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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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女孩子家家還要不要臉了?! 不要! 言親王一副心寬體胖的相貌,此刻卻也被氣得像充了氣的河豚,雍容氣質全無。 好不容易平復氣息,他又勸說:聽說那亂賊的目標就是他,他們明顯是一伙的,怎么會有生命危險?你就別摻和了! 岑心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她自那日被燕翎趕走便再沒辦法見到柳隨,北鎮王府的人見了她就跟見了瘟神一樣,凈想著送她走。 眼見著岑心已經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言親王頭疼:行了去吧去吧! 謝謝爹爹!岑心達成目的臉上閃過狡黠之色,不過,我還得師出有名啊 言親王有了不好的預感。 爹,你不是不想和劉太師那伙人走太近嗎,陛下還想給我賜婚,不如干脆主動向陛下求個旨意,絕了他的心思,讓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胡鬧,玩玩就算了,你身為郡主,哪能跟一介平民成婚? 那你跟我娘怎么回事?我娘不也是平民,還是你看不起武林中人?是我娘不配,玩玩就算了?你等著,我這就回亂梅山告訴我娘,你倆別想復合了! ! 重壓之下,最后言親王妥協了,不僅答應去找皇帝賜婚,還得替柳隨求個爵位。 長月樓。 三人邊打還邊吵起來了。 你們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顧亦傾一時語塞,洛熙擇也不知怎么想的:呵,當然是和他一伙的了。 他本是想趁二人打起來帶柳隨去王府拿藥,沒想到不僅北鎮王難纏,顧亦傾竟也腦子發昏不攔北鎮王攔他,不過說到底也是他自己蠢,那個時機就迫不及待出來,倘若能再深思熟慮一些,嘖事到如今洛熙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是你派他來偷藥?燕翎面上怒意更盛,他又繼續問顧亦傾:你呢?絕劍山莊的少莊主,你又是他什么人? 絕劍山莊作為最大的武器商,和朝廷有著各種各樣的合作,雙方甚至有長期協議,燕翎認得老莊主,也曾和顧亦傾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適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顧亦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和柳隨連朋友都算不上。 燕翎見他不答,兀自猜測了一堆,怒意由盛,攻勢越發凌厲。 鴇母躲在墻角看著殘垣斷壁心痛的快無法呼吸了,想著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沒想到長月樓外又出現sao動,聽著像是一大群人,鴇母自掐人中,不能昏不能昏,萬一是救兵呢! 依然是一襲粉裙的岑心帶著王府親衛勢如破竹分開了鏖戰的王府眾和絕劍山莊眾,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后方的柳隨。 柳哥哥!我來救你了! 柳曄啊了一聲,抬頭看向岑心,哥哥什么時候多了個meimei? 岑心看都不看激戰的三人一眼,徑直跑到柳隨跟前抓住他的手,要帶他走。 柳隨看到岑心更頭疼了,然而他也掙脫不開岑心,幸好還有柳曄。 放開哥哥。 岑心看到柳曄先是眼前一亮,接著目露警惕:你是柳哥哥什么人? 他是我哥哥。 原來是meimei!岑心態度熱情。 柳曄皺眉:你不要亂喊。 好在那邊三人看見這邊動靜終于停下了斗爭。 岑心,你還沒死心?燕翎槍指著她,我說過了,他是我的人,由不得你帶走。 顧亦傾和洛熙擇不認得岑心,不過看她對柳隨親昵的態度也能猜測一二。 顧亦傾神色復雜,洛熙擇則是冷笑,又一個蛛網上的獵物,也不知柳隨這廢物大少爺究竟給他們喂了什么蠱。 岑心表情奇異地看著燕翎:你說他是你的人,就憑那一張賣身契嗎? 燕翎心中一跳,有了不妙的預感。 我父親已經答應向皇上求旨,為我和柳哥哥賜婚,不僅如此,他還會成為郡公,屆時你手上的賣身契不過是一紙空文,柳哥哥,會成為我的未婚夫。 柳隨起初沒什么反應,回過味來一臉懵逼,不是吧,天降婚約?! 不止是他,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倘若她說的是真的,御旨賜婚,那就是板上釘釘了,誰想阻攔誰就得和皇帝直接對上。好家伙,賓客們怎么也沒想到,北鎮王懷里的嬌人竟然是男的,現在還一晃成了郡馬。 顧亦傾和洛熙擇也被驚到了,不過他們畢竟是武林中人,對朝廷那些條文看的不是很重,真想躲總有辦法。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自己去問陛下啊。岑心的語氣簡直可以說是洋洋得意了,她還記恨著上回被北鎮王趕走的恥辱。 可是我柳隨有意見啊! 柳哥哥,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柳隨:你和我結婚不問我的嗎? 岑心嬌俏的臉上滿是勝利的得意,甚至有些居高臨下:你口口聲聲說柳哥哥是你的人,可是你能給他什么呢?叫他扮女人給你當玩物?還是繼續當個小廝在王府磋磨人生? 燕翎張口欲反駁,卻發現這個問題自己根本沒想明白,柳隨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人。 你看,你答不上來,我不一樣,我能給柳哥哥很多東西,給他爵位,給他財富,給他一切我能給的,我還會和他成婚,說不定還會生個大胖小子,做一對神仙眷侶,你呢?燕翎,你拿什么和我比? 柳曄在一旁簡直被震碎三觀,從小長輩告訴她的都是女孩子要矜持,要溫婉善良,像岑心這樣自信張揚,不管不顧為自己主動爭取,甚至和男人針鋒相對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柳隨都差點被說動了,好家伙,這就是軟飯的魅力嗎,不過他很快就清醒過來,一來他對岑心沒有男女之情,二來,岑心和燕翎本質上沒有差別,他們只在乎自己想要的。 燕翎被問倒了,他看著柳隨一言不發,似乎在思索答案。 好一個神仙眷侶,你怎么不問問眷侶他愿不愿意?洛熙擇語氣雖陰陽怪氣,卻是難得說了句人話。 岑心猶疑地看向柳隨:柳哥哥,這又是你什么人,是親戚好友嗎?我要喊什么? 不熟。柳隨面無表情,誰都可以當朋友,洛熙擇不行。 那沒事了。 洛熙擇臉都黑了。 那這又是誰?岑心指著顧亦傾,她是知道有人來長月樓救柳隨的,猜測可能是夫家的人。 柳隨想了下,猶豫地說:故交之子。還可能是妹夫,畢竟婚約還在,不過柳隨并不想給柳曄壓力。 顧亦傾嘴角動了下,試圖掩飾自己的失落。 底下的鬧劇還在持續。明月之下,樓宇之上,白衣身影屹立其中,幾乎要與月色融為一體。 目光落在下方幾人身上,這場鬧劇沈融雪已經觀看了很久。 擷英大賞本是最好的動手時機,北鎮王身邊守衛薄弱,此處又人多眼雜,只是來了意想不到的人。 萬軍從中取北鎮王性命不難,但沈融雪追求干凈利落一擊斃命,行事干凈不惹塵埃,是他受雇主歡迎的原因。 眼下這種情況,都是因為一個人引起的,沈融雪目光若有所思。 倏地,他動了起來。 柳隨被吵得頭昏腦漲,忽然覺得身子一空,周遭安靜了下來,再睜眼已是明月當空,除了月和夜,視野里空曠無物,他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是在空中,飛飛了起來?! 第22章 與星月同行,夜色仿佛渡上了一層溫柔的紗衣,柳隨原本躁動不安的心逐漸平復下來。 他們在鎏金城最高的樓頂落腳,柳隨腳沾地的時候還有些虛軟。 他干脆坐下來,打量帶他來這的人。 你是 沈融雪并不想告訴他自己的身份,柳隨雖是他的恩人,此行的目的卻是借他將眾人引出分頭行動,被知道了反而節外生枝。 沈容? 沈融雪神情一動,他分明易容過了。 柳隨托下巴:不是嗎?別裝了,你就是沈容。 你如何認出?融雪劍如此神秘與他的易容水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一身白的酷哥,我只認識你啊。 謝謝你救我出來,你真是個好人啊,上次也是,謝謝大老爺打賞嘻。柳隨久違地露出笑容。 沈融雪抿唇。他的初衷并不是救人,何況那種情境,也不像需要人救,沒有人會傷害這個人。而他也不是好人。 柳隨覺得有些累,干脆躺下,眼睛一眨不眨地仰望天空,突然問他:當大俠累嗎? 沈融雪不是大俠,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柳隨也只是隨便問問,不過二面之緣,其實他們根本說不上熟,大概是沈容的沉默與克制讓他很自在,不自覺便想隨便聊些什么,就跟以前和室友聊天那樣。 真神奇,明明才見過兩面,沈容給他的感覺就像認識了很久,有種奇異的安心感。 他突然很想交朋友。 沈容,你討厭什么? 沈融雪眼觀八方,將北鎮王和另兩路人馬的行進路線盡收眼底,聽到柳隨的問題有些莫名:為什么這么問?從來沒有人問過沈融雪討厭什么,他也不明白這有什么意義。 因為我聽說想和一個人做朋友,就要先知道他討厭什么。 沈融雪神情一滯。 那你,討厭什么? 柳隨原本在仰望星空,聽到這抬起頭,眼睛亮亮的:你好狡猾啊,我先問的,快說! 沈融雪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告訴他:失信。 柳隨點點頭:這樣啊,那你一定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我呢,最討厭別人教我做事,叫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知道了。 柳隨又笑了。這家伙害挺上道,不錯不錯。 屋頂上靜謐極了,好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卻絲毫不覺得尷尬。 本來心情很差,謝謝你,放我回去吧。 沈融雪點頭,也不看下方情況,抱起柳隨下了高樓,將他放在一處安全的街道上。 柳隨看著沈容,笑:我知道你不是來救我。 沈融雪抬頭看他,眼神中似乎有什么。 但你送我下來了,所以,謝謝你,盡管做你想做的事吧。說著非常上道的拍拍他的肩,鼓勵說:去吧。 沈融雪抿唇,轉身的瞬間眼神有些許復雜。 他不知道沈融雪要去做什么事,也不知道沈融雪不是好人。 * 王爺,您別走這么快!要是遇到歹人屬下護衛不到就 閉嘴,本王敵不過的人你們拿他又有什么辦法? 燕翎心急如焚,那神秘白衣人也不知將柳隨帶去了哪里,鎏金城的街區差不多都搜羅了一遍,竟然一絲蹤影都無。 這種失去后空落害怕的感覺太強烈,燕翎已經沒辦法再欺騙自己只是喜歡柳隨的女裝扮相,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經淪陷了。只是一直不愿接受,心知肚明他沒有將自己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不愿意就這么成為他的俘虜。 可一切都晚了,那種程度的輕功和氣息,如果這人想要將柳隨藏起來,或者殺了他,都是輕而易舉,燕翎有些不敢想這兩種后果。 微不可查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燕翎察覺到的時候幾名下屬已經悄無聲息倒在路邊 * 柳隨告別沈容后心情頗好地往長月樓方向走。 他想明白了,甘羅的事依然有別的轉機,不論是聯合洛熙擇還是自己動手,辦法總比困難多,自暴自棄不可取。 說起來,柳曄他們人呢?柳隨快走到長月樓的時候,忽然發覺不太對勁,意識到他們應該是去找自己了,猶豫了一下,柳隨在原地等待和主動尋找間選了后者。 發生了那樣的sao亂,本該熱鬧非凡的鎏金城街道冷冷清清,地上還有一盞被攤販遺落的鯉魚燈,柳隨順手撿起來給自己照明前路。 隨便尋了個方向走,走了許久也沒見著人,鼻間忽然傳來一陣濃郁的鐵銹味,柳隨意識到什么,心中狂跳,忍著恐懼循味而去,發現了一堆倒著的人。 壯著膽子翻看,竟是北鎮王和他的下屬,柳隨連忙查看傷勢,發現現場的血全是北鎮王一個人流的,其他人只是昏迷并無大礙,而北鎮王傷在胸口,似乎是被人一劍貫穿,出血量太大了。 柳隨學過點急救知識,慌里慌張給他擺成更容易呼吸的姿勢,撕下衣服堵住傷口勉強止住了血。 但他遇襲顯然有一會兒了,這個失血量要不了多久人就沒了,事實上燕翎確實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柳隨想到什么,從懷里掏出瓷瓶,倒出凝香丸塞進北鎮王嘴里。 一粒凝香丸下去生命體征是穩住了,柳隨冷靜下來,得抓緊時間去找洛熙擇救他。 等柳隨離開,一道白衣身影落在昏睡不醒的北鎮王身邊,劍身倒映著銀白月色,清冷得讓人有些發寒。 然而這劍光終究沒有落下,歸劍入鞘,白衣人轉身離開。 * 燕翎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柳隨,他長出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夢。 在意識模糊的時候,他好像夢到了柳隨來救他。 北鎮王遇刺的消息震動了整個大越,有傳聞說是和江湖人起沖突被對方懷恨在心蓄意報復。這個傳聞一出,整個武林和朝廷的關系都變得緊張起來,百姓們也對此憤憤不平。 可后來北鎮王傷勢好后竟是親自辟謠,說傷他的不是江湖人,而是混入鎏金城的胡人。 還說救他的恰恰是江湖中人,叫百姓們不要誤會。聽說北鎮王還給這位恩人向皇帝討了恩典,封了個大官呢。 大官嗎?柳隨也不太懂古代的官職,好像是給他封了個什么爵位,有名無實,倒是有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