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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楚欒便好確認了,“是在下唐突了,還望姑娘見諒。” 昨日秦清雙牽著谷卿卿從賓客中走過,他的視線便未再從她身上移開過。她雖然只是略施粉黛,但天生麗質卻勝過了一身嫁衣紅裙的谷卿卿,于他心里投下了倩影。 “無妨,楚公子在這等一等吧,我去瞧瞧她。” 容雙倒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且這公子看著談吐儒雅,言辭懇切,確比日前上秦府求親的那些人勝過不少。雖是樂元泰早便鐘情于清雙,然終身大事,她須得讓清雙自己親自決定的好。 - 不多時,秦清雙同容雙一道走了出來,她于楚欒跟前微微福了一福身子,眸中含了三分羞意。 “楚公子,這便是我的胞妹,秦清雙。” 容雙開言為他們引薦,而關于楚欒的來意她也已于秦清雙屋中時便同她說了清楚。爹娘一向最寵清雙,婚姻大事由著她挑揀,是以作為長姐她便與他們留了獨處的時間,任清雙好作決定。 “可要出去走走?” 那些家丁雖將聘禮送來后便退了去,然而院里堆滿了大小箱還是顯得逼仄異常,尤其是瓜棚的石桌上亦被放了一些。 容雙便只好舍了野菜粥,偏首向長燁做邀道。 “好。” 長燁面色仍舊不大好看,然這是容雙頭一次約他,他自不會拂了她的意去。 - 此行容雙并未帶上小蘭筠,而是同長燁二人往集市而去。早膳尚未吃上,還是先尋一處餐點坐下的好。 行了半路,長燁終于啟唇,“你為何,不與他說我是你的未婚夫婿?” 長燁非是氣惱她不肯將自己認下,只是氣她不惜將自己的傷疤袒露亦不肯借他一用。明明他在身旁,便是最好的回絕借口不是么? “我須得確認他是否錯認了,而不是莽撞為清雙將親事擋了去。” 畢竟眼下她同清雙之間頗有微詞,她不想再多讓她怪上自己一條,還是橫豎皆交由她自己評判的好。 容雙的辯解好似安撫,且并未反駁長燁“未婚妻”之話頭,叫長燁眉間郁色淡了去。 偏生他又是個認死理的,又緊著問道,“那若他真是為你而來呢?” “你覺得我會應下?” 容雙反將眉一挑,嗔怪又憋笑地望著身側吃著飛醋的人兒。 他竟對自己沒信心至斯么? “不會。” 成功接收到容雙眼里傳來的訊息,長燁這才憨憨笑了開,繼而柔聲道,“想吃點什么?” “那便……去喝完混沌湯吧。” - 混沌湯最是尋常,江南隨處可見賣混沌的小販,近了京城,此亦是地道的一道早膳。 容雙隨意找了間干凈的小店走了進去,尋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長燁則抬手喚來了店小二,“兩份混沌湯,再要一屜三鮮包。” “好嘞!客官稍事片刻!” 店小二高聲應了下來,忙碌的身影于客見穿梭著。于市井百姓而言,得以忙碌許便是最大的幸福。 - 候著上菜的空當,容雙只手托腮望向窗外。 她本是先來無聊隨意看看,不曾想卻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是他—— “在看什么?” 長燁亦隨著她往窗外望去,只是待他側首時,容雙所見那人已是不見了蹤影。 “沒什么,那小孩兒糖葫蘆吃得好生高興。” 容雙指著不遠處總角小兒淺淺一笑,將心里的異樣壓了下去。 她……又見著了夢中所見之人。 這一次,是雍王。 福應寺一行后,夢中的場景于她愈發真切了些。可也是從福應寺下來后,她終于承認了心下有長燁。 正便是如此,她開始下意識抵觸著夢境。畢竟于夢中,長燁……并非她觸手可及之人。 “你喜歡,一會兒我們便去買。” 長燁亦跟著容雙笑了起來,眼底的寵溺甚是分明。 容雙便融化在了他與她的的柔聲與寵溺中,將適才出現的人影從腦海中揮了去。 她彎了彎眉眼,“好。” - 用罷早膳后,長燁果真同容雙一道往外邊的糖葫蘆攤而去。 “老板,來一串糖葫蘆。” 長燁話音未落,容雙便在一旁補充道,“兩串。” “好嘞——” 小販應聲從糖葫蘆架上拿下了兩串遞與容雙,容雙則又分了一串與長燁。 瞧著長燁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容雙笑了開,“難不成你以為兩串都是買與我自己的呀?我可不這么貪吃的。” “我,從未吃過這個。” 在容雙灼灼的目光下,長燁緩緩道了聲后還是接了過。 莫說糖葫蘆了,便是當街吃東西他也從未有過的。畢竟,這于他的身份并不相符。 然而這東西既是容雙遞與他的,意義便自是不同。 “我也從未。” 結識長燁前,逛街采買之事都是小蘭筠代容雙去辦,亦或是清雙買了雙份分與她。她這亦是首次,自如地摘下面紗于街上吃著小玩意兒,眼底星芒閃爍。 長燁看她的神情,教她漸漸忘了面上那道疤,亦能自如地迎上路人異樣的目光。 于夢境相反的,如今的他方才是她的救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