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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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律師呢?”哈利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打開,拿出一張問題清單和一本記事簿。 “管他呢。我不信任那個家伙。這話筒開著嗎?” “我不知道,有關系嗎?” “我不想讓黑鬼聽見。我只想跟你,跟挪威談個條件。” 哈利從問題清單上抬起雙眼。霍赫納頭上墻壁的時鐘嘀嗒走著,已經過了三分鐘。直覺告訴哈利,他無法充分利用這二十分鐘。 “什么樣的條件?” “話筒開著嗎?”霍赫納低聲問。 “什么樣的條件?” 霍赫納的眼珠滴溜溜地轉,然后俯身在桌上,快速地輕聲說道:“他們硬是栽贓我犯下的那些罪名,這在南非是會被處死的。你明白我說的嗎?” “也許吧,然后呢?” “只要你保證挪威政府能向黑鬼政府要求緩刑,我就告訴你奧斯陸那個人的事。因為我幫了你們,對吧?你們的首相來過南非,對不對?他跟曼德拉擁抱過。現在執政的南非非洲人國民大會的頭頭喜歡挪威。你們支持他們。當黑鬼共產黨員希望我們被抵制的時候,你們就抵制我們。他們會聽你們的話,對不對?” “你為什么不幫助這里的警察,跟他們談條件?” “去他媽的!”霍赫納的拳頭重重打在桌上,震得煙灰缸跳了起來,煙蒂如雨點般落下,“你什么都不懂,死豬玀!他們認為我殺了黑人小孩。” 霍赫納伸手握住桌邊,雙眼圓睜,怒瞪哈利。接著他的臉仿佛足球被戳了個洞,泄氣地垮了下來,并把臉埋在雙手中。 “他們都想看我被吊死,不是嗎!”霍赫納悲苦地啜泣著。 哈利仔細觀察霍赫納,納悶這兩個警察在他來之前,不讓霍赫納睡覺、連續訊問他多久了。哈利深深吸了口氣,俯身在桌子上,一只手抓住話筒,另一只手拔掉電線。 “成交,霍赫納。我們只剩十秒鐘。誰是烏利亞?” 霍赫納從指縫間看著哈利:“什么?” “快點,霍赫納,他們隨時會進來!” “他是……他是個老人,肯定超過七十歲,我只在交貨的時候見過他一次。” “長什么樣子?” “很老,我剛剛說了。” “他的長相!” “穿外套,戴帽子。那天是三更半夜,集裝箱港口又很暗。我想應該是藍色眼睛,中等身高……嗯嗯。” “你們說了些什么?快點!” “說了些有的沒的。起先我們說英語,后來他知道我能說德語就跟我說德語。我跟他說我爸媽是從阿爾薩斯來的,他就說他去過阿爾薩斯一個叫森漢姆的地方。” “他想干嗎?” “不知道,可是他是個外行人。他說了很多話。他拿到槍的時候,說他已經五十多年沒摸過槍了。他說他恨……” 訊問室的門被推開。 “恨什么?”哈利大吼。 此時,哈利感覺鎖骨被一只手緊緊掐住,跟著便聽見一個嘶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媽的,你在干嗎?” 哈利背部朝后被拖出訊問室,雙眼仍直視霍赫納的眼睛。霍赫納的眼神變得呆滯,喉結上下移動。哈利看見霍赫納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聽見他說什么。 接著,門在哈利眼前關上。 以塞亞載哈利前往機場,途中哈利不斷按摩頸部。車開了二十分鐘,以塞亞才開口說話:“這件案子我們辦了六年,那張軍火走私名單涉及二十個國家,我們一直擔心今天發生的這種事,有人會利用外交協助來跟他換取情報。” 哈利聳聳肩:“那又怎樣?你們逮到他了,以塞亞,你已經盡到責任了,剩下的就是領取勛章而已。任何人代表政府跟霍赫納談條件,跟你都沒關系。” “哈利,你是個警察,你知道眼睜睜看著罪犯被釋放是什么滋味。這種人殺人不眨眼,你知道這種人一出去就會干老本行。” 哈利并不答話。 “你知道的,對不對?很好,因為事情是這樣的,看起來你已經從霍赫納那里得到你要的情報了,這表示要不要遵守諾言是你的事。你大可置之不理,是不是?” “以塞亞,我只是做好分內工作而已。日后霍赫納可以替我們當證人,抱歉。” 以塞亞朝方向盤捶了一拳,力道猛烈,讓哈利跳了起來。 “告訴你好了,哈利,一九九四年選舉前,南非依然由少數白人統治,那時霍赫納在校園外的水塔上射殺了兩個十一歲黑人小女孩,地點是在一個叫亞歷山德拉的黑人小鎮。我們認為幕后指使者來自主張種族隔離的非洲人保守黨。那所學校有三個白人學生,引發過一些爭議。霍赫納用的是新加坡子彈,跟他們在波斯尼亞用的子彈一樣。這種子彈在飛行一百米后會炸開,鉆過任何阻擋在前方的物體,就好像鉆頭一樣。那兩個小女孩頸部中彈。救護車跟平常一樣過了一小時才到,但這次卻救不回兩條人命。” 哈利默不作聲。 “如果你認為我們想復仇,哈利,那你就錯了。我們明白一個新社會無法建立在仇恨之上。這就是為什么第一個多數黑人政府要設立委員會,揭發種族隔離時期發生的攻擊和sao擾事件。這跟復仇無關,跟認錯和原諒有關。有很多創傷愈合了,整個社會也因此受益。與此同時,我們打擊犯罪的成績卻每況愈下,尤其是在約翰內斯堡,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南非是個年輕、脆弱的國家,如果我們想進步,就必須明確宣示法律和法規是有意義的,而且罪犯會把混亂當作掩護。大家都還記得一九九四年的這件槍擊案,每個人都在看報紙關注這件案子,這就是它比你或我的個人目的都更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