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癮[先婚后愛] 第3節
安瑤不敢。 最終,她還是硬著頭皮上了車,縮在離邵懷瑾最遠的角落邊上。 剛才她沒有聞到酒味,現在兩人在車里,她立即聞到很的一股酒味。 酒?他、他不會又喝醉了吧? 那些塵封的記憶一點點變得清晰,安瑤整個人都變得不安起來,臉色微白。 “過來。” 邵懷瑾突然開口。 安瑤提著袋子的雙手猛然間抓緊,指尖泛白。她已經百分百確定,邵懷瑾真的喝醉了。 一年前的經歷讓她不敢違背邵懷瑾的話,慢騰騰地往他那邊移動,直到兩人之間只剩下三個拳頭的距離才停下。 和他靠得越近,酒味越濃郁。 安瑤渾身僵硬,不敢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音。 漸漸的,她覺得腦袋發暈惡心,耳邊似乎在嗡嗡響,視線里也開始發黑。 突然,她的下巴被捏住。 “安瑤,”邵懷瑾把她的臉轉過來,“呼吸。” 安瑤乖乖地聽了他的話,開始喘氣呼吸。瞬間,安靜的車里都是她的呼吸聲。 很快,她就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頭暈惡心,是因為憋氣太久不敢呼吸而導致的。 安瑤蒼白的臉上浮現些許紅暈,又窘迫又害怕。實在是、她實在是太丟臉了。 第3章 十字路口,車子緩緩停下。 車里的氣氛愈發安靜,安瑤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聲在此刻放大了數倍。 尷尬、窘迫、緊張、害怕……數不清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時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漫長過。更可怕的是,邵懷瑾還捏著她的下巴沒有放開,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安瑤好不容易浮現出點點紅暈的臉,又慢慢地變得蒼白,身體輕顫。她怕下一刻,邵懷瑾會捏碎她的下巴骨。 大概是太害怕,她好像出現了幻覺,邵懷瑾的指腹似乎短暫地輕撫了兩下她的臉。 安瑤沒敢動,放輕了呼吸。 酒味一直往她鼻子里鉆,她忍著害怕聲音顫顫巍巍地提醒:“邵、邵叔叔,你能不能放開我?” 車子重新啟動。 就在安瑤嚇得牙齒輕微打顫時,邵懷瑾松開了手。她下意識就往旁邊挪兩下,想到什么后又硬生生地停下。 車子里的氣氛太安靜,這是兩人第二次單獨在一起。 安瑤心臟“撲通”、“撲通”的,慌亂之下想到剛才在酒樓門口時邵懷瑾說的話。 她腦子一亂,話不經過腦袋就說了出來:“你養貓了呀。貓,嗯其實貓貓挺可愛的也很乖,我很喜歡貓貓的,也想養呢。” 話說完,安瑤恨不得咬斷舌頭,自己到底在說什么呀? 她提心吊膽地等了好一會,沒聽到邵懷瑾說話,卻突然聽到了輕笑聲。 安瑤:? 那笑聲就在耳邊,不可能是司機發出來的,更不會是她自己。 那就是……邵懷瑾。 安瑤一愣,怎么可能呢?她余光偷偷瞥向他的方向,結果發現他正閉眼小憩。 果然不是他,肯定是自己的錯覺,剛才壓根就沒有人笑。 接下來的路程。 安瑤精神一直都高度警惕,怕邵懷瑾突然開口說話。 直到車子停在她租住的小區樓下,對方都沒有開口,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安瑤低著頭,小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就打開車門,一路小跑著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邵懷瑾收回目光。口袋的手機振動兩下,他拿起接通。 “邵董,您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 … 回到家。 安瑤把打包回來的菜放進冰箱里,倒了一杯溫開水小口小口抿著,平復跳動過快的心臟。 想到剛才和邵懷瑾同在一輛車里,她有種“死里逃生”的慶幸感。幸好,這次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 安瑤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喝完杯里的開水,她進臥室拿起睡衣洗漱。 … 安瑤涂抹沐浴露時,無意間看見右手手臂上的一小塊疤痕。 疤痕很淺,不仔細看的話不會發現。想到以前的事,她愣了好一會才打開花灑。 … 十點,安瑤躺在床上,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程鑫還是沒給她發消息。 失落在心頭蔓延開來,她想了想發了消息過去。 【“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嗎?”】 安瑤不停刷著手機,等了接近五分鐘程鑫都沒回復。 她又發過去消息。 【“還沒忙完嗎?事情很嚴重嗎?”】 半個小時過去,依然沒有等到回復。 安瑤放下手機,盯著房間的天花板,心里悶悶的很不舒服。 漸漸地,她眼皮耷拉下來,呼吸逐漸平穩。而今晚,她罕見地夢見了一年前的事。 …… 安瑤被接回安家時,整個人依然沒有真實感,每分每秒都像踩在云端上。 在過去的十九年里,她的人生大部分時候都單調得仿佛早已制定好的程序,每天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唯二兩件影響她人生的大事,一是十五歲那年,mama車禍離世,二是十九歲時爸爸因為太思念mama,留下遺書自殺。 而那封遺書明明白白地說,她是京市豪門安家現任董事長安克禮的女兒,弟弟已經長大了她應該去找親生父親。 沒等她從雙重打擊中整理好情緒,奶奶和叔叔一家就上門大鬧,想搶走市區的房子。 他們天天都堵在小區樓下,安瑤辦完爸爸的后事,私底下找中介把房子賣了,拿上錢帶著弟弟上京市租房子生活。 她沒打算去安家認親,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弟弟。在她心里,她的爸爸只有一個。 可是她沒想到,爸爸自殺前聯系了安克禮。她回到京市不到三天,安家的老管家就找上門要求做親子鑒定。 親子鑒定的報告出來,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安克禮的確是她的親生父親。 當年,mama是安克禮的生活秘書。 安克禮第一任妻子離世兩年后,mama和安克禮在一起。不到半年安克禮和現任妻子聯姻,兩人隨即分手。 “喂,你,那個小三的女兒!” 安家很大,安瑤飯后逛了會就迷路了,經過別墅的小花園時被人用小石頭砸了兩下。 她停下腳步。 花園的涼亭里,站著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十歲小男孩,他們是安克禮和現任妻子的兒子。 “哼,小三的女兒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回家就是想搶我們的錢!” 安瑤氣得漲紅了臉,語氣鄭重又嚴肅道:“我mama不是小三,我也不會搶你們的錢。” “反正你mama在工作時勾引老板還未婚先孕,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也一樣!” 兩人沖著安瑤做鬼臉,嘻嘻哈哈地轉身跑開。 安瑤站在原地,氣得眼眶泛紅雙手緊握。 安家的人和事都讓她不喜歡和排斥,這里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陌生而冷冰冰的。 安瑤性子本就安靜靦腆,被接回安家后更加不愛說話,每天回安家都有各種各樣嚴格的禮儀課程等著她。 久而久之,她變得沉默不語,竭盡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京市上層圈子里關于她的事都是不好的傳言。 安克禮大概也對她失望透頂,取消了所有的禮儀課程,不再執著于“改造”她。 安瑤松了一口氣,只是后來的事情告訴她這口氣松得太早。 安克禮沒有強制她參加五花八門的禮儀課,卻開始頻繁帶著她出席各種各樣的私人宴會,說她是安家的二小姐,要把她介紹給圈子里的人。 每次參加宴會,安瑤總有種自己是商品任人挑選的錯覺,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讓她極度不適。 這天,是她被接回安家的第42天。 昨天晚上,安克禮眉眼間隱隱掛著興奮,語氣溫和地說今天要帶她出席一個非常重要的宴會。 一大早,安家專用的化妝和造型團隊就過來了。整整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安克禮才滿意她的打扮。 安瑤覺得很別扭。 她平時都是淡妝,今天的妝容卻偏重,黑直的長發弄成了卷發,讓她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身上穿的禮服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