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蜷蜷：“而且你看褚寶龍，它和我一樣，就不是盞省油的燈，肯定會跟著沈汪汪跑的，不讓它去它就會大吵大鬧。”

    布偶熊又探進車門：“嗷？”

    “在說你精力旺盛，像燈泡一樣隨時發亮。”沈蜷蜷解釋。

    “嗷？”

    “這是個好詞，是在夸你皮膚好，皮毛亮到反光。”

    “你也知道你不是盞省油的燈。”褚涯無奈地搖搖頭：“厚臉皮！”

    “對，我就是厚臉皮。”沈蜷蜷坦然承認。

    他繼續挖空心思找自己的優點：“前個月的軍事測驗，我——”

    “既然要跟著一起行動，那還不下車？”褚涯卻出聲打斷了他。

    沈蜷蜷愣了半秒后驚喜地道：“我下車，我馬上下車。”

    “蜷蜷！”林多指在后座慌忙喊他。

    沈蜷蜷瞄了眼黑著一張臉的王成才，直接去拉林多指的手：“走吧，隊長都同意了，其他人反對是沒有用的。”

    林多指也不敢去看王成才，只低著頭，跟著沈蜷蜷下了車。褚涯又將四名大班生叫到一旁去低聲吩咐，那四名大班生便留了下來，沈蜷蜷和林多指一起去白堡。

    從這里到白堡還有一片種植樓，大家在樓之間的那些玉米地里貓腰前行，很快便摸到了白堡后墻附近。

    褚涯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待到大家原地蹲下后才輕聲解釋：“白堡墻頭上安有各種監測設備，一旦發現有異常情況，便會啟動自動防御系統，所以我們稍微等一下。”

    幾名日灼會、政府軍和大班生的技術兵都圍在一起，在玉米田里擺開幾臺儀器，盯著顯示屏開始cao作，其他人則安靜地蟄伏在種植樓背后。

    十分鐘過去，技術兵們還在調整那些按鈕，量子獸們有些已經待不住，總是在探頭探腦。

    “他們是在入侵白堡的監測系統吧？怎么用了這么久？”沈蜷蜷低聲問褚涯。

    褚涯解釋：“白堡一直是特級防御，不光入侵系統難度加倍，就連捕捉他們的信號規律也很難，所以需要多花點時間才行。”

    沈蜷蜷便按住布偶熊：“聽見了吧？耐心點。”說完從旁邊掰了一根玉米遞給它，“來摳玉米粒，可以緩解焦躁情緒。”

    布偶熊接過玉米一顆顆摳，沈蜷蜷又掰下兩根，遞給了身旁的豹崽和銀狼。

    三只量子獸窸窸窣窣地摳玉米粒，其他量子獸瞧見了也紛紛效仿，倒也能安靜下來。只不過布偶熊摳完一根后又開始不耐煩，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沈蜷蜷和林多指便陪著它石頭剪刀布，無聲地玩著游戲。

    其他量子獸看得目不轉睛，片刻后也紛紛加入，兩人身旁圍著一大群量子獸，都伸著形狀不一的爪子。

    “其實吧，我真的看不出來你出的是什么。”沈蜷蜷盯著一只錦雞伸出的翅膀小聲道。

    “啾？”錦雞歪著腦袋。

    沈蜷蜷道：“我覺得你們幾只鳥在一起玩更方便些，你覺得呢？”

    量子獸們三五成群地石頭剪刀布，悄無聲息地比劃著爪子和翅膀，只有銀虎還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犀利目光緊盯著前方，隨時準備著出擊。

    又過了十分鐘，幾名技術兵終于進入白堡的監測系統，將攝像頭都予以屏蔽，也關掉了能自動進行防御的武器設備。

    “白堡的防御系統很先進，還在樓外開啟了精神力查探膜，那個關閉不了，所以我們要在進入白堡內部后再使用精神力，量子獸也等進去后再放出來。”一名技術兵小聲給褚涯匯報。

    褚涯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明白。

    高墻內，每隔一段距離便站著兩名晨星軍士兵。此時城內爆炸聲連連，他們就算不能交談不能走動，也不斷去看遠處天空上的蘑菇云，互相交換一個驚駭的眼神。

    后墻下方也站著兩名士兵，又一聲爆炸聲起時，地面都在隱隱震動，他們循聲看去，以至于沒有注意到左邊墻頭上突然滑下來了幾道人影。

    “肯定是那些逃出去的日灼軍，咱們會長就是太手軟，要我說，這些人應該直接殺。”一名士兵避開攝像頭位置，將聲音壓得很低。

    另一名士兵道：“也許是政府軍，其實全部殺了一了百了——”

    兩名正在小聲交談的士兵突然被人從身后箍住，話斷在嘴里，脖子發出兩聲咔嚓輕響。

    褚涯放下手里的士兵，再帶著人走向白堡正門。他們動作輕而迅速，一路將那些士兵放倒，沒有驚動到其他人。

    正門方向有著十來名士兵，也正盯著爆炸方向，萬萬想不到已有人潛入了白堡。褚涯帶著人躲在樓左側的柱子后，伸手在樓外做了個手勢，樓房兩側頓時竄出數道人影，直撲向院子里的晨星軍士兵。

    沈蜷蜷和剩下的四十來人趴在高墻外的玉米地里，仔細聽著耳機里的聲音。當聽到褚涯一聲全都進來的命令后，大家都倏地起身沖向了高墻。

    高墻上已垂下七八條繩索，沈蜷蜷抓著繩索迅速往上攀爬，身旁便是緊跟著他的林多指。

    兩人滑進墻內，端起手中的狙擊步槍，跟著其他人一起沖至正門，再進入了已經敞開的白堡大門。

    大廳內已經躺著十幾名晨星軍士兵，技術兵蹲在角落，正在破壞同外界聯系的線路和信號裝置。

    “所有人分散開，日灼軍搜查一二層，莫爾納軍搜查三四層，天使軍跟著我去五六層，可以自由開槍。”

    褚涯的聲音在耳機內響起，所有人開始執行命令，量子獸也紛紛出現在了空地上。

    “一組往右，二組往左。”

    日灼軍在隊長的帶領下迅速在一層分散開，沈蜷蜷則跟著其他人沖向樓上。樓內的自動防御系統這才被觸發，報警器尖銳地響起，大門口數道金屬門落下，但已經被提前安放了卡門器，金屬門在距離地面兩米處便被卡住。

    樓上樓下都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和呼喝聲，莫爾納軍沖入三層和四層，沈蜷蜷跟著一群大班生繼續往樓上飛奔。

    到達五層后，大班生們左右分開，沈蜷蜷和林多指則跟去了右邊通道。

    通道前方不斷有晨星軍士兵沖出，其中不少也是哨兵向導。沈蜷蜷端著狙擊步槍射擊，同時朝對方釋放精神力束縛，并不停給身旁的大班生哨兵們梳理著精神域。

    他身上被哨兵布下的防護罩也在發出破裂響聲，但立即又被一層新的防護罩給護住。

    布偶熊的胳膊在通道上空飛出又飛回，它和豹崽攔截住對方的量子獸，在通道里翻騰撕咬。

    通道兩側全是玻璃墻，里面關著一些身著白色囚服的人。他們在看見外面情況后全都撲了上來，焦急地拍打著玻璃，一邊流著淚，一邊朝沈蜷蜷他們張開嘴吶喊。

    大班生們朝著玻璃門鎖開槍，將門一腳踢開，對著里面喝道：“自己跑，快快快，都快點。”

    將前方的晨星軍清除后，大家端著槍繼續前進，但這些回廊四通八達，如同進入了迷宮，小隊長便下令：“兩人一組，各自進入一條通道找人。”

    第162章

    大班生們迅速散開, 沈蜷蜷和林多指也進入了一條通道。

    通道兩側全關著身穿白衣囚服的人，在看見沈蜷蜷他們后都撲到玻璃墻上，拍著墻流淚哀求。

    沈蜷蜷在路上便已看過孟和光和蔣鮮的照片, 雖然這些人全都不是，但也會將沿途的那些門鎖全部擊毀。

    “快點走, 別在白堡停留，出去后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沈蜷蜷喝道。

    囚徒們紛紛涌出了玻璃房, 道著謝沖向了樓梯口。

    布偶熊和豹崽在前面開路，沈蜷蜷兩人就要將這條通道掃到盡頭時, 身旁電梯卻突然叮一聲, 顯示有人正到達這一層。

    “蜷蜷，是我們的人還是他們？”林多指緊張地喊了聲。

    “不管來的是誰, 先束縛住再說。”

    兩人舉起槍對著電梯，金屬門在這時打開, 里面是三名晨星軍士兵，同他們動作一致，黑洞洞的槍口朝著外面。

    沈蜷蜷和林多指的精神力在門開時已經放出，可對方也有向導, 電梯里的三人和他倆同時都被定住。

    電梯里撲出來三只量子獸，布偶熊和豹崽一個躍起將它們截住。而電梯內和電梯外的五人都只互相瞪著，槍支朝下垂落, 站在原地急促地喘著氣。

    面對面僵持的過程非常短暫，電梯門此時還未完全打開，但沈蜷蜷卻覺得仿佛度過了半個世紀, 額頭也迅速滲出了一層汗水。

    一秒, 兩秒……

    他在感覺到手指能動的瞬間, 立即舉起了槍。他看到了前方士兵眼里閃過的絕望, 但他沒有遲疑，只用力地扣下扳機。

    槍聲響起時，林多指也恢復過來，同他一起朝著電梯內開槍。

    電梯門緩緩關上，槍聲停止，那三只量子獸也消失在空氣中。沈蜷蜷垂下槍支，林多指如同哮喘般大口呼吸，喉嚨里發出絲絲的聲音。

    “走，快走，還有幾間房沒有找。”沈蜷蜷攬住林多指的肩，帶著他轉身往前。

    “蜷蜷，我們剛殺了人，這么近，我都，我都看到他，他的血……”林多指聲音抖得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沈蜷蜷臉色蒼白地抿著唇，待到將最后幾間房查找完畢，他抱住林多指，用力揉搓他的后背：“乖，沒事的，如果我們不殺他們，現在死的就是我們。他們是白堡的人，做了那么多壞事，他們是罪有應得。”

    “對，他們該死，是的，他們是壞人，他們本來就該死。”林多指看向那些正逃往樓梯口的囚犯，情緒終于漸漸穩定下來。

    “沈蜷蜷，林多指。”耳機里響起褚涯的聲音。

    沈蜷蜷立即回道：“我在。”

    “我在的。”林多指也回道。

    “你們兩個來六層。”

    “好。”

    沈蜷蜷知道是褚涯不放心他倆，所以才叫他們上樓。眼見第五層也掃得差不多了，兩人便從最近的樓梯去往上一層。

    “一層找了一半，還沒找到目標。”

    “二層地形復雜，暫時沒找到目標。”

    “三層四層也沒找到。”

    ……

    整棟樓都是槍聲和喝令聲，耳機里也不斷響起其他樓層的匯報。兩人上到六層，根據褚涯的提示跑入右邊通道。

    這條通道兩側雖然也是玻璃墻，但卻不再是監牢，沈蜷蜷看見里面放著各種儀器和瓶瓶罐罐，顯然這一層是白堡的實驗室。只是不少儀器已被硬物砸到變形，破碎的瓶罐也撒了滿地。

    “小心。”

    林多指眼見沈蜷蜷要踩上一具白堡士兵的尸體，連忙將他拉住，兩人跨過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一路繼續往前。

    銀狼和黑白豹出現在前方，奔跑著來接他們，布偶熊和豹崽都歡喜地迎了上去。

    “嗷嗷嗷嗷。”

    布偶熊趕緊給銀狼講述方才經歷，銀狼警惕著旁邊那些看似空蕩的房間，只不斷點頭，布偶熊便抱住它腦袋朝向自己，繼續往下講。

    褚涯帶著王成才、趙小壯、柳貞和兩名大班生技術兵，端著槍從前方實驗室里出來。沈蜷蜷和林多指跑步上前時，看見袋鼠還在其中一間房里，拿著一根鐵棍在砸儀器。

    “雷霆，走了，你砸了一路還沒過癮嗎？”趙小壯喊道。

    袋鼠提著鐵棍往外走，但在經過一臺還在運作的儀器時，看也不看地掄出鐵棍。隨著砰一聲響，那儀器被砸到變形，同時冒出一股白煙。

    “一二層已經全部搜查了一遍，沒有找到目標。”

    “三四層沒發現目標。”

    “五層搜尋完畢，沒有發現兩位政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