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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奴[七零] 第186節

    他大哥可真是個多情種,廣撒網,到處耕耘。

    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七八個女人。

    仗著一副好皮囊,不做人事,實在是跟他不受控制的那三年如出一轍。

    范海林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書信全都找了出來。

    還好現在是冬天,衣服里頭藏點東西也不容易被看出來。

    沒等他老子進來,他就趕緊把箱子的銅鎖捏上了,免得被看出來里面少了東西。

    他把信件全都塞在了懷里,手里拿著婚書,跟他老子娘一起去隔壁“算賬”。

    隔壁老孟家也剛剛吃完飯,孟正陽的老子娘都有工作在身,抽空回來招待了一下貴客就準備走了。

    沒想到這時老范家的人來了。

    孟如松趕緊叫住他媳婦孫阿蘭:“你去公社請個假,今天下午怕是去不成了。”

    孫阿蘭在公社當婦女主任,孟如松是公社宣傳口的干員,夫妻倆都很忙,不然也不至于讓老母親刀白蘭去首都幫忙。

    好在夫妻倆上班的地方都在公社,所以去一個人請假就行了。

    孫阿蘭趕緊推上自行車出去,經過劉招娣身邊的時候,劉招娣特地攔住了她:“阿蘭啊,你快去快回啊,孩子們的事可是大事,含糊不得。”

    孫阿蘭對孟恬恬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總歸不是自己生的,小姑子孟繪心也很不客氣,所以她一開始的幾年有些不待見孟恬恬。

    不過她兩個兒子力排眾議,非要把這個小表妹留下來,孫阿蘭又是婦女主任,不好真的眼睜睜看著孩子流落在外吃苦受罪,便默許了。

    這些年其實她暗中幫襯過好多次,孟正陽剛結婚那兩年沒錢打回來,都是孫阿蘭拿自己的工資貼補的,謊稱是大兒子寄回來的,讓孟恬恬安心拿著用。

    只是這些事,孟恬恬都不知道。

    說實在的,孫阿蘭不是一個沽名釣譽的人,她做事但憑良心,之前不待見這個孩子,也純粹是因為孟繪心這個當媽的分文不給太過分了。

    后來她隱約猜到了些什么,便再也沒有給孟恬恬使過臉色。

    至于她男人孟如松,那就是個工作狂,一門心思搞社會主義新中國的思想宣傳,整天拿個大喇叭,翻山越嶺地宣讀偉人的思想和理論,連自己兒子都顧不上照顧,就更沒有心思理會這個外甥女了。

    去年事情鬧起來,夫妻倆才知道外甥女不是親的,而是人家謝家流落在外的寶貝閨女。

    夫妻倆都是嚇了一身冷汗,心說這些年得虧沒有虧待過這孩子,不然的話,謝家追究起來可不得了。

    后來孟正陽和孟少陽兄弟倆都打了電話回來,千叮萬囑,讓他們暫時不要宣揚甜甜的真實身份,說是等時機到了再說,夫妻倆也沒問原因,直接點頭答應了。

    現在才知道,兩個兒子是早就猜到了老范家不會善罷甘休,想多拖延一段時間,等甜甜跟她男人感情好了再鬧起來就不怕了。

    想想也是,新婚的小兩口是很容易拆散的,現在兩個人有了孩子,多了血脈相連的后代做橋梁,肯定就不容易被拆散了。

    孫阿蘭默默捏了把冷汗,得虧兩個兒子都是聰明人,不然的話,這事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她笑著點點頭:“嫂子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劉招娣這才讓開,紅著眼睛看著站在堂屋門口的孟恬恬,鼻子一酸,落下淚來:“甜甜啊,你不認識嬸子了嗎?”

    霍恬恬沒動,也沒說話,只是緊緊地攥著自己丈夫的手,另一只手護著肚子。

    神色平靜,不悲不喜,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劉招娣心里委屈,老天爺啊,這原本是她家的兒媳婦啊,現在弄成這個局面,都怪老天不開眼啊。

    她傷心地嚎哭起來:“你不認我了?你生我的氣?沒幫你管束好你海林哥哥是不是?閨女啊,嬸子離他千里萬里,怎么知道他做的那些糊涂事呢?嬸子心里是疼你的,你不會怨怪嬸子吧?”

    霍恬恬還是不說話,只是下意識地往鄭長榮懷里靠了靠。

    她以前是不討厭劉招娣的,在這個落后的山村,劉招娣也勉強算得上是個女中豪杰,她男人好吃懶做,是她自己一力扛起了養家的重擔,兩個兒子也都培養得不錯,一個爭取到了去礦上做工的名額,雖然累了點苦了點,但一家人吃穿不愁,在這個閉塞的小山村里算條件相當不錯的人家了;一個去了部隊,年紀輕輕當上了營長。

    劉招娣每次去地里干活,看到她跟在姥姥身后幫忙,總會好心送點吃的喝的給她,不過她沒要,因為姥姥說無功不受祿,吃了人家的以后就容易被人拿捏。

    不過雖然她不吃劉招娣的東西,心里還是挺感激這個嬸子的。

    只是她沒想到,范海林是個撒謊精,背叛了婚約。

    更沒有想到,劉招娣會過來鬧。

    她以為劉招娣是個有是非觀有底線的好人,現在看來,是她把人想得太好了。

    她看著越走越近的范家人,忽然特別來氣。

    她攥緊了鄭長榮的大手,直接呵斥道:“嬸子你這是做什么?我有丈夫有婆家,我公公婆婆也都在,你現在上演這一出苦情戲,是想讓我婆家跟我反目嗎?那你可就想錯了,我婆婆對我跟親生閨女一樣,我公公也是明事理的人,我丈夫更是在我最無助最落魄的時候給了我容身之處。我男人給了我一個家,我婆婆是我第一個開口叫媽的人,我這輩子生是鄭家的人死是鄭家的鬼。你要真是疼我,你就該祝我在婆家一切順利,而不是帶著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兒子過來惡心人!”

    “甜甜啊,嬸子不是這個意思,嬸子是覺得,你和海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雖然中間有了誤會,那也是可以化解的嘛。”劉招娣看著義憤填膺的小媳婦,心里很是凄苦。

    這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別人家媳婦了呢?

    這不公平啊。

    她哭得傷心:“甜甜啊,你海林哥哥知道錯了,你就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嗎?你忘了你當初上學,他還幫著少陽接送過你。你去割豬草,他寧可不管自己家的也要先幫你割滿一簍子,送你回來后再去割自己家的。你被同學欺負,你少陽哥哥去跟人打架,是他送你去的衛生所,又把你背了回來。難道他對你一點真心都沒有嗎?就因為他犯了錯,就把以前的一筆勾銷了?”

    “你說完了?”霍恬恬非常生氣,這個劉招娣就是見不得她好過。

    故意的!

    她嗤笑道:“我算了算日子,你兒子在我動身去海島之前就有兒子了,這三年時間也沒少跟這個勾搭跟那個鬼混,我就不信,他一點風聲沒給你們透。結果你們呢,眼睜睜看著我一個人去海島?連送我一趟都不愿意?你是怕到了島上被我撞見他的丑事,有你這個當家長的在不好辦吧?只有我自己過去,才能孤立無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捏著鼻子忍著惡心嫁給他!可惜你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不要我是嗎?也沒有想到,我居然一扭頭就撿了根高枝兒爬上去了!更沒有想到,我居然不是孟家的孩子,我居然有一對厲害的老子娘!你現在后悔了是嗎?晚了!我霍恬恬這輩子都不可能吃回頭草,尤其是你兒子這種情史混亂的臟男人!”

    說著,她抱住了鄭長榮的胳膊:“看好了,這是我男人,我丈夫,共和國的海軍師長,我孩子的爸爸,我霍恬恬最愛的男人!他姓鄭,叫鄭長榮,我霍恬恬這輩子有他就足夠了,絕不會再看其他男人一眼。哪怕你兒子是玉皇大帝也不行!”

    “這是我婆婆,是我第一聲開口叫媽的人,她祖上可是宮廷御醫,她是中醫圣手,一門絕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我,這樣的婆婆上哪里找第二個來?你拿什么跟她比?我勸你們范家不要再癡心妄想了!”霍恬恬空著的手挽住了鄭錦繡的胳膊,一臉的驕傲和自豪。

    炫耀之情溢于言表,氣得劉招娣差點心梗。

    那范鐵柱看不下去了,一把奪了范海林手里的婚書,上前幾步質問道:“你看看這是什么?啊?這可是你跟我兒子的婚書!我拿著這個去部隊要個說法,我就不信了,堂堂師長居然強搶民女,還有臉了他!”

    “我強搶民女?”鄭長榮笑了,“你以為你這婚書有什么法律效力嗎?可笑,我也可以寫一個我和甜甜的婚書,隨便編個在你們之前的時間就行。”

    范鐵柱愣住了,還能這樣cao作的嗎?

    他趕緊看向了范海林:“兒子,這個婚書法律上不認嗎?”

    “應該是不認的。”如果認的話,鳩占鵲巢的那個人就不會肆無忌憚在外面亂搞了,不就是仗著婚書只算民事行為沒有法律效力嗎。

    他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也不用再演戲了,反正他已經把書信偷到手了。

    便從他老子手里把婚書搶回來,當眾撕了:“孟叔叔,正陽哥,我不是來鬧事的,我是來賠罪的。以前的種種都是我不好,也確實是我背叛了甜甜,害她當初被人笑話,差點流落街頭。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把我這幾年跟家里的書信都拿來了,希望能幫鄭師長洗刷冤屈。”

    他上前一步,從懷里掏出書信,交給了孟如松,畢竟孟如松是公社的人,他老子娘以后還要跟他打交道,不敢鬧得太過分。

    而如果他把信交給鄭長榮,到時候他老子娘反倒是沒有顧慮了,畢竟鄭長榮是個師長,當師長的怎么好跟老百姓爭吵推搡呢,到時候吃虧的是鄭長榮。

    他倒是可以偷偷把信拿過來,可要是這么做的話,他就沒辦法化解兩家的恩怨了。

    都是幾十年的鄰居了,他不得不為以后打算。

    所以他必須當眾拿出來,要讓孟如松和孟正陽看到他實實在在改邪歸正的態度。

    他這么做,果然得到了孟如松的賞識。

    書信一封不少地摟在懷里,孟如松看著想撲上來搶信的范鐵柱,冷下臉道:“你搶一個試試,我馬上就磕在旁邊的石凳子上,就說是你推的。我倒要看看,你光天化日之下對基層公職人員動粗會不會判刑。到時候你兩個孫子的前途沒了,你兒子也去不成礦上了,你可別怨我。”

    “老孟,你!!!”范鐵柱到底是沒這個膽子跟孟如松叫板,只得鐵青著臉,認栽。

    打感情牌不成,威脅也不行,難道就要這樣眼睜睜看著這么好的兒媳婦成了別人家的人嗎?

    范鐵柱不甘心啊。

    得,孟如松不是會胡攪蠻纏嗎?他也會,他直接往地上一躺:“招娣啊,你去找三喜過來,就說老孟欺負人,把我氣暈過去了。”

    “爸,你有完沒完?”范海林煩死了,他老子真是個老不羞,這么多年的歲數都長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他生氣了,直接回到家里,找出插秧的秧繩,把他老子捆起來拖回去了。

    一場鬧劇,就這么以范海林的“不孝之舉”而落幕。

    孫阿蘭回來后都懵了,還以為要鬧個天翻地覆呢,沒想到回來后一大家子和和氣氣地在吃瓜子喝茶聽廣播。

    她很好奇,找盧菲菲問了問。

    盧菲菲笑著挽起她的胳膊去了廚房:“小表妹和妹夫情比金堅,哪是他們老范家可以拆得散的。媽你回來得正好,等會我們一起陪小表妹把名字改了,把組織關系轉出去吧。”

    “那行,既然這樣,那就把家里的親眷都請來吃頓飯,好好介紹一下甜甜現在的身份。我再去把玉秀的哥哥jiejie叫過來,也是時候讓她回到自己家里,回歸屬于她自己的生活了。我可不要養間諜的孩子。”孫阿蘭說做就做,跨上自行車出去了。

    第184章 第184章報應不爽(一更)

    北橫嶺依山傍水, 雖然不適合刀耕火種,但卻適合野物生長,因此每到逢年過節, 生產隊都會組織人手捕撈和打獵, 挨家挨戶分魚分rou。

    這是一年當中伙食最好的時候, 百姓平時肚子里沒有油水, 到了這時候, 總算是可以敞開吃上兩頓了。

    可要是一次吃完,又相當舍不得,所以家家戶戶都把分到的魚清洗干凈, 用鹽巴碼上,掛在院子里做成了咸魚, 分到的rou也都熏成了臘rou。

    加上這里冬春兩季氣溫偏低, 所以咸魚和臘rou可以足足保存一整個正月。

    這就導致, 孟家如果想臨時籌辦一場酒席的話, 還是很容易的。

    只要找鄉親們買點就行,比如張三家有五條魚, 那就只買走一條, 李四家有五根臘rou, 那就只買走一根。

    當然,一般人家是舍不得賣的, 肯拿魚rou換錢的一般都是急等著用錢的人家。

    孫阿蘭是婦女主任,自然了解每家每戶的情況, 所以她從公社回來后,便直接找了幾個缺錢用的人家, 買魚買rou。

    至于蔬菜,家前屋后的自留地上就有, 只可惜天冷,地里上了凍,所以直接拔是不行的,得上鏟子挖。

    這事原本霍恬恬要做的,不過鄭長榮見不得媳婦受累,趕緊從她手上把鏟子搶過去了,結果孟正陽整個東道主又從鄭長榮手里搶走了鏟子。

    一時間謙讓爭搶,好不熱鬧。

    院子里嬉笑的聲音傳到隔壁老范家,急得那范鐵柱破口大罵:“龜孫,反了天理你,快把老子解開!”

    范海林不依,今天他就要做個不孝子,他不但不肯解開他老子,還扯掉他老子褲腰上的鑰匙,把院門鎖上不讓他老娘出去。

    大哥范海樹還要掙錢養家,剛剛已經罵罵咧咧地走了,這會兒家里只有兩個老的,四個小的,一個嫂子,一個范海林。

    優勢完全在范海林。

    加上他軍事素養還算拿得出手,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人能從他手上把鑰匙奪走。

    劉招娣急得坐在地上痛哭:“兒啊,你不能這樣啊。你爸也是為你好,這么好的媳婦你不要,你說說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兒啊!”

    “媽,我剛回來那會你還叫我給孟家認錯賠禮道歉,怎么一聽說甜甜的真實身份就變卦了?你好好想想,你這樣做不是害了人家嗎?我可是跟間諜有過牽扯的,就算我愿意,人家爸媽能答應嗎?再說了,人家放著高高在上的師長不要,要我這個被開除出部隊的人?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想想,這可能嗎?”范海林真是崩潰了,他很失望,原來他mama的明智和講理是分場合的。

    一開始以為人家甜甜是間諜的孩子,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還高風亮節讓他去賠禮道歉呢。

    結果現在知道了甜甜的真實身份,立馬就變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