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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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轎子入谷后不作停留,一路快行至師祖處,就連下轎時也是由他親自屏退眾人,不讓任何侍女弟子留下。 前后經過一說,老師祖披著寢衣深深點頭。 “就這么辦。” 師祖位至登仙,但也從未見過這般奇異的事情。 等曇華宮三位回去以后,他留下嚴方疾夜談許久,仔細確認了諸般細節。 翌日清晨,事情便悉數傳開了。 “你們聽說了嗎?!咱們谷里出了個賊牛的弟子!!她居然——居然不會死!!” “讓我說讓我說,而且,又又又是曇華宮!!” “啊……曇華宮怎么會這么好,我也想去曇華宮。” “真的不會死?!騙人的吧?我才不信。” “幾個師尊都親眼看見了,我師哥也看得真真的,她為了救嚴宮主被賀兆離三箭穿胸,今天一大早不還在曇華宮掃地呢?” “放屁!這世上哪里有不會死的人,不會死還修個鬼的仙啊!” 事情發酵變化的實在太快,情況也遠遠超過他們幾人的預想。 風聲一放出去,谷內弟子快速分成兩派。 一派是歡天喜地型。 有人感慨太好了今后谷里有新靠山,不會被魔界的人欺負搶東西了。 有人躍躍欲試,覺得既然宮霧那么個不起眼的小姑娘都能突然得道,他肯定也能行。 也有人就是單純跟著驕傲,感覺自家仙門都增了不少光亮,今后碰見別派弟子也多了個談資。 而另一派人則是打死不信。 ——她絕對是變了個戲法! 哪怕是她在他們面前吞劍自盡再活過來,他們也不信,什么死法都統統不信! 肯定是涂師尊逗人玩呢,誰信誰是傻蛋! 宮霧聽到相關議論的時候,一口茶噴出來。 “我為什么要去他們面前自盡啊!” 事情走到這一步,反而比預料的要好走很多。 當天中午,嚴方疾宴請各宮赴宴,一慶師兄弟和徒弟們都平安歸來,二賀禍事暫緩錢款厚賠,第三便是要公開認下宮霧這個義女。 老爺子做事雷厲風行,當著大伙兒的面把兒子叫出來。 “嚴札,給你meimei磕一個!” 如果不是她,你爹現在已經魂歸地府,不得善終了! 嚴札亮堂堂地哎了一聲,一個頭磕得倍兒響。 宮霧憋不出話來,實在受不住這一跪,沖過去把人趕緊扶起來。 嚴家獨子嚴札,時年十九歲,一度被傳是涂栩心禍害在外的私生子。 他性格跳脫到跟親爹像是沒什么關系。 嚴方疾自入谷時就刻板守規,做大師兄時嚴于律己也嚴于待人,自己犯錯了往往第一個罰自己戒尺,打得半點不留情面。 嚴札反而生性愛笑愛玩,從小跟著涂栩心到處搗蛋,不是下河摸魚就是上樹掏鳥,天天回宮太晚被親爹訓得上下六宮都能聽見。 后來嚴老爹找到了治他的辦法,便是只要這小子犯錯就罰他跟著自己寸步不離的過一天。 他授課嚴札就跟著聽課,他悟道嚴札就得跟著打坐,搞得小孩叫苦不迭。 老爺子也有苦衷。 “你娘這才去世幾年,我要是把你養歪了,將來黃泉之下怎么有臉見她!” 這話一出,小孩很是安分了幾年,再見到涂師叔也只敢悄悄眨眼睛打招呼。 谷里氣氛總是友善熱忱,故而各宮都往來頻繁,小孩們自幼互相認識。 姬揚小時候脾氣臭性格倔,不怎么跟其他人一起玩。 涂栩心前后已養出兩個悶葫蘆,怕宮霧也是這個性子,早早帶剛會說話的她去認識各個哥哥jiejie。 “這是你嚴札師兄,記得名字了吧?” 嚴札抓著只蟈蟈,正在薅人家翅膀玩,很響亮地喊了聲師妹好。 宮霧呆了半天,等人家走遠了才拽師父衣角,聲音很奶。 “師父,為什么有人名字叫炸?” “呃,怎么解釋呢,”涂栩心撓頭:“這個字不是爆炸的意思,是……呃,我也不知道,你就記得這么叫好了。” 以至于宮霧在十四歲之前都一直管這師兄叫炸炸,還覺得嚴宮主特別酷。 ——得是什么性格才會給自己兒子起名叫炸! 直到后來宮霧在正式收徒儀式上看見這人名字的寫法,才明白他爹并沒有希望他炸穿四方。 但是有些聯想已經來不及改了。 宮霧:“炸師兄好。” 嚴札笑道:“現在不該叫師兄了。” 嚴方疾嗤了一聲:“你還沒給人家改口紅包,柳風憑什么喊你哥哥。” 宮霧:“我不是這個意思!!” 嚴札噢噢兩聲掏出早已備好的厚重紅包,雙手遞到她面前:“一塊靈玉環佩,不成敬意!” 嚴方疾這才點點頭,招手道:“把本座的禮物抬過來。” 登時有一列弟子吭哧吭哧搬來了九個紅木箱子,里面各裝著綾羅綢緞、靈寶首飾、典冊秘籍,以及各種修仙練功必備之珍品。 看這架勢不像要收女兒,倒像是準備嫁人了一般。 涂栩心喝了杯熱酒,感慨道:“那什么,你還缺干弟弟嗎。” “去你的吧。”嚴方疾給他把酒倒滿:“你從小到大沒少吃我夫人做的飯,有啥區別。” 一趟家宴吃得大家都喜樂融融,唯有姬揚神色淡漠。 但他是公開的無情道弟子,這樣反而才顯得正常。 宮霧注意到他全程沒怎么動過筷子,心里留意了,等散會之后才回曇華宮找他。 方才她一現身,幾十雙眼睛都在觀察這傳說中死而后生之人的舉動。 像是好奇,像是揣測。 但此刻都不再重要。 ……師兄好像生氣了。 宮霧在曇華宮里四處都找不到姬揚,憑極輕微的響動才發覺庫房里有人。 “師兄?” 她尋了過去,發覺送賀禮的弟子剛走,留九個箱子和青年一并在黑沉沉的庫房里。 姬揚平緩道:“我給你準備些東西,方便你過去住。” “哪有這樣的事!” 宮霧沖過去把被褥什么的塞回架子上,偏偏個頭不夠高,踮著腳努力往上頂。 “我又沒有要去牡翼宮,師父都說了,等他嘴饞的時候帶他過去蹭蹭飯,其他的事我都沒有答應過!” 姬揚淡笑:“這樣啊。” 他并不伸手幫她,任由小個子姑娘很費勁地把棉褥塞回架子里,袖手旁觀著不說話了。 ——一看就是需要哄。 宮霧難得吃了十成飽,飯勁上來有點暈乎。 她牽著他袖子,小聲道:“溯舟師兄,我錯了嘛。” “以后我努力少死點,就算是為了修行,也爭取死得不痛不癢,又快又好。” 姬揚把頭偏開。 “我們不熟,不用講這些。” 宮霧厚著臉皮逗他。 “師兄其實是心疼我了,對不對?” 姬揚嘆氣。 “你去找別人鬧。” 往常她撒嬌耍賴幾回,姬揚基本也就默認這事翻篇了。 但今天這些小招數都不太好用。 宮霧一時情急,從身后把他抱住,臉埋在人家后背臊得發燙。 我才十六,抱自家師兄不算犯忌諱吧! “師——哥——” 姬溯舟怔了片刻,想拽開她的手,又顧忌著沒去碰,聲音里終于露出幾分困窘。 “你松手。” “那你還生不生我的氣?” “……” 宮霧把人抱得更緊了,心想師父看見了肯定會欣慰地說聲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那我就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