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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筷子了,枝枝也不敢繼續動彈,乖覺的坐在一旁。 “我還以為你會說,京城繁華,這邊疆比不得,殿下湊合湊合吧?!彼裘伎粗?。 枝枝抬頭:“我沒說話啊?!?/br> 傅景之慢悠悠道:“你心里說的,本王都看出來了?!?/br> 確實,枝枝心里是嘟囔了幾句的。尋常人家過年的時候能吃到葷腥已經是不錯的了,前年沒戰亂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過年吃的菜都沒有晚上被他嫌棄的幾樣菜好。 但是枝枝可不敢開口置喙堂堂六皇子,她低著頭小聲說:“我沒去過京城,也不曾吃過京城的美食珍饈。今日能跟著殿下享福吃到這些,已經是極好的了?!?/br> 她將自己置于塵埃,將他夸上天,言明她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子,免得他又不依不撓的戲耍她。 果然,男人聽了她的話以后嘴角微勾,心情大好的說:“改日爺帶你去試試?!?/br> 聞言,枝枝仰頭,驚訝的微微睜大雙眼,一時間哽喉失語。 他這話的意思是想帶她回京城的意思? 她可不想,她只想等他離開時,能夠已經膩了她,然后她就可以被準尋找父母和弟弟團聚。 希望他只是隨口一提就罷。 枝枝輕輕的握緊手心。 “殿下?!睜I帳外傳來冬至的聲音。 傅景之看了一眼呆愣的小人,道:“軍營里忌浪費,你自己吃飽了,剩下的喂了你的兔子吧?!?/br> 第11章 一連憋了幾天,傅景之終于愿意出門了。 而且他興致很好,要帶著枝枝一起去縣城里游玩。 馬車里鋪了一層厚厚的皮毛,毛色品質比富貴人家身上穿的皮毛也不遑多讓,在這馬車里卻是墊腳的。 車壁內里也是包裹過的,里面還帶了碳爐,燃得是上好的金絲碳,車子里暖烘烘的,也沒煙氣。 進去后,冬至又在里面放了精致的糕點和茶水,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馬車,倒想是個小廂房。 不由得讓人感嘆,京城里的皇子,派頭就是奢華。 聽說了六殿下要下山游玩,李將軍立馬推開懷里的梨花,詢問道:“可知道他要去做何事?” 下屬回道:“只說是憋壞了,軍營里的伙食又差,要去縣城打牙祭?!?/br> “嬌貴的公子哥習性,隨他去?!崩顚④娊舆^梨花遞的酒,重新將美人攬入懷中,吩咐道:“派兩個人悄悄跟著他們,回來后給我匯報行蹤?!?/br> 那人道“是”,領命便下去了。 他走后,李牧摸了一把懷里的美人,別有心思的問道:“梨花,你時常給六殿下那里送吃食,和他的那個美人可熟稔?” “那可是六殿下看重的貴人,哪會和奴家這種人熟絡啊。從前在一處的落魄的時候,人家口口聲聲說的,人家可是良家子,看到我們就要離老遠了呢?!?/br> 梨花查看著李牧的臉色,用帕子粘了沾眼角,落了兩滴淚,繼續道:“若不是將軍憐惜奴家,讓奴家伴隨將軍左右,奴家現在還吃不飽穿不暖呢?!?/br> 她嚶嚶的哭了兩聲,將自己的蜜桃往男人身上送了送,兩人很快就滾成了一團。 枝枝進了馬車以后,傅景之也彎腰進來了,他進來后直接軟攤在馬車的軟塌上,愜意的瞇著眼睛,像只慵懶的波斯貓兒。 枝枝就沒那么隨適,她小小的一只,窩在馬車的角落里。 馬車走了沒多遠,一只手腕伸到了她面前,“茶水。” 茶水小桌在她的這邊,馬車里空間狹小,她只能半跪著過去,倒了一杯熱茶,稍等到不燙了才遞過去,溫聲道:“殿下,茶水好了。” 男人掀開了眼皮一角,伸手過去接了茶水。女人身上的馨香隱約可聞,比馬車里的小香爐清甜許多,讓人心曠神怡。 枝枝要將茶杯放回去,身子一個趔趄。 她驚慌的抬頭,女人晶亮的眼睛里帶了三分驚慌,眸光里水波粼粼,無辜得小鹿一樣。 似乎是在詢問:你干嘛絆倒我呀。 傅景之眼神恍惚了一下,寬大的衣袖一揮,蓋住了她蝶羽覆蓋的雙眼,嘴臉勾起,淡淡的說:“本王困了,睡吧?!?/br> 因為他這一句話,本就慢悠悠的馬車更加平穩緩慢。 枝枝半邊身子伏在他的腿上,男人的臂膀搭在她背上,像拍小孩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她的后背。 剛開始她還僵直著身子,但是隨著馬車輕微的晃悠,加上男人的輕拍,枝枝眼睛的眨動的頻率越來越慢,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到了杏花樓,冬至輕聲道:“主子,我們到了。” 半睡半醒的枝枝聽到聲音,猛的驚醒,用迷迷糊糊的帶了霧氣眼睛看了一眼傅景之,迅速的從他的腿上爬了起來。小聲維諾道:“殿下?!?/br> 傅景之輕聲“嗯”了一句,卻沒有起身,微楮著眉目,隱隱透露著痛苦的表情。 聯想到自己一路上都是趴在他腿上的。 枝枝猜想。 他不會是腿麻了吧? 他不說話,枝枝和馬車外的冬至都靜聲不語。 直到傅景之開口道:“知府到了嗎?” 冬至回道:“一刻前就在酒樓門前侯著了?!?/br> “下去吧?!?/br> 枝枝觀察著男人的臉色漸緩,跟在他身后下去了。 馬車旁有小凳伺候著,兩個人下去后,知府便滿面春光笑著迎上來:“下官見過六殿下,樓上包間已經備好了酒席,給六殿下接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