀子 15瓶;專心搞事業、君為止、柒樂 10瓶;寒、池魚思故淵 5瓶;資深lsp 3瓶;念輕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62、孤狼 轉眼就到了三月底。 黃小軼開年就請了年假, 和朋友出去旅游去了。周破光隔三差五在外邊出差,星月辦公樓里日常吵吵鬧鬧,和年前沒有什么變化。 葉清翎開始準備自己的第一張專輯。這個企劃她原本春節前就有靈感了, 已經做了一部分。但記憶突然恢復, 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正好這段時間比較空,干脆就全部推翻重做。 開年那幾天,葉清翎在服務區路唱的視頻又在網上火了一次,大量通告也跟著找上門來。葉清翎新的經紀人小jiejie很貼心,幫她把能往后推的通告都往后推了,給她留出足夠的創作時間。 葉清翎沒日沒夜沉浸在創作中, 有些時候太晚了, 就在公司過夜。通宵寫完一首歌,第二天搭著空調被,昏昏沉沉睡在休息廳的沙發上。葉清翎喜歡這種忙碌而又充實的狀態, 每一次敲下靈感, 在錄音棚里一次次錄制,心情都是雀躍激動的。 偶爾,葉清翎也會想起時雨,點開微信時,沒有看見置頂聊天框的小紅點, 會下意識有那么一瞬間的不習慣。葉清翎忽然間意識到,在失憶的最后兩個月里, 自己好像已經逐漸習慣了和時雨的戀愛, 習慣了每天和她道早晚安,分享一天的經歷,還有照片。 那段時間里, 她們的相處,好像的確是微甜的。 不過習慣也是能改的,葉清翎只錯愕一瞬,就很快將其拋之腦后,繼續沒日沒夜地創作,靈感好像用不完似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漸漸的,葉清翎也就徹底習慣了沒有時雨的日子。 葉清翎又熬了一個通宵后,趴在小沙發上,一覺睡到下午三點。 她打著哈欠出門覓食,正好遇上出差回來的周破光。 葉清翎滿臉惺忪,朝他打個招呼。 清翎,才醒啊?周破光撓撓腦袋,怎么我出差前你就是這忘我工作的樣兒,出差回來了,都好幾天,你還是這樣?專輯不急的,我們也不是什么壓榨員工的大資本,你自己看著來就是。 我趁著有靈感,多寫一些。葉清翎打個哈欠,含糊道,我努力工作,周哥你還不開心啊? 開心開心,可你也別這么累著自己,年后都沒看你和你家那位一塊兒出去玩過了,有空約約會,放松放松也成啊。周破光玩笑道。 葉清翎打著哈欠,笑容忽然變淡了一些,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那么一下,變得微妙起來。 周破光敏銳地意識到什么,壓低聲音:清翎,你和她 嗯。葉清翎點頭,輕輕地笑,我們離婚了。 分手了也挺好,清翎,我們別難受啊,我以后不提她了周破光點頭,他早感覺時雨對葉清翎不夠上心,她們的關系,分手也是遲早的事兒,然而反應過來葉清翎說的什么后,周破光一下子愣住了,等等,離婚?不是分手嗎? 葉清翎無奈笑著舔了舔唇,點頭:來星月之前,我就和她結婚了。 周破光呆愕眨眼,又一次感覺葉清翎和時雨的關系,恐怕比圈子里傳的那些話,要復雜很多,他關切道:那你? 我挺好的,周哥。葉清翎捂了捂肚子,笑道,就是現在有些餓。周哥,我先去吃午飯了。 去吧去吧。周破光看著葉清翎的背影,輕笑著嘆口氣。 葉清翎在公司附近隨便選了家快餐店,結果沒注意,在她坐的位置,一抬頭,就能看見遠處時氏的那棟大樓。習慣性的,葉清翎輕易就找到總裁辦公室的位置,只是隔得太遠,什么都看不見。 她忽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經常來等時雨下班。剛開始她不敢進時雨的辦公樓,就在樓下找個小店坐著,遙遙看著時雨的辦公室發呆。后來時雨知道她每天在樓下傻等的事兒,把她拎進辦公室狠狠訓了一頓。之后,她都是直接去時雨辦公室等她的。 時雨看著筆記本屏幕,側顏凌厲。小時候的葉清翎就像只小狗狗似的,趴在桌邊,小心翼翼地盯著時雨,眸中光點微微閃爍。 現在想起這些回憶,葉清翎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只是這么多年的陪伴,的確需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慢慢忘掉。 葉清翎的目光在反光玻璃上停留片刻,安靜地埋頭繼續吃東西。 與此同時,時氏集團那邊。 時雨坐在辦公桌前,埋頭看著報表上的數據,臉色黑得嚇人。旁邊幾名部門總監埋頭站在那兒,瑟瑟發抖等著挨訓。 公司里都知道,這些天時雨心情不好,下面稍稍出了點兒差錯,從上到下一級一級,誰都逃不過。果然,時雨瀏覽完報表,往座椅上一靠,抱著雙臂,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整個辦公室的氣壓低得嚇人。 好不容易熬過了,幾人埋頭走出辦公室,張依看見了,無奈地嘆口氣。 其他人一走,時雨目光又回到了電腦桌面上,手指不斷在鍵盤上敲打著。偶爾停下來打個電話,聊的也都是公事兒。 時總,張依泡了杯熱牛奶,敲門送到時雨面前,稍微休息一會兒吧? 張依也沒敢多呆,送了牛奶就走。 從和葉清翎離婚那天起,時雨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時雨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熬過去的。每天渾渾噩噩呆在公司里,從早到晚將自己沉浸在工作里。然而就算這樣,稍一空下來,腦海中就會閃過葉清翎的那張臉。 葉清翎搬了出去,時雨暫時沒法調整心態面對外婆,也在外邊住的酒店。 夜晚,好幾次夢中驚醒,她都沙啞喊著阿翎,以為葉清翎就躺在身邊。 開了燈,才發現旁邊空著,冰涼一片,什么都沒有。 微信發消息過去,是一個大紅色的感嘆號。 葉清翎真的離開她了,就像是以前每次夢到的那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對她而言,葉清翎的決絕離開,就像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好幾個寂靜黑夜中,時雨一個人躺在套房的大床上,捂著臉,感受著綿密悔恨充斥著全身上下每個細胞,無聲流淚。過了會兒,時雨面無表情地麻木起床,再次埋頭開始工作。 直到現在,時雨才真切地體會到,去年七月,葉清翎答應她要好好聽話后,渾渾噩噩工作的那一個月,究竟是什么樣的感受。 說來也是可笑,葉清翎在她身邊時,她從來不去理解、體諒葉清翎的情緒。現在葉清翎走了,她回想起來,反而能夠理解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時雨終于短暫地放下工作,抱著熱牛奶,走到落地窗前,目光無神地落在下面的廣場上。 忽然,她看見一個熟悉身影從對面超市中走出來,身姿高挑纖細,短馬尾扎在身后,氣質孤傲恣意。明明隔了一長段距離,時雨卻立刻認出了,那是葉清翎。 阿翎!時雨幾乎是立刻放下牛奶,沖出辦公室,朝著葉清翎的方向追過去。 可是下了電梯,離開公司大樓,剛才那地方人來人往,卻唯獨沒了葉清翎的身影。 時雨半扶著墻,嘴唇微微顫抖,變得慘白。 不是第一次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了,有些時候,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想要見到葉清翎,出現幻覺了。 時雨在原地站了許久,轉身回到辦公樓里,倒掉牛奶,繼續沒命地工作。 周末,時雨去參加圈子里的小型聚會。 高端會所四樓包間里,一片紙醉金迷的奢侈。時雨在圈子里風評不好,但她還是有幾個朋友的,偶爾有空,會約著來這邊聚一聚,主要還是談談生意。 正事兒談得差不多了,時雨坐在角落里,小口抿著酒,周圍人不多,卻足夠吵鬧,她隨時準備離開。 時雨隱約聽到,周圍人的話題不知怎么回事兒,扭到了小情人上邊去。單身的沒幾人出聲,反倒是好幾個有家室的男女,正聊得起勁兒。 老公哪兒有外邊的小奶狗香?他就一吃軟飯的鳳凰男,要啥啥沒有,還想和帥氣奶狗比?嘖嘖。 李總說的是,你看我這不也是嗎?要不是為了公司,我當初哪兒會娶我家那個回家?大家在外邊各玩各的,我找小情人,她去包她的小奶狗,回家再相敬如賓,不都是這樣的嗎。 其他人笑著調侃,讓開口的那人管好家里的財產,別以后被不知道誰的野種刮走了。 說到這個話題,包廂里氛圍很是歡快。 時雨臉上挑起一絲輕鄙的笑,搖搖頭,是在笑她自己。以前她總以為葉清翎的朋友,都是些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可是她的這群朋友,又能好到哪兒去? 不知是誰突然問了一句:越越家的那個小姑娘呢?之前每次聚餐,越越不都帶著她嗎?怎么今天沒來了? 劉越年紀和時雨差不多,因為長著張可愛的娃娃臉,大家都叫她越越。 劉越灌口酒,苦笑著搖搖頭:分手了。 下一個更乖,來干杯。周圍人笑著安慰幾句,沒當回事。圈子里這種事多了去了,尤其劉越的小姑娘還是個大學生,和他們不是一路人,雖然劉越每次聚會都帶著她,但大家都覺得,分手只是遲早的事兒。 劉越卻沒接話,只是苦悶地搖頭。 有人看出她狀態不對,問:不會吧?我們越越居然動真情了? 劉越喝得微醺,昏昏沉沉地點了點頭,情緒rou眼可見地低落。 那有什么,去把她追回來不就行了?其他人安慰道,小姑娘嘛,買點禮物哄一下,就心軟了。 要追得回來,早回來了。劉越只是苦笑,一杯又一杯地仰頭灌著酒。 忽然有人想到了時雨,喚了她一聲:我記得時總家里不就有個小姑娘嗎?養了差不多六七年了吧。當初時總為了追她,還親自跑鄉下去參加綜藝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