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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山青卷白云:女翻譯與王維在線閱讀 - 第38章

第38章

    盤瓠蠻自稱是高辛氏之時神犬盤瓠的子孫,衣著五色,赤髀橫裙,長期盤踞武陵、長沙等地,前年李適之奉旨除滅他們,屢戰屢捷,盤瓠蠻族幾為之絕,卻不想還有人跟到此地行兇。

    那人頷首,以生硬的漢語道:“我叫連戈。你攻打我們時,我正在外鄉,回家時已然家破人亡。”李適之道:“是以你悄悄跟隨我,以圖復仇?”

    連戈極輕地點了點頭。李適之又道:“我當日奉命前去,并非與你們蠻族有何私人仇怨。你為圖報復,能蟄伏兩年之久,亦是個大大的人才,不如到我手下,做個參軍,來日自有高官厚祿。”

    連戈道:“你說這些,也不過是誆我罷了。漢人jian猾,我早知道——石頭不能做枕頭,漢人不可做朋友。”

    李適之正容道:“我當日也曾向圣人進言,與其剿滅,不如招撫,只可惜宰相們不肯采納。”

    連戈嗤笑,只道:“你能重創盤瓠的子孫,我只當你是個大英雄,不想也是貪生怕死之輩。”李適之凜然道:“我是太宗文皇帝的曾孫,大唐李家的血脈,豈會向人求活?”

    連戈聽得此語,倒也稍稍改容,淡然道:“我原想割了你的頭顱祭祖。既然你有此氣概,我便留你一個全尸罷!”抬足飛踹,正踹在李適之腿彎,李適之因顧忌刀鋒,立足不穩,當即向左前方倒去,頭下腳上,跌入風高浪急的滔滔沔水之中。

    楊續見狀便要跳下去救人,卻被連戈擋住,纏斗起來。楊續心急,招招下的都是狠手,卻不料那連戈極為善戰,且又有拼命之勢,楊續雖是在軍中熬練過的高手,一時也竟不得脫身。他知主人不會游水,心中焦躁已極,這時耳中卻聽“撲通”一聲,竟是又有人跳了下去。他知那跳水者多半是要相救主人的,心情稍緩,當下只作疏忽,賣個空門,連戈果然中計,被楊續擊中肋下,委頓在地,楊續搶到河邊,向下看時,只見水勢奔騰,哪里還有兩人的影子?

    李適之落水之后,眼耳口鼻都浸泡在水中,眼中只見天光透過水波射下,晃成細碎影子,自家身軀卻是載浮載沉,他平時機敏干練,此時也不免驚慌,張口欲呼,卻喝了更多的水。他劇烈地咳嗽起來,鼻中和口中持續有水涌入。水中的時間過得似極快又似極慢,也只片刻之間,他的意識便漸漸昏沉,腦中飛也似閃過的,不是他李家的榮耀與暗淡,卻是亡妻許氏的笑容。

    許氏的父親曾經有恩于他,后來他為湖州別駕時,途經廣陵,探問許家情況,卻得知他已然去世。他素服吊問,許君的寡妻哭著說:“孤女未嫁,此最疚心。”年方弱冠的他問道:“我可以嗎?”許君的妻子睜大眼睛,不知所措,看向旁邊溫柔靜立的女孩兒,那女孩兒臉上刷地閃過一抹輕紅,就像被胭脂染了雙頰。

    于是,那個羞澀微笑的女孩兒,便成了他十余年間的伴侶,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開。

    這時他忽感身后有什么托住了他的腰,將他上半身慢慢舉起。李適之已經有些混沌的腦中閃過荒唐念頭:這漢水中安得有人,不是有上古神話中的鼉龜之類神獸前來相救了罷?隨即便改了想法,背后那人顯然力弱,因而只能抓住他的腰帶,將他緩慢推出水面。他甫得自由,大口呼吸,孰料背后那人似是力竭放手,他又猛地跌回水中,吞了更多的水,意識也模糊了。

    水流仍是急速向前,只這么一會兒便漂出里許。過了一陣子,他身子一輕,似是出了水,隨即又被人磕磕絆絆地拖曳到高處。他仍不清醒,迷糊中感到唇上有什么涼涼的、軟軟的,是有人正向他口中吹氣。他昏沉中只覺雙唇上的觸感極為怡人,不由得追逐著去吸吮舔舐。那人離了他雙唇,按壓他胸腹,他哇的一聲,吐出許多水來,意識方才逐漸清醒。

    他張睫看時,只見天已暗了,自己躺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耳邊仍是浩浩漢水的奔騰之聲,眼前卻有一個鬢發皆濕,著一身胡服的美貌女郎,抱臂看著他。他勉力起身,仍覺渾身乏力,喉間痛澀:“是小娘子救了某?”

    那女郎頷首。李適之心中一顫,只覺對方抿著嘴唇、不欲多言的冷淡姿態很美,美得卓然。他素性昂揚,此刻卻沒來由地有些氣弱,只覺自己周身盡濕的樣子必定狼狽極了。他輕咳了一下,欲待說話,又猛然想到方才唇上那冰涼柔軟的感覺,定是女郎的雙唇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神色尷尬。

    女郎又道:“郎君綢衫錦帶,應是有來頭的人,想必有仆從來尋你,你也不必怕迷路。妾身告辭了。”言畢,便起了身。

    李適之急道:“小娘子緩行。活命之恩重于泰岳,某……”一語未畢,意識到女郎發音吐字乃是長安音韻,驚喜道,“小娘子是長安人?”

    “長安人?”女郎微微一頓,才點了點頭,“妾身出來久了,要回去了。”李適之拱手:“某現刺通州,卻也是長安人。不知小娘子家居何坊何里,還請示知,以便某上門酬謝。”他平素不喜言及自身官職,此刻卻怕這女郎就此離去,因而直言自己乃是通州刺史,也是望她求報之意。

    對方自嘲地笑了笑:“不必了,我沒有家。”

    李適之一愕:“小娘子……小娘子不是長安人嗎?”

    “我也不知我家在哪里。”

    “小娘子救了我,我……”

    “不用酬謝了,你只當我也喜歡喝酒,才來救你的罷。”對方徑自轉身,舉目望著落日光輝,嘴唇微動,似在低聲自語。她說得極輕,他也只聽見了幾個字:“……能救你……誰又能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