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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庶妹在線閱讀 - 庶妹 第60節

庶妹 第60節

    她本就對外面的事物充滿新奇,尤其是北朝的物件和南朝相差很大,很多她見都沒有見過,逛了有一個時辰。

    買了好些稀罕玩意。

    她手中拿著一只小老虎糖人,邊吃邊看著街道鋪子上售賣的物品,眼眸中突然闖進一抹亮麗的紅。

    她瞬時停住腳下步子,往一位阿婆的鋪面上走過去,破舊的木攤上擺放著一束開的正艷的時微花。

    自從入了北朝的地界后,謝如聞已經記不清是第幾回看到這種花了,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也看到過,只是那個時候她有些暈船。

    沒有賞花的心情。

    她從懷中取出一塊碎銀子遞給阿婆,溫聲道:“阿婆,我要買這束花。”阿婆生的慈眉善目,接過她遞來的銀子,笑聲對她道:“愿姑娘歲歲安樂。”

    她將時微花包好遞給謝如聞。

    謝如聞這會兒心情不錯,跟阿婆閑聊:“阿婆,為何望水州地界種了這么多的時微花?”她將時微花湊在鼻尖,輕輕嗅了嗅時微花淡淡的香氣。

    阿婆聞言輕笑:“若說種時微花最多的地方,當是鄴城。”她看了看謝如聞:“姑娘是南朝人罷,不知這時微花的來歷。”

    “這花本是山中的無名花,一年四季皆開的旺盛,之前也沒這么多人喜歡。因我們北朝有位昭樂郡主,對此花格外鐘愛。”

    阿婆神色微凝,嘆息道:“后來,昭樂郡主離世,她母親王妃娘娘走不出悲痛,為了留住她,便將此花以昭樂郡主的本名‘時微’命名了。”

    謝如聞聽她說著,不由心生傷感,問:“昭樂郡主是因何離世?”

    阿婆笑道:“這我就不知了。”

    謝如聞對她頷首,剛準備要離開,身旁走來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阿婆似是跟她很熟,見到她來,笑笑道:“夫人,今日的時微花賣完了,”她給這位婦人抬手指了指:“最后一束賣給這位姑娘了。”

    謝如聞抬眸看了看這婦人,婦人的眸光卻在她懷中的時微花上,她神色很淡,對阿婆道:“無妨,我明日再來,勞煩阿婆給我留上一束。”

    阿婆對她應下。

    謝如聞垂眸看了看懷中的花,她總覺得這婦人神色間很是憂傷,她將花往她跟前遞了遞,開口道:“我只是瞧著好看才買來,給夫人吧。”

    婦人這才抬眸看向她。

    只,謝如聞此時戴著帷帽,她并瞧不清她的樣貌,只輕聲道:“姑娘既喜歡,便拿著吧。”她說完,不等謝如聞回話,上了馬車徑直離開了。

    謝如聞看了會兒馬車離開的方向,對景山道:“咱們走吧。”話落,她才發現景山不在。

    再去瞧,原是景山去給她買吃食了。

    待景山回來,她問他:“你知道昭樂郡主嗎?她的名字是時微,北朝皇室姓蕭,她的本名是蕭時微嗎?”

    景山跟在她身后,對她比劃:有聽聞過。

    謝如聞看了他一眼,不再問,待走至一家糕點鋪子前,聞到香味,去買了些糕點,剛回轉身來,就瞧見了祁允賢。

    謝如聞對他輕輕笑了下:“祁公子,你也來買糕點嗎?”她垂眸看了眼手中拿著的油紙袋,遞給他:“我請你吧。”

    她和祁允賢一道坐船來望水州,最初在韓城的時候對他心有防備,可景山認識他,祁允賢也幫著他們坐上了船。

    在船上的這幾日,他們相談甚歡,謝如聞如今對他,已沒有了防備。

    祁允賢看著她遞過來的油紙袋,對她輕輕笑了下,嗓音溫和道:“阿聞姑娘,我不是來買糕點的,我是來找你的。”

    祁允賢樣貌俊美,生的高大,是習武之人,言談舉止皆是行君子之道,他說他是商人,可謝如聞瞧著不像,不過她也未多問過。

    她道:“找我?”

    祁允賢眸光直直的落在謝如聞身上,有些欲言又止,隨后道:“我今日一早去山中獵了只鹿,阿聞可愿意去嘗嘗鮮?”

    謝如聞想了想,在街上逛的也累了,對他點頭:“好。”

    待來到祁允賢居住的別苑時,他手下之人上前遞給他一封書信,他讓人先帶著謝如聞和景山去了正堂,隨后回到書房打開書信。

    信上言:南朝太傅謝玄燁欲來我朝拜訪,允賢與他相識數年,可與陛下上書。

    祁允賢看到書信眉目染上笑意,他已數年未與慕之相見,當即提筆上書,命人送去鄴城。

    第41章

    祁允賢忙完后來到正堂時, 謝如聞剛跟別苑里的人要了只白玉瓶,要把懷中的時微花插進玉瓶中。

    祁允賢大步走過來,嗓音明朗, 問她:“阿聞也喜歡這花?”他的語氣雖溫和,卻隱隱透著他對這花的不喜。

    謝如聞聽了出來:“你不喜歡嗎?”

    祁允賢對她輕笑:“也不是不喜歡, 只是家中有位長輩對此花格外喜愛, 我自幼看慣了,對它無甚歡喜。”

    謝如聞邊往花瓶里插邊回著他的話:“那倒也是, 再好的東西看多了也容易膩煩。”她將花都插在花瓶中。

    隨后與祁允賢一道去了竹院,竹院里已有下人生了炭火,正在烤鹿rou,謝如聞逛了這么久, 身上倒不覺得冷。

    只是有些累。

    和祁允賢在蒲墊上相對而坐,她摘下發間帷帽, 放在了一旁, 祁允賢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略有些失神。

    在船上的時候,謝如聞偶爾摘下過帷帽, 他是有見過她的樣貌的, 只是此刻突然少了帷帽遮擋,再次看到。

    還是讓他覺得很驚艷。

    他還從未見過像她這般生的如此貌美且靈動的女子。而且,她還頗有才華, 與他見過的其他女子不同, 她甚至還讀過《兵法二十篇》。

    作的一手好畫。

    祁允賢看的有些怔神, 還是謝如聞先開口, 才讓他回過神來,她問:“祁公子的家就在這里嗎?”

    祁允賢因著失禮, 清了清嗓子緩解尷尬,嗓音溫和道:“并非,我是鄴城人,因著常來往南北朝做生意,就在這里也置買了一處別苑。”

    謝如聞聽他說到鄴城,更不信他是生意人了。

    她拿起杯盞用了口熱茶,祁允賢在心里思忖了一二,自從遇到她,她好似對任何事物都很防備,就連名姓都不愿透露。

    他只知她叫阿聞,連她的姓氏都不知道,在船上的時候他也未想過去探查,此時,卻越發的想要去了解她,他問:“阿聞可認識北朝的太子太傅沈千傾?”

    謝如聞聞言落于杯盞上的指節微頓,隨后不可察的看向祁允賢,觀著他的心思,回道:“不認識。”

    祁允賢對她笑笑:“沈太傅是書畫名家,我曾有幸私藏過他的幾幅畫作,在船上的時候,見到你作畫,畫工與他頗為相像,還以為你與他相識,沒準是他收下的弟子呢。”

    謝如聞與他眸光相對,謙虛道:“祁公子過譽了,不敢跟書畫大家相比。”謝如聞如今雖是對祁允賢沒有了防備。

    卻依舊不愿向他透露自己的事。

    袁氏一族當年是因北朝皇帝欲將他們鏟除,才會被迫南渡投奔南朝,她還在世的親人也都隱姓埋名的活著。

    她實在不該透露太多。

    說話間,烤鹿rou的香味四溢,謝如聞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祁允賢拿起匕首,很是熟練的把邊上已烤的滋滋冒油的rou割下來放在玉盤里遞給她。

    說道:“北朝不比南朝,冬日里更為冷寒,阿聞多用些rou,可御寒。”

    謝如聞接過來,對他道了謝,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味道很不錯,越嚼越香,吃完了一塊又一塊。

    祁允賢見她喜歡吃,就一直用匕首給她割。

    今日是個朗朗晴日,雖已是申時,日光不再強烈,可依舊泛著暖意,他們二人相對而立,一個負責割rou,一個負責吃rou。

    微風輕撫,吹起謝如聞肩上青絲,從前在攬月苑里吃烤rou時,謝玄燁也是這么給她割rou的,是以,在謝如聞的認知里。

    這樣好似沒什么不對,只她會對祁允賢說,讓他也吃。

    祁允賢別苑里的下人在一旁瞧著,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們將軍雖生的一副溫潤俊朗公子模樣,平日里可都是拿刀弄槍,且不說對女子沒興趣,何曾對人如此溫柔過?

    謝如聞在他這里用過晚食,天色也已暗下,回到小茶客棧后,她剛洗漱過準備上榻,體內的燥熱又開始一陣一陣的往外沖打。

    比昨日夜里的燥熱更重。

    折磨的她很難受。

    本以為今日午后忍過去,這次的情藥發作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此刻又這么難耐,她走至木桌前連用了兩杯茶水。

    回到榻上后,體內依舊灼熱,茶水流至腹中,似乎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躺在榻上,檀口微張,小口小口的喘息著。

    冬日里冷寒,她額間卻隱隱溢出香汗。

    闔上眼眸許久,卻根本就睡不下。

    她在枕上翻來覆去,檀口間的呼吸越發沉悶,在她的眸光中,小幾上的沙漏似乎是停止了一般,時辰越過越慢。

    越發的折磨她。

    最后實在是忍不了,她伸出手腕狠狠咬在肌膚上,勉強能抗下幾分,可只要松開口,體內的灼熱就又拱上來。

    她太痛苦了。

    熬了有一個時辰后,她整個人面色紅潤,唇間卻泛白,因著體內燥熱,唇瓣顯得干燥,她被磨得神志已有些不清。

    迷迷糊糊間下榻去倒茶水喝,卻因手上無力,‘砰’的一聲將杯盞掉落在地,幾乎是一瞬間,她的房門被敲響。

    景山此刻站在她的門外,敲了兩聲后聽不到屋內聲響,抬手推開了房門,見謝如聞半蹲在地上,額間汗珠淋淋。

    他急忙走上前扶起她,比劃道:可是藥發作了?

    景山之前根據謝如聞對情藥的描述,去查過她體內中的到底是何種情藥,雖然尋不到解藥,卻查探到這藥只要過了第一月,之后便能忍過去。

    昨夜是第十日,謝如聞夜里并未有動靜,他本以為她已經忍了過去,沒想到這情藥的藥效可以持續這么久。

    謝如聞不止是手上無力,她整個身子都是軟的,被折磨了一個多時辰,她連站都站不穩,抬眸看向景山,對他道:“去請大夫來,快點。”

    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景山對她頷首,大步離去。

    一刻鐘后,孫氏醫館的孫大夫被景山提著過來了,直到進了屋內口中還哎呀著,先理了理被景山扯亂的衣服。

    隨后才看向倚在榻上的謝如聞。

    醫者仁心,看到謝如聞面色緋紅,額間止不住的汗珠時,他神色立時凝重,邊走至榻邊邊道:“我給姑娘搭下脈。”

    來的路上景山已經告訴過他是何緣由了,孫大夫給謝如聞搭了脈后,長吁了口氣,回身對景山道:“這,這老夫也治不了呀。”

    他上下打量著景山,瞧著這人也不是這姑娘的夫君,他又回身看向謝如聞,已是耳鬢霜白年紀的人,張開了嘴,又合上,又張開,又合上,最后很是難為情道:“望月街上有戶人家,是做面首生意的,那里的男子個個貌美且強壯,姑娘不如——”

    孫大夫實在說不下去了。

    他說完,看著謝如聞神色間有些猶豫,又道:“姑娘這情藥若是不解,怕會一日比一日更難捱,”他嘆了聲:“雖為面首,卻也可只用上他們一次,不是非要帶他們走的。”

    孫大夫說完,自覺有辱斯文,提上他的藥箱就走了,謝如聞抬眸看了眼景山,對他吩咐:“去吧,選一個未侍奉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