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云薇又有用武之地了 姜老太太一下子口不能言,為親生女兒她付出太多,寄托了太多的期望,她后半輩子都指望著江氏翻身。 她不敢再咒罵云薇,披散下來的灰白相間的發絲亂糟糟一團,老淚縱橫向上面的縣令大人叩首。 跪著時露出染血的光著的腳,滿身滿臉的臟污,顯得尤未可憐。 “回大人的話,老身——老身知罪,懇請大人憐惜老身。” 說著說著,老太太哽咽哭泣。 真真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 二皇子眉頭微皺,不是不憐憫老太太,方才他才同云薇談得火熱,云薇或多或少說了不少立法的事。 他本就是法家人,哪個犯罪的犯人不哭求,以可憐網開一面,律法真成了一紙空文。 “本官堂下,只有犯人。”郭縣令又拍了驚堂木,厲色道:“云姑娘狀告你拐賣女童,偷女侯親生女兒,你可知罪?” 姜老太太渾濁的眸子閃過驚訝,嘴唇顫抖:“大人說我偷了孩子?拐賣女童?老身冤枉,冤枉。” “大膽姜薛氏,還敢喊冤?本官見你是不知悔改。” 郭縣令從簽筒中抽出一根扔下去,“你偷女侯親女的事證據確鑿,人證具在,你親生女兒也已認罪,女侯曾承認丟了女兒,你喊冤藐視本官按律當打你三十大板,本官最恨你行卑鄙之事,致使女侯同女兒骨rou分離,至今無法如同親生母女,當加罰二十大板。 然你——念在你年老體弱,本官開恩,來人,重責四十大板。打完再將她提上來回話。” “是,大人。” 差役如狼似虎,捂嘴控制姜老太太,不讓她繼續言語,抓住她胳膊拖到大堂外,按在地上舉起板子就打。 郭縣令既是有心向云薇賣好,就不會再惦記行宮的江氏翻身,墻頭草最容易被雙方記恨。 他將自己仕途前程都堵上去了,相比八面玲瓏過的前董縣令,郭縣令人準后更果決,更舍得投入。 穆陽耳邊聽著姜老太太的慘叫,不動聲色瞄了一眼郭縣令,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差役們知道的少,根本不明白江氏還有可能重新獲得自由,他們拿了王家的銀子,拿錢辦事就是衙門的鐵律。 每一板子都打在姜老太太身上,看似出血不多,卻是極疼的。 姜老太太感覺自己下半身都沒了知覺,威嚴的郭縣令,端坐在一旁的靖王,以及對著她輕笑的云薇—— 這是要打死她的節奏! 她不想死,也不能就這么死去。 “大人,我認,我認罪。”姜老太太趁著還清醒,在堂下高喊:“我認,我認,云薇——說得我都認。” “打,繼續打。” 郭縣令冷哼:“真是個狡詐的婆子,既是認罪,是向本官認罪,多加一句云姑娘作甚?她若是說你有謀逆的心思,你也認? 本官耳聰目明,判案只憑證據,不曾徇私舞弊,審問你偷人女兒,拐賣強任別家女兒,你攀扯云姑娘,是想說本官只聽云姑娘?” 郭縣令向皇宮方向抱拳,“堂上的二皇子殿下同靖王殿下可給本官作證,本官做得是天穆王朝的官,行得是皇上賜于本官審案權,判你有罪,何須看旁人的臉色?” “侮辱本官人品,罪加一等,本官念你年老寬容,你仗著老邁污蔑本官。” 郭縣令又摸出一個簽子扔下,“加罰二十板子。” 云薇差點笑出聲,郭縣令是個人才吶。卷毛吐著舌頭,能混到二品大員的人必須會審時度勢,誠國公倒了,滿門抄斬,郭縣令依舊平步青云。 當然最后郭縣令也算是替恩主誠國公報仇,高庸王死——卷毛抖了抖毛,死得老慘。 書是他寫的,這個世界已不是他塑造的世界了。 寧縣主在縣衙外手舞足蹈,帶領百姓齊呼:“大人英明。” 她怕是已經從坑爹坑哥哥們的高庸王坑中爬出來了。 郭縣令身邊的師爺悄悄走出大堂,站在門口給打姜太太板子的差役一個眼色。明白! 不能打死了,但絕對要讓姜老太太疼。 很快板子打完,姜老太太下身血rou模糊,屎尿失禁,臟污味刺鼻。 差役如同托死狗一般拖著姜老太太上堂,青磚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外面的百姓們于心不忍,同情弱者是人類本能,何況姜老太太做得錯事也沒連累普通百姓。 寧縣主聽到有人議論,揚起鞭子就打,“混賬東西,莫經她人苦,莫勸她人善,同情阿貓阿狗都比同情一個偷人女兒,算計姜夫人的死老太婆好。 你們的女兒被人偷了,讓你們養著窮苦人家的女兒,你們還會同情偷拐賣女兒的罪人?” “姜夫人早就說過,同他們恩斷義絕,各自安好,可死老太婆不停算計姜夫人,非要出現惡心人,口口聲聲養恩,說是誤會,呵呵,姜夫人這些年受過得苦,受過得委屈,那一個是誤會?” “倘若我的親生女兒被人偷走,我對她過骨揚灰都不解恨!” 挨了幾鞭子的人不敢吭聲了。 寧縣主繼續高聲叫罵:“你就是個糊涂鬼,誰做你媳婦真是倒霉,做你女兒更是上輩子沒積德。” 不少人紛紛遠離同情姜老太太的人,畢竟他們被寧縣主罵一頓。 “可是女侯——已經原諒她了啊。” “女侯腦子進水,你讓云薇同女侯比?”寧縣主手中的鞭子輕輕怕打自己的掌心,“我竟是不知女侯一句原諒,就能比天穆律例更為管用,遭受損失,被老太婆惡意篡改人生的人是姜夫人同王夫人,她們才有資格原諒死老太婆。” “她們兩位聰慧明理,懲惡揚善,可不是女侯糊涂蟲,云薇狀告死老太婆,也讓有心行老太婆之事的人有了教訓。 “不是說一句,我知錯了,死老太婆著稱的大錯都有資格被原諒,她為了親生女兒享福而害別人女兒,這等人活著就是在侮辱母親這個詞。” “真正疼女兒的母親絕不會舍棄自己親生女兒,也會為女兒堅強起來,縱然給不了女兒如同公主一般的富貴,竭盡所能為女兒好,把女兒寵成小公主!” 寧縣主明艷的五官極是生動,眸子燦爛若星辰,高挑的身姿更顯矯健妖嬈。 高庸王——表哥都在看她! 云薇說過給會讓表哥對自己刮目相看的,她只是將云薇往日同自己說過的話總結重新理解了一遍。 她不再是追著表哥糾纏的花癡女! 高庸王確實在看寧縣主,燕燕眼底閃過一抹憂色,并非是怕自己失寵,反而擔心清醒的寧縣主危險了。 “云姑娘是個神奇的女子。”高庸王在燕燕耳邊深情柔聲說道:“她讓表妹變得都不一樣了,本王把你交給她的話——燕燕是不是就能相信本王的真心?” 燕燕手腕被高庸王抓得生疼,釀瓷白的肌膚紅了一片,“您不必試探奴婢了,奴婢從未懷疑過王爺的真心。” 折磨她,禁錮她,把她當作泄欲的工具哪一樣不是高庸王的真心? 卑賤的女子不該有自尊自愛,就該讓權貴王爺們當作金絲雀一般養著,不僅不能反抗,還要感恩戴德,榮幸備至。 二皇子在大堂上坐著,能見到’大殺四方’替云薇出頭的寧縣主言談,頗為意外:“沒想到她也能說出這番話。” 自從寧縣主同云薇相交后,整個人大變樣。 云薇眉眼彎彎,讓寧縣主同云愛抱團取暖,互相揭短安慰很有成效。 比云薇自己去規勸她們效果要好。 畢竟戀愛腦之間的默契連云薇是理解不了的,她說得太多,就會逆反,認為云薇無法感同身受她們對愛人的信任同深情。 “寧縣主本就是善良明理的好姑娘,又肯聽勸,對友人仗義,我們都很喜歡她。” 二皇子總是嚴肅的臉龐突然含笑略顯別扭,“誠國公對寧縣主都沒法子,他智謀無雙,沒法子教好女兒。” “寧縣主同我們一起玩過幾日,以前她特別怕阿陽——” 二皇子話多了起來,追憶往昔: “你同大哥一起拿蟲子捉弄她,把她嚇得哇哇大哭,還在漆黑的夜扮鬼嚇她,當時萬娘娘還說你——你捉弄她,是想同她玩,引起她的注意。 “誰知道她越發怕你,長大后頻頻糾纏高庸王。” 穆陽抿了抿嘴唇,剛想開口否認,不是自己捉弄寧縣主,高庸王讓自己背鍋。 萬娘娘不僅養大皇上的兒女們,皇上的麾下時常把兒女送到萬娘娘身邊去。 皇上當時混混身份能娶到秀才的女兒已是高攀,同皇上一起混的人都想讓自己兒女多點禮數。 因此皇上很多親信的臣子的兒女都同萬娘娘親近。 這也是萬娘娘同楊娘娘爭皇后的根基。 云薇笑嘻嘻說道:“捉蟲子我最拿手了,扮鬼也是我的強項,改日可同王爺比一比。” “小時候論調皮搗蛋,我絕對讓王爺對我印象深刻,只同我一起玩。王爺俊美無匹,兒時一定更可愛,如同仙童,他一出現,誰還能看到別人?恨不得都圍著仙童玩。” 二皇子被云薇秀了一臉。 云薇正色說道:“二殿下多用些心思在您擅長又感興趣的地方,用一些小手段,徒惹笑話,又讓人看輕您。” 郭縣令拍了驚堂木,刻板道:“公堂之上,禁止提起于案情無關之事。” 云薇低頭認錯,“大人勿怪,我不忍心王爺同二皇子殿產生誤會,兄弟失和。” 郭縣令:“……” 他服了。 云薇是怎么做到胡說八道還聽起來很有道理? 靖王殿下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今生遇見了能說會道,能打能戰的云姑娘? 穆陽開口道:“郭大人繼續審案吧。” “……審……” 郭縣令一臉懵逼,姜老太太已經招供承認了,這案子沒繼續審問的必要。 莫不是靖王嫌棄姜老太太還不夠慘? 穆陽淡淡說道:“你是不是得問一問,犯人可否有同伙?” “同伙?!”郭縣令先是想到了老太太身邊的奴才們,“傳李mama上堂。” 差役將李mama抬上大堂來,李mama本以為不需要自己的口供了,畢竟老太太認罪太快。 不過李mama見姜老太太被打得這么慘,是她自己也會乖乖認罪,少受一些皮rou之苦。 李mama掙扎爬起來,磕頭道:“我可證明她偷了女侯女兒,當日她讓我家老頭子找來的女童冒認為她親生女兒,認親的證據——都是她指給我的。 我親自接王夫人入的伯爵府,她言談間暗示我,對姜夫人同王夫人區別對待,說親女兒受了苦,要多補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