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 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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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長榮輕輕地?fù)е募绨颍浪|動了愁腸,知道她想起了孤苦無依的童年,心疼壞了。 只能把氣撒在范海林身上,他白了范海林一眼:“愣著干什么?在前面帶路!” “嗯。”范海林抱著孩子走在前頭,村里有認(rèn)識他的,趕緊湊上來問他:“呦,海林啊,這是誰家的孩子啊?不是說老孟家甜甜沒跟你結(jié)婚嗎?這孩子是誰的啊?” “是我跟別的女人生的。”范海林訕訕的笑笑,“嬸子,我爸媽在家嗎?” “在啊,在的。我去幫你喊。”熱心的嬸子已經(jīng)跑前面去了,嗓門兒挺大,嘴里喊著老范,一溜煙就跑范家去了。 范海林的老子范鐵柱正叼著一根葉子煙,跟在孫子后頭攆雞追狗。 鄉(xiāng)下院子大,老頭子一把年紀(jì)了,跟在后頭吭哧吭哧的,跑得很辛苦。 可人活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子孫嗎,所以他心里很樂呵。 有種含飴弄孫的滿足感。 正高興呢,前頭王二麻子家的媳婦跑了過來:“哎呦,老范啊,你家海林都有孩子啦?動作可真快啊!怪不得不要人家老孟家的姑娘,感情是在外頭有人了。你咋還撒謊說是老孟家的丫頭不檢點,攀上別的男人把你家海林甩了呢。老范啊,你這可不厚道啊,你算算日子,那孩子都七八個月大了,可見海林在外頭早就有人了。” “你懂什么,有人怎么了,又沒有結(jié)婚。我家海林可是堂堂的營長,就算在外頭有人,配她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黃毛丫頭也是綽綽有余了。再說了,讓她白撿個便宜兒子還不好?是她自己給臉不要臉,居然跟別的男人好上了,這種女人,我瞧她不起!都怪我那婆娘瞎了眼,非要給孩子定這門親事,晦氣。”范鐵柱是個尖酸刻薄的老頭子,自從范海林出了事,他就到處敗壞老孟家閨女的名聲。 他甚至捂住了消息,不讓村里人知道他兒子已經(jīng)被部隊開除了。 更沒有提孟恬恬是謝家閨女的事,至于她的師長老子和團長丈夫,更是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透出來。 加上范海林去了小星星島上后就沒有再寫過信回來了,他壓根不知道,人家孟恬恬已經(jīng)改名叫霍恬恬了,人家老子已經(jīng)升了副參謀長,男人也晉升為了師長。 他還沉浸在自己臆想出來的“忘恩負(fù)義的蠢女人”的幻覺里,覺得自己兒子才是天底下最好最值得萬千少女心向往之的青年才俊。 他翻了個白眼,讓王二家的趕緊走,別在這里煩他。 那嬸子卻不肯走:“老范啊,你不會以為我在說笑吧?你家海林都到村口了,懷里抱著一個男娃娃,跟他一個臉模樣刻出來的。你不會連自己多了個孫子都不知道吧?你可真有意思,你家海林在外頭玩得挺花啊,這么大的事兒,居然瞞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你要不信,你現(xiàn)在出去看看,那孩子都會叫爸爸了。” 什么? 范鐵柱還以為王二家的是過來說風(fēng)涼話的,他哪里想到,他真的多了個孫子,更沒想到他寶貝兒子回來了呀。 他立馬丟下院子里的兩個孫子,出去看了眼。 這一看,可把他看傻了。 他的好大兒范海林,真的抱了個大胖小子回來,看月份確實七八個月了,這么一算,早在人家孟恬恬去海島找他的之前,他就有孩子了。 范鐵柱看著越圍越多的鄉(xiāng)親們,驚覺自己的謊言要被拆穿了,臉色很是難看。 他想沖上去問問怎么回事,可是村道很窄,已經(jīng)擠滿了人,根本沒有他挪窩的可能。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這個倒霉兒子,抱著半大小子,跑到他跟前十米開外的地方,仰頭看著站在坡頂山路上的他:“爸,我?guī)Ш⒆踊貋砜茨懔恕!?/br> 說著他看了眼隔壁老孟家,見院子是敞著的,便問道:“正陽大哥回來了嗎?” “昨天晚上剛到,也不理人,好大的架子。”范鐵柱一提到老孟家的人就生氣。 那孟正陽也不知道嘚瑟什么,總政部的了不起哦,可以拿鼻孔看人的。 范鐵柱主動跟他說話他都不理,不像話。 正生氣呢,范鐵柱便看到孟正陽穿著一身軍裝,親自出來了。 軍人的視線落在后面那幾個人身上,喊道:“鄉(xiāng)親們讓讓,我妹子帶女婿回來了,快讓讓,她懷著孕呢,可不能磕著碰著。” 說罷,孟正陽喊了聲院子里的媳婦:“菲菲,快去喊咱爸咱媽回來,就說甜甜帶女婿回來了,人家可是堂堂的師長,千萬不能怠慢了。” 什么?范鐵柱懷疑自己幻聽了。 師長? 誰啊? 他越過自己兒子,看向了山路下方,果然看到一個穿著海軍制服的男人攙著孟恬恬,正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往村里來。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范鐵柱。 他老臉一黑,罵道:“胡說八道,她男人不就是個團長嗎?怎么成師長了?正陽啊,你可不能胡謅啊。” 孟正陽理都沒理他,穿過人群走了過去,先跟鄭長榮互相行了個軍禮,然后才扶著霍恬恬另外一只胳膊:“小妹,你嫂子正念叨你呢,來,慢點。” 孟正陽平時話不多,今天這么熱情,完全是他媳婦提前給他排練了一晚上的結(jié)果。 是的,他家的事,他媳婦說了算。 他媳婦跟他回來,得知范鐵柱的種種作為,很是生氣,卻隱忍不發(fā),叮囑他等表妹回來了再發(fā)作。 發(fā)作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當(dāng)著鄉(xiāng)親們的面,高調(diào)地宣布表妹嫁給了一個師長,人家親爹可是副參謀長了,范鐵柱算個什么東西,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這一招很好使,孟正陽一向沉穩(wěn)持重,又是總政部的人,說出來的話自然可信度極高。 于是這一刻,眾人齊齊驚呼道—— “天哪,甜甜怎么變這么白凈了。” “看來真是嫁了個好男人享福去了,我記得她離開的時候黑的呦,簡直就像地里挖出來的紅薯疙瘩。” “哎呀呀,都說嫁人是女人家第二次投胎,這話一點不假,你們看看海林,黢黑黢黑的,反倒是甜甜,變得白白凈凈,可見人家老孟家找了個好女婿啊,不舍得媳婦吃虧受罪。” “那可不嘛,我早就跟你們說,我那兄弟在信里說范海林被部隊開除了,你們還不信。你們看看他穿的什么衣服,再看看人家甜甜身邊的男人穿的什么衣服,這下該信我了吧!” “還真是哎,海林怎么灰頭土臉的,穿得跟個叫花子似的。” 孟家長媳盧菲菲在這時走了出來,她笑著說道:“是啊老嫂子,范海林犯事兒了,跟間諜糾纏不清,還想設(shè)計弄死我家甜甜的男人呢,好在組織上明察秋毫,把他開除了。正好啊,他的事兒讓我妹夫因禍得福,還從團長升到師長了,我家甜甜小小年紀(jì)就是師長夫人了,可比嫁給老范家不知道好多少呢。這就叫報應(yīng)不爽,天道有輪回!” 第182章 第182章嫉妒眼紅(一更) 盧菲菲一席話, 臊得那范鐵柱無地自容。 不少人都盯著他,明面上是在關(guān)心范海林的情況,實際上是等著看他的笑話。 他這些年在村里可沒少欺負(fù)人, 不就是仗著他有個當(dāng)營長的兒子嗎, 現(xiàn)在好了, 他兒子被部隊開除了, 看他還得意什么。 范鐵柱要面子, 實在是頂不住這么多嘲諷挖苦的目光,氣得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院子里去了。 本來不打算讓范海林這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進(jìn)家門,可架不住他老伴兒劉招娣特別疼這個兒子, 趕緊把沒滿月的小孫女放回?fù)u籃里,出來擋在了院門口, 好叫兒子進(jìn)來說話。 她都幾年沒見過范海林了, 最終愣是拼著被夾手的疼痛, 跟范鐵柱僵持在了院門口。 等她看到兒子懷里還帶了個大胖小子回來, 更是高興得老淚縱橫。 她撲了上去,抱著兒子孫子失聲痛哭:“兒啊, 你可算回來了, 媽想死你了啊。” 老母親倒是沒有勢利眼, 因為兒子被開除就瞧不起他,反倒是心疼得不行, 要把家里打鳴的大公雞宰了給寶貝兒子吃。 范海林把孩子塞到他老娘懷里,小聲道:“媽, 我大哥呢?” “在山上開礦呢。”劉招娣提到這個大兒子就忍不住嘆氣,人是挺勤快的, 干活兒也踏實,唯一不好的就是花心, 嘴巴也臭。 小兒子就不一樣了,小兒子嘴甜,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哄得老孟家團團轉(zhuǎn),愣是把那甜甜閨女跟他定了娃娃親。 只是現(xiàn)在,今非昔比了,老孟家翻臉不認(rèn)人了,不過劉招娣這人比她男人明理多了,她知道是自己兒子不做人事,怨不得人家。 所以她把孫子接到懷里后,便小聲道:“你等會去給老孟家大兒子賠個不是,事情已經(jīng)是這么個事情了,總不能再把幾十年的老鄰居鬧得沒法做了。好在他家甜甜找了個比你強的,也不至于太過上火。你端正點態(tài)度,立正挨打就是了。” “知道了。對了媽,我之前寄回來的書信都收哪兒了?”范海林還是要把最重要的事情先做了。 他想好了,書信全都交給鄭長榮,只要能讓甜甜過得幸福,他就算被千夫所指也沒什么。 再說,事情確實是他做的,他媽說得沒錯,立正挨打就是。 范家老兩口,就劉招娣上了掃盲班識字兒,那范鐵柱是個懶漢,不愛學(xué)習(xí),到今天都大字不識,所以書信都是劉招娣收起來的。 但是鑰匙卻在范鐵柱那里,要問為什么,當(dāng)然是范鐵柱這人毛病太多了,他雖然不識字,可他依舊要當(dāng)范家的主,在家里頤指氣使,在外面吆五喝六。 這就是這個男人最大的愛好。 所以劉招娣還得找范鐵柱拿鑰匙才行。 可那些書信,劉招娣都給范鐵柱讀過,具體什么內(nèi)容他一清二楚,兒子現(xiàn)在不遠(yuǎn)千里回來找這些書信,可見是有大用處的。 而這些書信,真要是被人知道了,其實對范海林很不利。 可見范海林要這些書信為的不是自己。 范鐵柱要面子,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 所以劉招娣需要問清楚了,要走這書信到底有什么用。 范海林還是挺信任自己老娘的,他骨子里的善良,就是來自于他這個事事有主見,但又懂得趨利避害,委曲求全的老娘。 所以,他也沒瞞著,拉著他老娘,去院子門口小聲說了說。 劉招娣嘆了口氣:“兒啊,你這么做是對的,人生在世,哪有不犯錯的?知錯能改就是好事,菩薩也會保佑你的。這樣,你聽媽的,趕緊去礦上把你大哥喊回來,等會吃飯,你們哥倆使勁灌你老子酒,等他喝醉了,媽才能拿到他的鑰匙。” “行,那我去找我哥,媽你看好三省,他會坐了,還會亂爬,得寸步不離人。”范海林松了口氣,他媽果然還是老樣子,內(nèi)心正直,本質(zhì)善良。 他們老范家已經(jīng)對不起人家甜甜了,在這件事情上,說什么也要幫甜甜的男人洗刷罪名才行。 范海林趕緊往后山礦場去了。 一路上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他也都當(dāng)沒看見。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生產(chǎn)大隊的隊長攔住了他。 這是個在村里挺有名望的老隊長,今年五十多了,當(dāng)初范海林參軍,就是他舉薦的。 他哪里想得到,范海林居然會犯下大錯,被部隊開除了呢。 老隊長恨鐵不成鋼,看到范海林開口就罵。 范海林也不解釋,只低著頭,跟個龜孫子似的站在那里聽訓(xùn)。 氣得那老隊長抬手給了他兩個腦崩兒,痛得他眼淚都流了出來,他也知道自己對不住老隊長的舉薦之恩,只得噗通一聲給人家跪下了:“三喜叔,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您放心,從今往后,我一定踏踏實實做人,堂堂正正做事。三喜叔,您別生氣,為了我這種人,犯不著。” “你呀!!!”劉三喜是劉招娣的同族侄子,但他又娶了范鐵柱的同族堂妹,所以他們這復(fù)雜的聯(lián)姻關(guān)系里,各論各的。 范海林管他叫叔,他管范海林的媽叫姑。 還挺滑稽的。 劉三喜嘆了口氣,叼上葉子煙,雙手別在身后,長吁短嘆地走了。 這一罵一打一跪,引來更多的人圍觀,范海林臉上火辣辣的,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山上去。 他大哥范海樹隨他老子范鐵柱,也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哪怕是親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