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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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請你直接回答問題嗎,莫斯肯先生?” “好吧,我在這里。” “回答得真快。” “這是什么意思?” “你沒怎么思考。” 愛德華做了個鬼臉,嘴巴露出扭曲的笑容,眼神絕望。“等你有一天到了我這把年紀,你會記得的是有哪一天晚上你沒坐在家里。” “辛德·樊科給了我一份去過森漢姆訓練營的挪威軍人名單,上面有蓋布蘭·約翰森、侯格林·戴爾、你以及辛德自己。” “你漏了丹尼爾·蓋德松。” “他不是在戰爭結束前就死了嗎?” “對。” “那你為什么還提起他?” “因為他跟我們一起去過森漢姆。” “根據辛德的敘述,許多挪威軍人去過森漢姆,但活下來的只有你們四個。” “沒錯。” “那你為什么特別提起丹尼爾?” 愛德華盯著哈利,接著又把眼神轉向空氣。“因為他跟我們在一起很長時間,我們以為他會活下來。呃,我們都以為丹尼爾是不會死的。” “你知道侯格林死了嗎?” 愛德華搖搖頭。 “你看起來不太驚訝。” “我為什么要驚訝?這年頭我聽見誰還活著會比較驚訝。” “如果我告訴你他是被謀殺的呢?” “哦,呃,這就不一樣了。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件事?” “你對侯格林有什么了解?” “一點也不了解。我最后一次看見他是在列寧格勒,他患有彈震癥。” “你們沒有一起回挪威嗎?” “侯格林和其他人怎么回來的我不知道。一九四四年冬天,一架蘇聯戰斗機丟了一枚手榴彈到戰壕里,把我炸傷了。” “一架戰斗機?手榴彈從戰斗機上丟下來?” 愛德華簡潔地笑了笑,點了點頭。“我在戰地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開始全軍撤退了。那年夏天我被轉到奧斯陸辛桑學校的戰地醫院,然后就簽投降協議了。” “所以你受傷之后就再沒見過其他人了?” “我在戰爭結束后三年見過辛德。” “在你服刑完畢后?” “對,我們在一家餐廳碰到的。” “你對他當逃兵有什么看法?” 愛德華聳聳肩。“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至少在大家還不知道戰爭會怎么結束時,他選擇了一邊,這已經比大多數挪威男人強太多了。” “這話怎么說?” “‘二戰’時期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晚出手的人會永遠正確。一九四三年圣誕節的時候,我們都知道我們的陣地在后退,可是情況到底有多糟卻沒人知道。總之,沒有人可以責怪辛德像墻頭草一樣倒向敵軍的陣營,他不像那些戰時一直坐在家里的人,等到最后幾個月才突然趕去加入反抗軍。我們都管這種人叫‘后期圣徒’。這些人中,有的到今天還夸口表揚那些公開表態的挪威人,認為他們是英雄,選擇了正確的一邊。” “你要不要舉個例子,誰做出了你說的這種事?” “當然有幾個例子可以舉,就是那幾個后來享受英雄待遇的人,可是那不重要。” “蓋布蘭呢?你記得他嗎?” “當然記得。后來他救了我一命。他……”愛德華咬住下唇,仿佛自己已經說得太多了。哈利感到納悶。 “他怎么了?” “蓋布蘭?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那枚手榴彈……當時在戰壕里的有蓋布蘭、侯格林和我,手榴彈在冰上彈起,打中侯格林的鋼盔。我只記得手榴彈爆炸時,蓋布蘭距離最近。后來我從昏迷中醒來,沒有人能告訴我蓋布蘭和侯格林怎么樣了。” “這是什么意思?他們消失了?” 愛德華的眼睛朝窗外看去。“那天蘇聯人發動全面攻擊,用‘混亂’都不足以形容當時的情況。我醒來的時候,我們的戰壕早已落入他們手里,軍團也已經調動了。如果蓋布蘭還活著,他應該會在北區總隊的諾爾蘭軍團戰地醫院,侯格林也是,如果他只是受傷的話。我想我應該也在那里待過,但是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轉到別的地方了。” “我在國家戶政局查不到蓋布蘭·約翰森的名字。” 愛德華聳聳肩:“那我想他一定是被那枚手榴彈炸死了。” “你從來沒試著去找他?” 愛德華搖搖頭。 哈利舉目四望,想在這間屋子里找尋咖啡存在的痕跡——也許是一個咖啡壺,也許是一只咖啡杯。爐床上放著一個金色相框,里面是一張女子的照片。 “你對自己和其他東部戰線的士兵在戰后受到的對待有什么不滿嗎?” “對于判刑這部分沒有。我很清楚現實。必須有人接受審判,這是政治考慮。我打輸了戰爭,沒什么好抱怨的。”愛德華突然大笑,聽起來有如喜鵲的叫聲。哈利不明白他為何大笑。接著,愛德華收起笑容,嚴肅起來。 “被貼上叛國賊的標簽也沒什么,我自己心安理得就好,我知道我們大家都是用生命去捍衛我們的國家。” “你當時的政治立場……” “是不是和今天一樣?” 哈利點了點頭。愛德華露出干澀的微笑,說:“這個問題很好回答,警監先生。不一樣了,以前我錯了,就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