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盡心保護阮欣桐,一整晚都沒怎么睡的白雪兒,臉同樣黑的像包公。她突然不怎么討厭盧璐了,作為下屬和伙伴,她們簡直同命相連。 助理帶著民宿老板上了樓,急慌慌地打開了門,劉萍害怕別人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就讓助理堵了門,自己單獨走了進去,結果…… “啊——” 秦淮死了,死在洗手間里,尸體四分五裂。 墻上被揭下的瓷磚后,那一行暗紅的字,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們做了惡魔,終將被神拋棄。它,就在外面了。” 這下整個劇組都沸騰了,恐慌像無形的瘟疫,讓每個人都無法再保持冷靜。從《鬼嬰》劇組到凌家古鎮的第一天開始,一連串的事故都被串連在一起。 “《鬼嬰》就是受詛咒了,當初就不該接這部戲!” “當初死了那么多人,我看就是初代劇組的鬼魂找來了。” “昨天那個何嘉莉肯定就是以前演蘇沫的人,你看阮欣桐,從來劇組就生病,弄不好就是被鬼附身了……” “走,馬上走,寧肯違約了,再呆下去命都沒了!” 劉萍是最干脆利落的,連秦淮的后事都不管了,拉著白露霜,帶著其他工作人員就浩浩蕩蕩地趕去了鎮外的停車場。 盧璐去找了鐘會光導演要說法。林倩君也猶豫了,雖然這對她們公司的藝人是個難得的機會,可實在太玄乎了。 “不行,我去跟導演知會一聲。這種情況,還是延后再拍吧。” 那邊,一堆人堵在鐘導演的房門外,岳陽在白雪兒的死亡眼神沐浴下,訕訕地換了衣服,跟著大佬去吃飯。 餐廳里,顧城是完全看熱鬧不怕事兒大,“主宰一直角色、作品的強調個不停,這下戲拍不了了,我看他還想怎么辦。” “主宰的作品可不一定指的是《鬼嬰》,”岳陽聳聳肩,“說不定,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就在主宰的鏡頭里呢。” 尤無淵是贊同岳陽的觀點的,睡了一個晚上,岳陽精神看起來很好,他也放心了些。 那邊,白雪兒陪著阮欣桐進了餐廳。 阮欣桐臉色依然蒼白,但可能因為白雪兒的特殊,讓她有了點安全感,所以人反倒有了些精氣神。 岳陽正扒著茶葉蛋,余光往阮欣桐那邊一掃,卻突然定住了。 “你怎么了?”坐在岳陽對面的顧城,奇怪地咂咂嘴,“看上人家了?” 岳陽瞪了他一眼,阮欣桐今天穿的是一件挺薄的淺粉色蝙蝠袖短衫,因為比較寬大,顯得人更單薄。但岳陽卻一直奇怪地看著阮欣桐的小腹,蝙蝠衫偶爾貼到她肚子上時,會有一點小小的幅度。 “小肚子唄,誰還沒有點兒小肚子?”顧城說著一挺腰,差點把腰帶崩開。 “阮欣桐和你一樣嗎?她可是明星!” 岳陽皺了皺眉,“我昨天在包子鋪看到那張照片前,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何嘉莉了。” 尤無淵和顧城都看向了岳陽,岳陽繼續說道;“就是那張照片中間穿藍色牛仔褲的女人,你們還記得那張照片上,她身材很好,小腹平坦。可我看到她時,她肚子鼓鼓的,就像快要生了。她跟我說,不要讓它生出來,殺死它,殺死它。后來,她腿間流血,人也消失了。” “昨天那些煙霧里的人影,不也念叨不能讓孩子出生嗎?” 顧城接著道,“那就像你昨天推測的,主宰是想舊事重演。咱們看到的那一幕,根本不是鬼嬰劇本里的,就是當初真實發生過的。何嘉莉的肚子快速變大,很快孩子要出生了,可所有人都知道,她生出來的是鬼嬰。這就恐怖了,一群驚恐又暴怒的人,會想怎么阻止一個懷了怪物的女人生產呢?” 餐廳另一邊,白雪兒正陪著阮欣桐吃飯。 阮欣桐對白雪兒的陪伴和保護很感激,和她說話時總帶著一點笑。 白雪兒怕阮欣桐沒胃口,要的早餐也都很清淡,阮欣桐正一口一口喝著白粥,小腹里突然一動。 “這玉米也不錯,很甜很糯,欣桐你嘗嘗……” 白雪兒正給阮欣桐夾菜,卻突然發現她在發抖。 白雪兒連忙起身去扶她,結果正好看到,桌子下本來松松垮垮的衣服,正一點點鼓起! 羅行帶著手下也正在這時走了進來,白雪兒情急之下,把外套披在了阮欣桐身上,剛想扶著她離開,結果正被羅行的一名手下擋住。 “這是去哪兒啊?女主角不去跟導演商量商量,這戲還拍不拍了?” 羅行沒有阻止,權當沒看見似的坐到了另一張餐桌上。 “請讓開,我們吃完了。”白雪兒繃著臉道。 “著什么急呢?女主角天天不露面,咱們今天好不容易碰到,給我們簽個名再走唄。” 說完,這人就伸手去拉阮欣桐裹著的外套,白雪兒正要攔,那邊一個包子“啪”地拍到了男人的臉上! “哎呀!” 岳船長在眾人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甩了甩手,“真是抱歉,蒼蠅太討厭了。我一時沒忍住,浪費糧食實在是不應該。” 第69章 惡鬼之嬰 “你找死!” 被包子拍了個大紅臉的男人, 臉色瞬間陰沉,右手朝岳陽一抬,一根漆黑的弩箭剛從袖口露出, 就被羅行喝止了。 “你想干什么?這里是餐廳!” 男人僵了一下,狠狠瞪了岳陽一眼,不甘心地放下了手。 羅行的話是在提醒他, 餐廳里還有普通人。如果貿然動手, 引起懷疑,破壞了主宰的拍攝計劃, 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白雪兒趁機扶著阮欣桐快步走出了餐廳, 反正岳陽那邊有人護著,不用她cao心。 回到房間, 阮欣桐還在顫抖, 一只手死死摳著白雪兒的手腕,滿眼都是恐懼。 白雪兒把她扶到沙發上, 試探地掀開了她的衣服, 阮欣桐的肚子真的鼓起來了, 她平時腹部一點贅rou都沒有, 可現在那里有了微凸的弧度,像是三四個月的樣子了。 “雪兒, 我怎么辦?我怎么辦啊?”阮欣桐拉著白雪兒,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白雪兒也有些懵, 只能不斷地安撫她:“你別怕, 會有辦法的, 我去想辦法!” 兩人正說著,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白雪兒連忙讓阮欣桐蓋好肚子, 自己跑去開門。 進門的是阮欣桐的經紀人趙逸,趙逸平時也是個挺好脾氣的人,可這回卻怎么也忍不了了:“劇組都出人命了,那個鐘會光也不知道招了什么邪,還他媽的要拍!拍他奶奶的拍!誰給他拍?拍死了算誰的?!!” 阮欣桐臉色慘白地縮在沙發上,看著滿屋轉悠的趙逸,突然道:“趙哥,要不你先走吧。我身體好些再下山,你別管我了。” 白雪兒有些詫異,可轉念一想,阮欣桐恐怕是不想連累趙逸。畢竟在她最低谷的時候,能送她重新出道的人,肯定是她的恩人。 “你瞎說什么呢?我怎么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鬼地方?咱們一起走,下山就去醫院,找個好醫院,這鎮上的診所根本不行。” 白雪兒沉默,這些人還不知道,自打他們上了這座山,就再也回不去原來的世界了。 趙逸給公司打了幾個電話也是打不通,暗罵了幾句,又出去找司機了。 “雪兒,咱們認識時間不長,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我也沒那個臉面求你救我。” 阮欣桐擦了把眼淚,“那個大師讓我跟著劇組。我估計我是走不了的。雪兒,你沒事兒,你跟著趙哥走吧。” “我不走,我也走不了……”白雪兒沖阮欣桐苦澀地笑了笑。 她心里是很替阮欣桐可惜的,這是個講道義的女孩兒。雖然為了復仇,她走了邪路。可終究,她不忍心連累不相干的人。 xxxxx 那邊,林倩君和盧璐從導演房間出來,找到了休息室里還在看新劇本的兩位祖宗。 “那個天殺的鐘會光,竟然還想拍,這是要錢不要命了嗎?我們走!馬上走!讓他跟鬼拍去吧!”盧璐是一點不忌諱,那邊讓助理去收拾東西,這邊就讓葉垣先去車上等。 “不用著急,再等一等吧,”葉垣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盧璐的手。 “還等什么?!!”盧璐急的直跳腳,“這都三條人命了!我都奇怪了,鐘會光是背后有人嗎,怎么還沒警察來取締他們?” 另一邊,林倩君也下了決心,搶了岳陽正專心背誦的臺詞本道,“咱們不信邪也不行,還是先回公司商量商量再說吧。” 說完,林倩君往岳陽身邊湊了湊,把自己的手機給岳陽看。 手機上,是林倩君聯系公司經理的微信。 不怪一向沉穩的林倩君慌了手腳,微信上,無論她怎么描述劇組里的怪事,經理只給她回三個字——“繼續拍”。 最后,林倩君試探地問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回她的卻仍然是那三個字!這嚇得林倩君差點把手機扔了。 “這島的主宰也太省事了,這是設置自動回復了嗎?”岳陽在心里默默吐槽。 “咱們趕緊走,趁早走,下午就能到機場。你先回去收拾行禮,我去叫淼淼她們。”林倩君這邊正要往外走,外面又一陣嘈雜。 一大早就去了鎮外停車場的劉萍一伙人,竟然又風風火火地回來了,只是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白露霜更是一臉慘白。 “怎么回事?你們不是走了嗎?”盧璐趕上去問道。 “走不了了,”劉萍像是xiele氣的皮球,坐到休息室的沙發上,身體都還是緊繃的,“下山的路都是白煙,根本看不清路況,我們試探地往下開了開,結果……” “都是人!”白露霜突然道,“路邊的草叢里站了好多人,好多小孩子!” “閉嘴!肯定是看錯了,那么濃的煙,說不定是樹,”劉萍語氣很不好,像在極力說服別人,也在極力說服自己。 “可能是山里水汽太重吧,說不定下午就散了。”劇組其他人都跟著胡亂猜測。 這時候,導演組的工作人員下到了一樓,雖然有些無語的樣子,但還是磕磕巴巴地道:“導演說今天要拍林家祖宅的戲,讓演員們一起上山。” xxxxx 凌家鎮的古宅建在鎮外的山腰上,是一座徽式風格的大宅。前后兩座天井,周圍都是四水歸堂的二層建筑,白墻灰瓦,右側有自帶的花園,里面假山、魚池、涼亭都修的很有風味。唯一別扭的,就是宅子東北角,有一座古舊的山神廟。 劇組里很多人都罷工了,但鐘會光完全不理會,帶著僅剩的人上了山。讓很多人想不通的是,阮欣桐、白露霜、葉垣、岳陽等主要角色,竟然都不顧經紀人的勸說,執意跟著導演拍戲去了。 劉萍沒能攔住白露霜,最后咬了咬牙,還是跟她一起走了,她手下已經死了一個藝人,不能再死一個了。 白露霜雖然怕的要命,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她想起了自己單獨去導演房間的那晚。鐘會光的詭異和那雙沒有瞳仁的眼睛,如果導演已經不是人了,那么為了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聽話。 到了古宅,工作人員開始準備,鐘導之前帶人來取景的時候,軌道什么的就都已經鋪設好了。 今天上午有蘇沫的戲,化妝師來給阮欣桐裝假肚子,白雪兒搶先接了過去,擋著別人的視線給阮欣桐綁在了腰上。好在阮欣桐本來就瘦,那一點小弧度,不仔細看還看不太出來。 趁著阮欣桐拍戲的工夫,岳陽和葉垣、顧城三人繞到了那座山神廟前。 山神廟建的很古樸,正殿只有一個泥塑的神像,神像是一個裹著長袍,盤腿而坐的中年男人。三角眼,小胡子,嘴角翹起,妖異而古怪。 神像前有一個長方形的石臺,石臺上有一個橢圓的凹槽,像是用來放置什么的,可眼下是空的。整座大殿里連個香爐都沒有,也沒有任何香火味兒。 三個人繞著神像轉了好幾圈,結果什么都沒找到。 “走吧,我看這是主宰為了故弄玄虛搞出來的。” 顧城招呼著岳陽和葉垣出了山神廟,三人這邊剛下了臺階,身后突然傳出了一聲嬰兒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