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謝遇安聽到郝云赤裸裸的構陷,當即嗤笑一聲。畢竟是非專業人士,哪怕口頭上說得頭頭是道,實際上卻漏洞百出。 他抿了抿嘴,回想了下案件的細節,決定看看這家伙還能說出啥荒唐話:“那照你的意思,我的目的就是鑰匙,那我殺了虞姐就可以了。我有必要在虞姐身上撒紙錢,還擺上一圈蠟燭嗎?” “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郝云擺了擺手指,說得格外篤定,“你在故弄玄虛,想將殺人的罪名引到繃帶殺手身上,好讓自己洗清嫌疑。接下來,就讓我來復盤下你整個的流程吧。” 郝云攤開手,站起身對在座六人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們幾個第一次見面時,謝遇安就明確表現出來離開公寓的傾向。隨后第二天,余顧告訴大家他手上有武器,可以出去探路。那個時候謝遇安就要求余顧把手中的槍交出來。” 說到這里,在場有人默默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余顧不肯照做,我猜之后謝遇安就計劃了這么一出。 隨后,余顧便受到了襲擊,剛剛大家也親眼所見,我昨天的設想完全奏效。 隔膜和窗戶之間的距離,可以讓公寓內部的人通過陽臺闖入別人的房間。 我猜測昨晚就是謝遇安假扮成繃帶人打破窗戶,闖入余顧房間,奪走了手槍。 “大家也看到謝遇安的身手了,他完全可以做到這點。緊接著,到了晚上,他和周涼因為茉莉發生爭執。 我猜那個時候他想試探是誰在看守鑰匙。到了晚上,他就潛伏在一樓,這時茉莉受驚后回到房間,虞姐落單,這便是他偷走鑰匙的最好時機。 “于是他便開始故技重施,假扮成繃帶人意圖偷走鑰匙,但過程中可能被虞姐識破。 情急之下,他只好殺死了她,并把她拖回房間里。 他為了事情不敗露,便臨時想到制造出一個密室,他將房門反鎖離開了一號房。 “這時他再爬到二樓,從已經破窗的三號房里進入公寓。昨天余顧因為受到襲擊,并不在自己房間,他是跟我睡的。 謝遇安只要用黃銅鑰匙打開三號門房門,就可以從余顧的房間里離開。 “等到今天,大家發現聯系不上虞姐,他便偽裝成正義之士,說要借助那道縫隙進入虞姐房間。 實際上虞姐的窗戶鎖沒鎖好,不都是他說了算嗎? 謝遇安完全可以從打破的窗戶翻進去,再從內扣上搭鎖。等大家進了房間,再對我們說進來前窗戶是鎖著的。 這不就制造出完美的密室殺人案嗎?” 郝云這一復盤,分析得頭頭是道。仿佛作案的現場都被他窺探般,說得謝遇安差點都以為昨天他夢游了,去干了這么件荒唐事。 結果眾人就是被這種拙劣的推理忽悠了,都把懷疑的視線投在了謝遇安身上。 謝遇安冷笑一聲,瞥了一眼這個跳梁小丑,不緊不慢反駁出聲:“你的推理簡直是漏洞百出,就別擺上臺貽笑大方了。虞雙她的致命傷是胸口的槍傷,但是她的槍傷掩蓋在衣服之下。這說明什么?說明她是被人用槍打死后,兇手再給她穿上了衣服。 還有一點,這是起分尸案,分尸一般會選擇在浴室進行,這樣兇手便于清理血跡。但是我剛剛檢查過虞雙房間的浴室,那里一點分尸的痕跡都沒有,這說明虞雙壓根就不是在浴室里被分尸。 這兩點就可以證明了,虞雙是在別處被人殺害,然后分尸清洗干凈了身體,最后運回了房間里穿好了衣服。這可就跟你推斷得完全矛盾了啊。” 大家的頭此時像是觀看羽毛球比賽般,又齊刷刷望向了謝遇安這一側,并且驚訝地哦了一聲。 郝云被謝遇安當場打臉,當即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很是下不來臺,他嘴唇張合著,想反駁些什么卻又說不出話來。 畢竟他是非專業出身,在刑偵方面哪里比的贏謝遇安。這場污蔑就像是貓咪非要跑到老虎面前充大王,滑稽又可笑。 謝遇安還想說些什么,狠狠挖苦一下面前的郝云,結果握在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滑開屏幕掃了一眼,周涼給他發了消息:[可以了,別忘記了我們的主要目的。你把他們當場拆穿了,我們還怎么釣出幕后黑手啊?] 謝遇安按熄了屏幕,這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他和周涼對了下眼神,周涼微不可聞地朝他點了點頭。他知道周涼要開始他的表演了。 周涼心領神會,舉起手來,示意自己要表態。 周涼的臉一半藏于陰影之中。他笑容不變,視線在謝遇安與郝云之間游蕩一圈:“我覺得大家分析都很有道理。” 他的長發散落在臉頰處,從謝遇安的角度只能看清他的嘴角微微彎起,擰成一個詭異的弧度。那微笑沒有一點溫度,反而透著幾絲寒意。 “只可惜,”周涼垂下頭發出促狹一笑,“推理很精彩,卻都一點證據也沒有。” 郝云微微一怔,他嘴角微微抽搐,眼球不禁向下滑去,余光不自然瞟向余顧。 這點當然沒能躲過周涼和謝遇安的眼睛。 周涼眼睛瞇起來,語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不過說到證據,我倒是有個想法,這內鬼在這么短時間內偷鑰匙、殺人、分尸,說不定那把鑰匙他還沒來得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