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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山青卷白云:女翻譯與王維在線閱讀 - 第112章

第112章

    連21世紀都未必能接受一個穿越者,更何況唐朝?若是唐人知道我是穿越來的,只怕會將我拉去燒死。我掩藏自己的身份,學習唐人的一舉一動,連思維也強制轉換成他們的思考方式,并且每時每刻維持,其感受大概就跟在黑暗森林中潛行的獵人一樣。

    不,我不能向那個素未謀面的焦煉師暴露我的穿越者身份。

    我定定神,問道:“這藥叫什么?”崔顥笑道:“說是叫什么‘青梅案’。”

    “青霉胺啊。”我對青霉素類藥物不過敏,當即和著溫水,將藥物吞下。

    服藥后幾天,我的病情逐漸好轉,不再昏睡,只是大約因為服藥太晚,惡心和頭痛始終不見消減。我吃不下飯,很快就瘦得只剩骨頭。

    病情纏綿間,一整年便過去了。

    天寶元年八月十四日,刑部尚書李適之拜相,兼兵部尚書、弘文館學士、光祿大夫、上柱國、渭源縣開國公。

    注釋:1.李適之墓志:“天寶初,遷左相兼兵部尚書、弘文館學士、光祿大夫、上柱國、渭源縣開國公。”《資治通鑒》天寶元年條:“八月,丁丑,以刑部尚書李適之為左相。”

    第59章 舍身輕作一毫末

    香熏羅幕,暖成煙霧,火照中庭,燈燭滿筵。唐中宗年間韋巨源拜相后,辦了燒尾宴,此后新任宰相們皆要舉辦宴會,席上水陸珍饈無不齊備,奢靡非常。此風持續了二十年左右的光景,到了開元年間,方被廢止。

    是以,李適之的這場宴會,雖在他拜相之后舉行,倒也并不能叫燒尾宴:他既沒宴請皇帝,也沒宴請在朝的所有官員。他請的,只有門下省的僚屬們——他為左相,是門下省的長官。縱是此類宴飲可能有些逾制,但圣人寵信他,且知曉他雖好飲卻不誤事,也便不管。

    宴席在曲江邊上,距離杏園不遠的一處山亭中舉行。門下省的官員們大都帶了女眷前來,是以男女分開飲樂。女眷們的宴飲,李適之交由我主持。我雖在病中,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至于宴會本身,也沒什么可說的,左右不過就是那些東西:敷衍和被敷衍。

    “妾一向聽說左相的娘子好姿容,今日一見,娘子竟比他們所說的還美。”一個錄事的娘子奉承道。

    我現在瘦成這個鬼樣子,這話就算是奉承……她說著不虧心嗎?我抿了抿唇,笑道:“娘子不必喚我‘左相的娘子’,我們尚未成婚呢。”

    錄事娘子笑道:“是妾冒犯了。可是郁娘子生得這樣年輕,依妾所見,只想叫‘小娘子’,可又怕唐突了娘子。”

    一眾女眷點頭應和,又作勢向我討教保養的法子。我努力地笑著,一一應答完畢,取杯欲飲,卻猛然一怔:杯中酒液波光盈盈,映出我來到唐國后分毫未老的容顏。

    她說的“年輕”……看起來是真的。

    許是因為容顏不老,我多年來保留了一種愚頑的少女心態,想愛便愛,想恨便恨,從未有過真正的危機感。

    在后世的老人們中間,有一句頗可笑的俗語,“人過三十天過午”。在21世紀,人的壽命大大延長,三十歲不過是人生又一段旅程的開端罷了。對我這種一直未老的人而言,世上顯然尚有無數快樂待我發掘,那些快樂,可以像空中逐漸鋪開的霞光一般,從容地鋪滿我的世界。

    但……但在此刻,望著那片霞光,我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慌,一種我此生的樂趣大抵止步于此的感覺。我依舊年輕,但某種意義上,我好像被困在這個年輕的軀體中了。

    我又感到疲倦了。

    借口更衣,起身退席。這樣,那些娘子們也可以隨意說話了。

    此際并非杏花春濃的時節,曲江池上唯有殘荷枯葉隨水輕輕浮動。我望著眼前的枯荷,心中一動,輕聲念誦晚唐李商隱的絕句:“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似是在應和我的吟誦——山亭里官員們的宴飲之所,忽然傳出一陣和婉的琵琶聲。琵琶聲起得微弱,卻始終不斷,漸轉清越。那琵琶調清聲亮,曲子是極歡快的,乍聽之下讓人不覺微笑。

    “阿郁吟的什么句子?我也想聽聽。”一個爽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病中精神不濟,嚇得一抖,轉身看時,才見那人身量頎長,濃眉高鼻,手中拿一只酒壺,身上的灰色衣衫盡染酒漬。

    正是李白。

    自我上一次見到李白,已過了許久。但巧得很,李白與我一樣,亦是個根本不會改變的人:他舉止間的幼稚,他語氣里的豪情,都似永遠不會改變。難怪賀知章說他是“謫仙人”啊,仙人豈會受俗世的影響而變化呢?

    “閭巷間聽來的句子罷了。”我怕影響到李商隱的著作權,言語間將此事淡化,又問道,“你幾時來的長安?”

    李白一昂首,笑道:“七月來的。我蒙圣人深恩,如今在翰林院做供奉。”語意甚是驕傲,像個向小伙伴炫耀玩具的蒙童。

    我撲哧笑了:“那,我唐突了,原該稱你李供奉的。”

    李白也是一笑:“我聽你語聲中頗含愁緒。如此盛世,如此佳日,你又以如此富貴兼如此美貌,世間樂事,集于一身,何必愁苦?”

    琵琶聲仍在繼續。聽得久了,我卻隱隱覺得,那歡愉的樂聲里,分明已展開了一份銷魂蝕骨的哀切。那哀切似是旅人走在大漠風沙中,屢屢抬眸,卻看不見半點綠洲的影子;那哀切似是無定河邊的唐軍將士,向晚之時,坐在城頭,遙想那一片長安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