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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微微屏住呼吸,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甚至能聽到男人“撲通撲通”的緩慢心跳聲?,還有他猛然收緊的下腹。 這?讓她更?加不敢動彈了,渾身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燙。 尤其是外面還有人,兩個人的姿勢曖昧,更?加讓人面紅耳赤。 御醫隔著?紗帳,拿出了景王的一只手,依稀可見?上面青色的血管,輕輕覆上去后,臉色愈發凝重,最后艱難開口:“殿下本身就身子弱,昨晚又受到重創,怕是淤血滯于胸口,加重了病情,所以導致的昏迷。為今之計......” 宣旨的太監問:“可嚴重?” 御醫道?:“確實是需要靜養,輔以藥物調理?,應該與性命無逾。只是......只是殿下怕是要臥床一段時間了。” 宣旨太監又問:“多久?” 御醫答:“至少半個月才能下床。” “既然如?此?。”宣旨太監拿出圣旨:“那我就先宣了圣旨,待景王醒過來,你們代為轉告吧。” 這?還是頭一次宣旨的時候,當事人昏迷不醒的。簡直是強迫著?受了這?圣旨。 太監的聲?音尖銳刺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兵部尚書之女賢良淑德,文才出眾,品貌端莊,是為上佳。今景王年已?二十有三,正直婚配之時,是為佳偶天成,天造地設。遂賜予景王為正妃。欽此?。” 宣完旨意,太監道?:“如?此?,皇上的心意是待景王好轉以后,擇日成婚。到時,皇上會親自到場的。奴才就先回宮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聲?音遠去,枝枝終于憋不住從被?窩里鉆了出來,就聞到了什么?被?燒焦的氣味。 她抬眼過去,看到碳爐里燒的黑色之物,僅余一片黃色的邊角。 若是方才她沒聽錯,傅景之馬上就要大婚了。皇子大婚前一般都是會清理?一下身邊的女人,有身份的留下做妾室,像她這?種鄉下來的沒什么?身份的外室,應當是被?打發的那種吧...... 察覺到女人莫名?其妙的眼神,傅景之視線過去,就看到小?女人正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他將她剛抬起的額頭又壓回自己的胸前,“繼續睡吧。” 好似賜婚的事可有可無,絲毫沒有發生過一樣。 ー 然而皇上傳了圣旨到景王府的事,幾乎同一時間傳遍了京城。 眾所周知,兵部尚書是最受皇上器重信任的一個位置,如?今將女兒嫁給了六殿下,加上前段時間賞給六殿下的刑部。 如?今,六殿下和禹王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了。 而且禹王是三個皇子里第一個娶正妃的,可見?皇上隆恩。 與此?同時,禹王府連摔兩套茶具。 禹王臉色陰沉難看,一言不發。 禹王側妃卻暗自高興起來:“王爺當初只許我側妃之位,不就是為了留正妃只為給張夢瑤,如?今這?個女人給了六殿下那個病秧子,也算是斷了王爺的念想了。” 而同時接到圣旨的兵部尚書府也是死氣沉沉。 雖說兵部尚書一心為主,不會不同意這?門婚事。但是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兒就要嫁給皇室,他終究是有些不平的。 張夫人已?經哭成了淚人:“大人,妾身就這?一個女兒,養的千嬌萬貴的,是要當太子妃的,怎么?能嫁給一個病秧子。” 張尚書狠狠地瞪了一眼,冷聲?道?:“這?話傳出去,全家的小?命都要玩完。” 他也開始思索這?件婚事的深意。 就算皇上從來沒有說過,他心底也是知道?,按常理?,自己的女兒一定會是嫁給那個最尊貴的人。但是就去了一個宮宴,怎么?就被?許給了六殿下。 張尚書問道?:“可能得到小?姐的消息?” 下人回道?:“聽說是小?姐偶遇溫嘉貴妃,兩人一見?如?故,留在宮里陪伴溫嘉貴妃了。” “溫嘉貴妃......”張尚書的手指攥緊,暗自琢磨。 皇上對溫嘉貴妃幾乎是予求予給,若是溫嘉貴妃看到了瑤兒,將她要過去陪伴,成獻帝為了哄溫嘉貴妃將瑤兒許給六殿下,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眾所周知,溫嘉貴妃是個喜靜的人,后宮那么?多妃嬪,沒一個與她交好的。怎么?會突然對瑤兒一見?如?故…… 最讓人憂心的就是,他的人根本進不去溫嘉貴妃宮里,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來。 最終,他厲聲?道?:“既然皇上如?此?安排,自然是龍恩浩蕩。以后府里有人敢嚼舌根,莫怪我無情了。” 陳夫人也被?嚇得身子一抽,甩了手帕帶著?丫鬟回院子去了。 ー 本以為傅景之醒了,她就可以回倚梅園了。 但是他遲遲不發話,她也沒敢走。就這?樣每日待在小?院里,傅景之昏昏沉沉的,她也只能對著?窗子發呆。 然而看了沒多久,就見?院門口進來了一個粉衣美人,不顧小?廝的阻攔就進了院子:“我是代表母妃來看哥哥的,時好時壞,讓我看一眼又不礙事。” 她話音方落,視線就與楮在窗前的枝枝四目相?對。 傅云熙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宮中美人如?云,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脫俗且帶著?仙氣的美人,細看之下,美人周身又帶了幾分?少女的嬌媚。明明都是女人,這?美人卻令人生不出絲毫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