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禮物
許憶為了躲許子玉在Siren住了好些天,好在許子玉還沒瘋到跑來Siren繼續(xù)鬧,也許是病勁又過了吧。 陰雨連綿的天氣,雨像是從地上往天上倒落的低溫流星,空氣中有一種散不盡的微妙味道,是青苔、霉斑、打落的葉片、死去的昆蟲、浸濕之后蒸騰起霧氣的土地。 除了來Siren的第一天晚上,許憶沒有再喝過咖啡。 最近每天早上都是桑榆送許憶去諾瓦學(xué)院,祁沅每晚都要留在床邊,早晨待到許憶醒前才離開。許憶雖然在房間里布置了監(jiān)控,但神經(jīng)無法完全放松。只有每天路上這段時間和信任的人待在一起,才有片刻休憩。 雨珠跌落濕云,車廂里充斥著雨天特有的沉悶氣息,車停在遠(yuǎn)離Siren和諾瓦的一頂油綠茂密的樹冠下,“來,手伸出來。” 桑榆沖許憶狡黠笑著,對自己很滿意的樣子,把兩個絲絨質(zhì)地的盒子放在許憶的掌心。 “都做好了!完全按照小憶的設(shè)計圖做的,一點都沒改噢。我這幾天都在熬夜做,累得我都掉頭發(fā)了。”透亮的眼瞳直勾勾討要著夸獎。 “嗯,”許憶揉揉桑榆濃密到略顯凌亂的發(fā)頂,“特別厲害,辛苦你了。” 桑榆和許憶撒了會兒嬌,踩著點把許憶送到諾瓦正門。學(xué)院自動支起了全息模擬罩,校外的煙雨突兀地被一層半圓的透明隔開,進入學(xué)校內(nèi)部,里面是無云的晴天和陽光的氣味。 今天沒有古地球史的課,不會和祁沅碰見。 教室后方,莉納戳戳許憶:“你最近都不回家,那你住在哪啊?外面不舒服,你來我家住嘛。” “在外面有些事情,等我做完事就回家住了。而且,”許憶看向莉納,“你大哥的生日宴就在下周吧?” 莉納有點泄氣:“好吧,最近家里確實挺忙的。你會來吧?我哥上次還說很久沒見你了。” “嗯,我會去的。不過我不就不進前廳的公宴了,許子玉也要去吧,如果我們碰上了萬一鬧起來,可能會給你們家難堪。” 莉納壓低聲音用氣聲說:“嗯......沒辦法,他肯定要來的......噢對了,程枝好像也來。你知道她吧?前段時間突然退學(xué)的那個Omega。說是生了什么罕見病要回家休養(yǎng),很久沒露過面了。” “程枝......”許憶念著程枝的名字,低垂眼睫沉思片刻后擺擺頭。 “我不認(rèn)識她。” - 好像每一次打開自習(xí)室的門,門后都會出現(xiàn)一個陸見山。 日光灑落,淡金色的塵埃彌散在空氣中,陸見山照舊坐在側(cè)對著門口的位置,蜻蜓翅膀一樣忽閃的睫毛雕琢出澄澈寧靜的氣質(zhì)。 “小憶!”陸見山的聲音里掩飾不住欣喜。 澄凈的氣質(zhì)碎成數(shù)片。 許憶關(guān)上門。她每天來自習(xí)室的時間并不固定,但每次來都能看見陸見山擺好最完美的姿勢等著她。甚至每次側(cè)臉的角度和光打下來的陰影都相差無幾,許憶已經(jīng)開始有點佩服他了。 陸見山期盼地看著她:“今天......練習(xí)嗎?” 上次之后許憶就沒有再提過要和他一起練習(xí),陸見山不確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信息素的事情在生氣。 他故意把信息素留在許憶身上就是想挑撥許憶和那個人的關(guān)系,也做好了被許憶責(zé)怪的準(zhǔn)備,但那天之后許憶一次也沒提過,態(tài)度如常,反而讓陸見山心里七上八下的。 許憶跳過他的問題:“可以幫我挑一下禮物嗎?” “嗯?” 禮物?什么禮物,這就送上禮物了?還是小憶給他送?不要臉的東西,他怎么好意思收小憶的禮物? “是裝飾品,我不是很了解Alpha的審美,想拜托你幫我挑一挑。” “好啊。”陸見山笑瞇瞇地欣然答應(yīng)。 他絕對,會挑出最難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