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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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姬揚和玉露梅結下的因果,闞寄玄漸漸與月火谷眾人都親近起來,成了這里的常客。 按理說,她本是魔界一主,當被修仙眾人警而遠之,絕不會結交來往。 但魔界一統,乃至無玄教的徹底剿滅,都有闞寄玄的親手幫扶。 南邊悲骨淵徹底垮臺之后,人間成日里奔襲搶掠的妖魔驟然消減,兩邊井水不犯河水,竟達成難能可貴的清凈。 闞寄玄留了一個幻身在魔界穩坐帝位,分出一個幻身游歷人間,還分出一個在月火谷種梅子喝雞湯,日子都過得很是逍遙。 而月火谷這十年里名聲大噪,又有姬揚鎮守魔關,哪里還有人敢再指摘一句。 他一人用畢生自由換天下安穩,便已是眾人欠他的了。 “闞老前輩這些年踏遍名山大川,把世間險要兇物的位置都探了大概,就是特意留給你的。” “只有數生數死,我才能快速成仙,”宮霧深呼吸道:“我都明白的,師父!” “呃,其實,”涂栩心摸了摸后腦勺:“其實方案一共有三步。” 他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宮霧恨不得現在就回魔界把姬揚拽出來,哪里睡得著覺,輕快道:“您直說,不要緊。” “闞老前輩說,最簡單的法子……便是她一劍把你結果了。” 速速去死,速速轉生。 涂栩心說出話時,自己心里五味雜陳,硬著頭皮繼續道:“如果她的魔劍,為師的仙劍,你都能輕松接下,便已經在天權境的邊緣了。” “再往后,陰陽五行,瘴氣邪毒,哪一樣都傷不透你的時候,興許離成仙便不遠了。” 他說到這話,怕她會傷心難過,連忙安慰:“我們絕沒有傷你的意思,但這過程肯定會很痛……” 宮霧不僅不覺得難過,目光還熾亮著,認真點頭。 “師父,我先前便發現了,我耐得住人間烈火,也能刀槍不入,尋常法子已經傷不到我。”她笑著說:“雖然確實很痛,但多受個幾次,就能將它免疫掉,闞前輩這法子當然是對的!” 涂栩心沉默片刻,用力捏她的臉。 “你心疼一下自己好不好!!” 次日清晨,宮霧同親近幾人關上曇華宮的大門,在中庭里準備赴死。 她不想弄臟道袍,幻化一身深黑長袍,頭發整齊扎了個法髻。 闞寄玄拔劍出鞘,吹了一下劍身。 “辛苦前輩。”宮霧望著她,道:“師尊已為我診過脈,如今一切妥當。” 闞寄玄點一點,道:“我是天魔修行,劍氣極烈,閨女忍著點。” 話音未落,長劍貫穿她的心口,而后猛然拔出。 宮霧直覺五臟六腑在寒冰烈火中猛然一過,世界旋而變黑,熟悉地失去意識。 場外涂栩心狠狠地掐著手,花聽宵疼得猛嗷一聲。 “我叫你不要湊過來看!!” “這是我人間最后一個徒弟了!!”涂栩心道:“我能不傷心嗎!!” “那你也別掐我啊?!” 闞寄玄殺人很是穩準狠,宮霧大致花了六個時辰才轉醒歸來,待呼吸重現時,靈力猛然上升。 老婆婆看在眼里,也仍是覺得出乎意料。 這女伢子先前在融魂爐里幾乎被煉的連精魂都不剩,如今不僅能全須全尾地活過來,功力還能再上一層樓,實在驚人。 “有點餓。”宮霧如實說:“但是再來一次吧,等會活過來就去吃飯。” 闞寄玄擦了擦劍,待她站定后又殺了過去。 血色劍身猛然懟上她的胸口,但并不如上一次那般流暢貫穿,反而被什么擋住。 宮霧吃痛道:“前輩……您沒扎透啊。” 闞寄玄努力往里頭懟:“怎么回事……” “用力點,”程集跟著猛掐花聽宵:“給她個痛快啊!” 花聽宵:“你們有完沒完!!” 闞寄玄拔劍出來,發覺這次只能傷她一層皮rou,劍身被無形屏障擋著,連魔氣都浸不進去。 “怎么第二次就開始變難了……”老太太磨了磨牙,說:“我得附一層惡咒了,會有點痛。” “您來。” 闞寄玄祭出骷髏法器,刺破中指血,口中念念有詞地為魔劍附上厲鬼血咒,轉身趁宮霧不留神猛然刺去。 那劍身眼見著戳進宮霧身體,但距離刺破心臟還有半指距離。 宮霧卡在不活不死的邊緣里痛得不行,掙扎著控制自己不要跑:“前輩,再往里點……” “闞寄玄!!”涂栩心豁出去了,在旁邊大吼:“你還行不行了!!你殺了她啊!!” 老太太臉上掛不住,猛然祭出又三重厲咒,這才洞穿宮霧的胸口。 小姑娘順利倒在程集準備好的軟床上,估計這次要兩三個時辰便能慢慢轉醒,一旁的闞寄玄累到額頭出汗。 “不行,下一趟你們來。” “你成仙了,你來。”花聽宵拍拍好兄弟的肩膀:“穩準狠,記得啊。” 涂栩心掏出丹藥:“我早有準備,這里有一瓶猛毒。” “你確定夠毒?”程集擔憂道:“萬一她疼得在地上亂滾,你還是要一劍解決了她。” 涂栩心面露郁卒。 小霧!!有時候太強了也不是好事啊!! 第68章 作為一名丹修, 涂栩心僅僅是拿了把長劍防身,體術并不高明。 他預感自己對著一手養大的徒弟戳不下去,思來想去還是把珍藏多年的毒丹拿出來。 “別說毒你一個了, 這東西下到井水里, 一樣能藥翻成百上千人。”涂栩心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 給她看那一枚拇指大的蜃蟲丹。 “夜鴆山里的毒物都叫我煉了進去, 把它化成水抹在劍上, 一樣能增傷不少!” 老太太還坐在一旁休息:“吃吧閨女, 對了, 她剛才喝了小半鍋雞湯,不礙事吧?” “不礙事,來!” 宮霧嘆了口氣,把蜃蟲丹拿在手里。 僅僅是皮膚邊緣碰到它的表面,就隱隱有腐蝕的刺痛, 可見其中成分著實狠辣。 “師父, 一般人吃了它, 會怎么樣?” “腸穿肚爛, 化成尸水。”涂栩心不假思索道,說完見大家神情復雜,又一臉苦悶地解釋:“我這不是拿出了天字第一號大毒物……怕你死的太慢, 磋磨的痛苦。” 宮霧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師父, 仰頭把它吞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喉嚨寬度。 拇指粗的大藥丸根本咽不下去,而且因著唾沫的緣故微微有點化開,愈發牢固地粘在她的喉壁上。 “咳——咳咳——” “水來!拿水!”花聽宵一溜煙竄過去幫忙拍背,瞪眼睛道:“我就說給她一瓶鶴頂紅就完事了, 拿這玩意干嘛!” “等一下,”涂栩心六神無主:“是噎死好, 嗆死好,還是毒死好?” “咳咳!!咳——” 闞寄玄看得直挑眉毛:“這都算怎么回事?” 她猛灌水把那大毒丹咽下肚子,即刻就感覺五臟六腑都在被腐蝕融化,痛得蜷倒在軟榻上。 “快了快了,”涂栩心在旁邊順毛:“馬上就死了,你再忍一會會兒。” 宮霧:“……”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宮霧臉色慘白,呼吸微弱。 嚴方疾為之大怒:“涂栩心你行不行了?煉個毒都做不好了嗎?” 涂栩心一手把著她的脈象,一手在擦汗:“大概,還有小半個時辰才能死透,她內力一直護著要害,我也沒辦法。” “師父,痛。”小姑娘虛弱道:“你別給我擦汗了,講點什么吧,真的好痛。” “講,講,呃,”涂栩心緊急回憶,跟當年哄五歲的小宮霧睡覺時一樣手足無措:“對了,那個墻,你還記得嗎?” “無玄教里不是有個大織金毯,被那個胡豐玉一把狐火燒穿以后,叫人發現毯子后面原來有個法陣!” “……然后呢?” 涂栩心伸手摸她鼻息,為難道:“你怎么還活著啊?” 宮霧默默吐了一口毒血。 “她,她不會快好了吧?” “沒有沒有,脈象是漸漸弱了,趕緊繼續講!” “然后,我們發現那個仙器,叫黛什么綾的那玩意,已經被融進墻里了,闞老前輩就一巴掌拍碎了法陣,讓我們飛升的飛升,破階的破階,靈氣飛的漫天都是!” 宮霧虛弱道:“師父……這段我聽過了……” “還有還有,”涂栩心把她抱在懷里,努力給將死之人講點故事:“但是這個黛什么綾,是知白觀的仙祖傳下來的,按規矩肯定還是得物歸原主啊。” “所以當時在場的人緊急商量了一下,我們還試著把那綾羅從墻里摳出來,但是確實融進去了,摳不了。” “呃,最后嘛,知白觀把整堵墻挖下來帶走了。” 那場大戰里,有人帶走了一身修為,有人帶走了勁敵金丹,唯有知白觀眾人扛走了一整面墻,畫面非常的風中凌亂。 “噢,還有啊,”花聽宵想起來什么:“你師父飛升的時候,你那豹子把他袍子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