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 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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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訴他罪狀的人是溫長空手底下的紀律檢查委員, 證人則是左輝和許秀文。 這個左輝,還真是賊心不死, 仗著左白洋在云南依舊關系龐大, 暫時動搖不得, 愣是跟專案組的一個人攀上了關系。 但是鄭長榮懷疑, 專案組的人應該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釣魚執法, 讓左家自己露出馬腳。 所以這戲, 他得配合著演下去。 他全程保持沉默, 包括許秀文反水,指責他害死了她的jiejie, 他全都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 他只是好奇,范海林怎么沒過來, 這樣的罪名,離了范海林這個苦主的指控, 也不夠有說服力啊。 等司令宣布了他停職的處理決定,等他從革委會大院出來了, 才找到機會問了問張華。 張華最近都在革委會這邊幫忙,并不清楚范海林的去向,不過她有個猜測:“我估計他不會助紂為虐的,我在島上的時候跟他時不時能說上幾句話,他說他這輩子活著最大的愿望就是贖罪。既然是贖罪,他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作偽證呢?要不你自己去島上找找他?” 鄭長榮覺得也好,雖然天黑了,但天黑了路上人少,倒是更隱秘一點。 他便直接往小星星島去了。 范海林正在生火做飯,他一開始并不懂得照顧孩子,現在倒是熟練多了。 許秀文和左輝離開島上做壞事去了,這事他也知道,不過他想跟過去給鄭長榮洗刷罪名的時候,船夫卻拒絕了讓他離開。 可見船夫已經被左輝收買了。 他沒有辦法,又不能把孩子扔下不管,這才留在島上,等著革委會那邊來人。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鄭長榮。 范海林還挺意外的:“秀文她真的聽左輝的擺布,真的指控你了?” “嗯。你手上有沒有什么證據,最好能證明是你自己放棄了跟甜甜的婚約。”鄭長榮雖然知道司令是在演戲,但他還是要做萬全的準備,給自己洗刷罪名。 范海林倒是可以直接作證,但是經歷過許秀文的反水,鄭長榮還是覺得有紙面的證據更靠譜一點。 范海林點點頭:“有,我給家里寫過信發過電報,里面還有我和嬌嬌的合照,應該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不過你估計拿不到,哪怕甜甜自己去要也是白搭。” 范海林清楚自己父親的為人,他知道霍恬恬嫁給鄭長榮后,曾揚言要報復鄭長榮和霍恬恬兩口子。 這事只能他親自出面。 鄭長榮琢磨了一下,也好,反正要去北橫嶺辦事,正好把范海林帶上吧。 便叮囑他收拾好東西,最遲后天就來接他一起走。 范海林不太放心,提議道:“你大晚上過來,左輝肯定很快就知道了,你還是現在就把我帶走吧,免得到時候我連船都沒有,想逃也逃不掉。” 也好,鄭長榮便以協助調查為名,把范海林帶走了。 這么一來,島上就剩下謝玉秀一個人了,至于阮嬌嬌和苗金花,這母女倆還在醫院呢,暫時不會回來。 讓誰照顧瘋瘋傻傻的謝玉秀就成了問題,鄭長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謝玉秀也帶上,正好把她送回屬于她的地方去,免得她在眼皮子底下惡心人。 也是時候讓她嘗嘗北橫嶺的人情冷暖,看看她的間諜老子娘能給她什么樣的“美好生活”了。 今晚他先把范海林和謝玉秀安排在了沈舟那邊,回來后跟霍恬恬商量了一下回北橫嶺的事。 “明天就走?”霍恬恬很意外,不是說后天嗎? “對,明天就走,我回來的時候,司令叫朱向前給了我一封密信。”鄭長榮把密信拆開來,跟自己媳婦一起看。 果然,司令這么做是為了麻痹這些禍害,叫鄭長榮想辦法聯系一下云南那邊的中調部的成員,最好是借著這次的事,把左白洋一起給辦了。 密信里還有最高級別的“介紹信”,上面蓋了大軍區的戳,全國各地,暢通無阻,是一種等同于萬能通行證的東西。 密信的末尾,司令叫他不用顧慮什么,停職只是做做樣子,期間可以盡情離開島上去辦事,時間不限。 這個時間不限很好懂,意思就是什么時候鄭長榮回來,什么時候這邊收網。 所以,是簡單的把島上的勢力拔掉,還是一口氣連云南那邊的一起搞定,就看鄭長榮能不能找到什么致命的證據了。 信里還夾著一封信,是寫給湛江潛艇總隊的大隊長的,讓對方給鄭長榮安排一輛軍用卡車,方便在后廂多帶點人上路。 這是把方方面面的細節都幫鄭長榮想好了,鄭長榮很是感慨,難怪人家能做司令,哪怕是派他出去跑腿,也都做到盡善盡美,讓他區區一個師長能感受到無微不至的周到和關懷,實在是很懂得籠絡人心啊。 他得學著點。 既然這樣,霍恬恬也就不耽誤了,只是這么一來,寶寶衣似乎只能等回來再準備了。 她怕自己在路上無聊,把院子里的毛線團收了起來,準備在路上給孩子織毛衣。 再買點鉤針什么的,試試鉤點小帽子小鞋子,反正婆婆也在呢,不會的就找她請教。 第二天,鄭長榮被停職的事情卻并沒有傳開,部隊這邊只知道謝振華被臨時安排過來代理一段時間的師長,至于鄭長榮干嘛去了,沒人知道。 鄭長榮等到老太太帶著白志毅過來,這才叫上范海林謝玉秀,領著自己媳婦和謝鐘靈,一起離開了島上。 因為他親自陪著媳婦,裴國慶就不用去北橫嶺了,而是被安排過來照顧霍潤家。 至于沈舟,則被鄭長榮當做了留在島上的眼線,讓他有事就去找謝振華和胡偉民他們。 臨走前,鄭長榮找到了胡偉民,讓他盯著點胡家那邊,尤其是要看緊曲卓婷,這個女人不安分,不達目的怕是不會罷休的,他不在島上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胡偉民已經從丈母娘那里知道了曲卓婷做的齷齪事兒,他本打算找個機會警告她幾句的,現在聽了鄭長榮的意思,還得再緩緩。 他不是很理解:“怎么,難道要等這事鬧得所有人都知道才好嗎?我倒不是心疼他,我是怕以后會影響我和鐘靈的孩子。” 雖然他們倆剛結婚,孩子還沒影呢,但這一重顧慮是對的。 鄭長榮自有計較,他叮囑道:“如果曲卓婷真的得手了,你可以抓jian,但只能抓你老子,別抓曲卓婷,更不能讓你二哥知道。你老子的事等我回來我處理,你現在不要鬧得太狠。” “你的意思是,曲卓婷那邊你還有別的安排?”胡偉民哪里想得到曲卓婷會是這么一個人,現在他就一個想法,趁早讓這個女人滾遠點。 可他二哥未必愿意,這才是最麻煩的。 所以他的計劃就是帶著他二哥一起抓jian,現在鄭長榮說不行,他也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鄭長榮笑笑:“安排談不上,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之,先別讓她鬧出什么幺蛾子,一切以穩定為主。” 胡偉民點點頭,行吧,按著謝家的關系他是鄭長榮的姐夫,可按著社會閱歷和真正的本事來看,他在鄭長榮面前就是弟弟。 鄭長榮說的,他照做就是了。 中午過了飯點,島上不少人都在午休,鄭長榮便挑選了這個路上行人最少的時間離開了海島。 他和他媳婦,加上他爸媽是四口人,再算上謝鐘靈,范海林和謝玉秀,以及范海林懷里那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共七大一小,齊齊上了船。 范海林當爹還算上道,知道孩子路上沒奶喝,便拜托鄭長榮提前準備了一些煮雞蛋,弄個小碗和勺子,溫水沖開蛋黃,喂糊糊給孩子吃就行。 吃的好解決,拉屎拉尿才是問題,他倒是帶了尿戒子,只是路上不方便,還不知道要怎么換洗。 霍恬恬見狀,拽了拽鄭長榮,去船艙一角說話:“狗蛋兒那里有個叫紙尿褲的東西賣,不用換洗,尿了拉了直接扔。等會你拿給他,就說是從國外走私的貨船上繳獲的。” “行。”鄭長榮很快提著一包紙尿褲出來,沒買多,先買了十片一小包,看看好不好用。 范海林聽他說完這東西的用處,還挺感激的,解開尿布準備用用看,沒想到他兒子直接滋了他一臉的尿,把鄭長榮都看樂了:“這小子挺孝順啊,知道你渴了吧?” “習慣了。”范海林訕訕的,十次換尿布總有三五次被尿,這就是男孩子的壞處。 那玩意兒一翹就是個灑水壺。 鄭長榮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但他是學裁縫的,本來就心靈手巧,居然比范海林動作還嫻熟。 他幫著范海林的兒子把紙尿褲套上,好奇道:“這孩子叫什么?” “叫范三省。” “吾日三省吾身的那個三省?”鄭長榮倒是挺意外的,范海林自己想悔過沒問題,給孩子叫這名字就有點不厚道了,回頭同學要笑話孩子的吧。 不過這畢竟不是他兒子,他也不好說什么。 范海林點點頭:“是,正好我老家還有兩個侄子,比他大,他排老三,叫三省正好。” 鄭長榮笑笑,沒再說什么。 這孩子七個多月了,已經能自己坐著了,長得像范海林,眼睛雖然小了點,但卻是丹鳳眼,鼻子也很挺翹,將來應該是個帥小伙。 可見當初孟家能給霍恬恬定這個娃娃親,也不算睜眼瞎,范海林確實長得一表人才。 鄭長榮看著人家的兒子,就下意識想到了自己媳婦肚子里沒出來的兩只小龍。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男孩,可一定要比范三省還帥氣啊,不然他這個當老子的多沒面子。 要是女孩,那就不用擔心了,肯定跟她們的mama一樣好看。 鄭長榮無比期待五月份的到來,以至于看向自己媳婦的時候,視線有意無意的總是要瞄一眼肚皮。 也不知道有胎動了沒有。 到了湛江換了卡車,鄭長榮親自開車,往北橫嶺趕去。 先把媳婦改名和洗刷自己冤屈的正事做了,至于左白洋,那屬于能扳倒更好,不能就拉倒的事兒。 他不能因噎廢食。 因為北方還是冬天,所以眾人又穿上了之前厚實的舊衣服。 霍恬恬在最外頭披上表嫂給的那件羊絨呢大衣,格外的暖和。 這一路風平浪靜,霍恬恬安心地在后廂跟婆婆學著鉤虎頭帽。 四天后到達北橫嶺的時候,她看著眼前熟悉的山路,卻感到無比的陌生和遙遠。 在這里生活的十八年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原來人這一輩子,并不是用長度來衡量的,原來生命的意義更在于它的寬度。 在這里長大的十八年雖然很長,但卻極其窄小,生命的長河里,她愿意回頭看看的,只有兩個對她始終如一的表哥,還有那個自己一把年紀,只能帶著她在地里刨食兒的姥姥。 老人家何嘗不愿意讓她做個錦衣玉食的小公主,可是不行啊,農村人有農村人的活法,更何況,孟正陽和孟少陽兄弟倆還有自己的家庭。 能每個月摳出伙食費寄回來就不錯了,其他的,能靠自己雙手努力的,還是要自食其力。 所以霍恬恬從小到大,那真就是一個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鄉下丫頭,割豬草,拌豬食,割小麥,插秧,跟水田里的螞蟥斗智斗勇,摔油菜籽,挖花生,半夜去田間看著水渠有沒有放水放到自家地里…… 樁樁件件,就沒有她不會的。 她跟其他的鄉村小妞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曬得黢黑。 而認識鄭長榮之后的這大半年,她生命的寬度一下子就拓寬了,用廣闊無垠來形容都不為過。 她有了很多很多珍惜她在乎她的人,也有了很多很多自己珍惜和在乎的人。 人生在世,只有親人彼此牽掛,相互扶持,才是溫暖舒心的一輩子啊。 現在她重回故里,不由得鼻子一酸,真好啊,終于苦盡甘來了,終于有了自己的家了,終于不用再站在村口,看著前方的裊裊炊煙,感慨那里頭居然沒有一個是屬于自己的家了。 她沒忍住,扎在鄭長榮懷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