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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星辰大海,永不落幕。 這晚簡幸房間的燈亮到了凌晨兩點多,半夜四點多起風了,五點十分的時候,簡幸看到天亮起了第一縷光。 第9章 想要疼痛有效,針就要敢往人心上扎。 簡幸應該是扎到了簡茹,以至于簡茹第三天第四天也沒直面跟簡幸說話,始終好像很忙的樣子,她忙起來,簡幸也不會主動找她,中午吃了飯就回屋午睡,晚上回家直接進自己屋不再出去。 為了省電費,晚上簡幸房間只允許亮一盞臺燈,她坐在書桌前,一頁一頁地翻報考指南,入目皆是航空航天大學。 短短兩天,簡幸幾乎快要把全國所有重點航空航天大學的城市和分數線背下來了。 每一個,于她而言,都像藍天本身一樣遙不可及。 其實她知道,天是沒有邊際的,也是沒有具體概念的,只要你愿意抬手,愿意抬頭,愿意仰面,天就可以在你眼前。 可是太陽也沒有邊際,也很大,卻從來沒有照到過她。 淡淡光影下,簡幸垂目,指腹反復摩擦排名最高的那所院校,好一會兒,她才心有不舍地把書合上。 時間已過零點,簡幸沒有睡意,就打開抽屜掏出了《一九八四》。 才過去兩天,這本書已經快翻了三分之一。 她其實看得很艱澀,但她很著急,因為時間不夠。 桌子上放的有臺歷,簡幸想到那天登記時隨便寫的日期,7號,是白露。 夏日暑氣終于舍得離開,天地陰氣上升擴散,天氣漸漸轉涼,晨露日益厚重,這是秋天的第三個節氣。 是她走到徐正清身邊的第二個節氣。 七號那天周一,簡幸一大早就帶著書去了學校,到學校時還不到六點,這個時候書店不可能開門。 簡幸雖然這么想,但還是抱著試試的態度走去了書店方向,沒想到門居然真的是開著的。 大概是晨風清新,書店的玻璃門是打開的,簡幸探頭望里面,空無一人,她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身后忽然響起懶洋洋的呵欠聲,“早啊。” 簡幸驚地回頭,眼睛不由自主瞪大。 江別深看她這表情有點想笑,但他忍住了,然后在與簡幸對視的情況下猛地瞪大眼睛。 簡幸:“……” 他在模仿她。 反應過來的簡幸默默收了驚詫表情,有點無語。 江別深打小倆特長,一是欠二是懶,大早上一口水沒喝瞪兩秒眼睛簡直要累死他,所以第三秒眼皮又回歸了肌無力狀態。 他看著簡幸笑,問她:“還書啊?” 簡幸“嗯”一聲,沒多說話。 江別深自然看得出簡幸不怎么想和他說話,他又笑了笑,才繞過簡幸進書店。 簡幸默不作聲地跟上。 簡幸先掏出來的是報考指南,江別深正靠在柜臺上喝水,偏頭看到這本書,隨手拿起來翻了翻,然后在簡幸剛拿起筆準備勾對號的時候問了句:“想考航天大學啊?” 觸到紙上的筆尖瞬間失控地劃了一道,攥著筆的手指因為太用力,骨節處泛出白色。 她總是在隱藏,可處處都在不如她意地暴露。 半晌,簡幸聲音有些干澀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江別深聽到簡幸的回答不置可否地笑笑,沒再多說什么,等看到簡幸從書包里掏出《一九八四》的時候才驚訝問:“你看完了?” 他口吻里的意外之意實在太明顯,簡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不是,這書你一周就看完了?” 簡幸看了眼書籍的厚度,大概懂了他的意思,但外人哪里知道她看書的目的和意圖,所以她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是有一點長。” “不止長吧,這書多少老師看了好幾遍都——” 簡幸聞聲看過來,江別深看到她眼底的清亮和平靜,除此以外,他還看到了她眼里的紅血絲和眼下的淡青色,江別深一頓,話鋒一轉,“都還想多看幾遍,應該挺好看的。” 不知道,沒看懂。 她能把徐正清留下的痕跡摸一遍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是嗎,”簡幸說著把登記簿的《一九八四》也勾了對號,然后又說句,“謝謝。” 她說完轉身要走,江別深看著她有些瘦的身影,“誒”了一聲,簡幸扭頭,江別深很突然地問了句:“喜歡貓嗎?” 簡幸愣了下,有點沒反應過來,“什么?” “看來不討厭,”江別深說著轉身走進柜臺里,彎腰不知道從哪找出來一袋貓糧,他沒再出來,就隔著柜臺遞給簡幸說,“你現在應該不急著去班里吧?幫忙喂個貓?” 簡幸出書店的時候還在茫然,她走兩步,停下來,看了看手里的貓糧,又回頭看了看書店,柜臺里的那人像知道她會回頭一樣,朝她揮了揮手,然后又做個了頗有武俠氣息的抱拳動作。 簡幸耳邊響起他剛剛說的話:“我昨晚做了個夢,有個小野貓懷孕了,我給它吃的它嫌棄,說它娃更喜歡女生,你幫個忙唄。” ……一聽就是在瞎胡扯。 但看空了一半的貓糧袋,簡幸猜測他應該經常喂貓,只是貓有沒有懷孕、嫌不嫌棄他她不知道,他今天懶得去喂估計是真的。 不過她反正也沒什么事,對學校的小野貓也挺好奇,那就去轉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