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自殺的老鼠
老鼠死在了自己的巢xue里。 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用一根領帶把自己吊死在浴室里,很奇怪的自殺方法,質樸古老得甚至有一些詭異。 有人在林霖趕來之前就動手了。明明只是錯開了幾天時間,期間他也沒有放松過監視,但就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搶先殺死了他的獵物。 是蟻xue的人做的,很明顯。下手的人也要沒有掩飾的意思,尸體背后的浴室墻上畫著蟻xue的標志。 老鼠是蟻xue的叛徒,從前在蟻xue母巢時級別不低。他叛逃時帶到米南斯星的不止有蟻xue正在制作的某種藥物的樣品,還有一部分機密成員的資料。 而現在,老鼠的巢xue沒有被大肆翻找過的跡象,可本該藏在巢內的樣品和資料都不翼而飛。 是對獵犬和稽查局的蔑視,還是對所有蟻xue叛徒的警告,亦或者是對王室的挑釁。 都有可能。 被偷出來的那些東西,本來是老鼠想用來和王室做交易換取合法身份和金錢地位的籌碼,稽查局私下一直和王室針鋒相對,不愿意王室占了便宜,于是派出了幾乎從不失手的獵犬讓他在王室到米南斯前先找到人,把東西搶先攥在手里。 東西拿到手就立刻把人殺了不給王室留下話柄,最好能讓王室相信是蟻xue下的手。這是稽查局下達的指令。 沒想到現在人是真的被蟻xue清理了,還是在獵犬無知無覺的情況下。 老鼠僵硬多時透著青白色的臉上沒有驚恐,而是一種安詳的幸福神色,大概是被注射了蟻xue的某種藥物吧。 林霖戴上手套微微撥開領帶,尸體的腺體上有一粒很小的針孔,雖然rou眼看不容易被注意到,但不可能在驗尸時被漏看。 也許他不是被勒死然后制造出自殺的假象,而是在藥物的影響下心甘情愿地把死亡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趁當地的治安官還沒趕到,林霖拿出針管插進本就有的針孔抽出老鼠腺體里的一點腺液然后離開現場,沒有留下稽查局插過手的痕跡。 - 黏膩的白色液體沾在衣服上,不久前才換上的長裙又不能穿了。 許憶進了浴室,祁沅還想鉆進去幫她洗,被許憶推出去之后就乖乖蹲在門邊。 淙淙水聲,彌漫開的溫熱水霧隔絕了令人不適的靡亂氣息。許憶捂著臉深呼吸,用這種太過親密的方式接觸Alpha帶來的反胃感已經輕了很多,但時不時閃回的記憶碎片又催生新的情緒。 許子玉、研究所、許衍、地下一層像蛆蟲一樣翻涌蠕動的rou體。 頭靠在冰冷的瓷磚上,降溫讓理智勝過了情緒。 許憶換好衣服推開門,發梢微濕,祁沅蹲在地上巴巴地抬頭看她。 ……真成看門狗了。 “不走嗎?”許憶繞開祁沅坐到床邊,“我要休息了?!?/br> 祁沅跪行過來,歪頭伏在許憶膝上:“想陪您?!?/br> 昳麗溫柔的少年長相,做起這種動作也不違和。 “如果你想留下來,”許憶指了指窗邊的沙發和床腳,“沙發和地上,自己選一個?!?/br> 祁沅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忙不迭移到床腳邊跪著。許憶不管他,自顧自躺下熄滅了燈。 不多時,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祁沅糾結好久要不要偷偷爬上床,他怕寶寶發現了會生氣,但是他真的很想從背后把寶寶抱在懷里兩人一起睡。 離幻想這么近又這么遠,祁沅Alpha的本能和當狗的本能在腦子里打架。 最后他站起身躡手躡腳走到床頭,在許憶額邊的碎發上很輕柔地落下一吻。 晚安,寶寶。 然后又回到床腳繼續跪著。 蓬松柔軟的被褥下,許憶眼皮一顫,搭在黑色手鐲上曲起的手指放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