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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奴[七零] 第86節(jié)

    他心里著實遺憾,但也不好說什么。

    倒是胡浩, 自己沉不住氣, 先提了一句孩子的事:“老謝啊, 你說偉民好不好笑,居然擔心自己打架的事被專案組查出來, 不敢出來見人了。我說他想多了,他算個老幾, 人專案組有空搭理他?不過真要是專案組幫我收拾收拾他,倒也是好事。別的不說, 就說他跟著那群不學無術(shù)的鬼混了大半年,我就覺得他挺不成器的。他嘴太笨了, 總是得罪人,遇事又沖動,容易被人拿捏了使絆子。活該他挨收拾!”

    謝振華夾了筷子菜,卻沒有張嘴。

    他把筷子放下,靜靜地看著胡浩,腦子里轉(zhuǎn)過千萬個念頭,最終卻一句話也沒說。

    他都懂的,胡浩這是在明示他不要想兒女親家的事了。

    他也不怨胡浩,畢竟哪有做父母的不為孩子考慮的?

    這事對他的影響絕不會比對陸保國的影響小。

    畢竟陸保國也就是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在搗亂,還不是他親生的,加上他本身是經(jīng)得起組織任何考驗的,只要他立場堅定,組織一定不會為難他的。

    可他謝振華呢,他名義上的前妻和名義上的兩個女兒一起在拖他的后腿。

    阮嬌嬌雖然跟間諜聯(lián)系不多,可她跟范海林勾結(jié)后做的事兒也足夠喝一壺的了。

    而苗金花和謝玉秀,那可是實打?qū)嵉拈g諜走狗。

    謝振華不被牽連是不可能的,區(qū)別只在于怎么處理他而已。

    在這么一個關(guān)鍵時候,誰還愿意跟他家聯(lián)姻,娶他的閨女?

    他甚至都有點擔心小女兒了,也不知道小鄭會不會有想法。

    哎。

    他低頭繼續(xù)吃飯,吃完也沒跟胡浩說話,徑直離開了食堂,趕緊給廣州軍區(qū)的司令員打了個電話匯報情況。

    他給自己扣上了認人不清,偏聽偏信等一系列的帽子。

    盡最大可能,把連帶責任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那邊的司令聽罷,沉默良久才開口:“你這么著急把自己拉下馬,圖什么?”

    “整件事與小鄭是無關(guān)的,他在跟我小女兒結(jié)婚之前,根本不知道她是我女兒,結(jié)婚之后也不知道啊,畢竟我小女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又怎么會未卜先知呢?實際上,我們一家人是在霍教授被解救之后才相認的。司令,拜托了,連帶責任都推在我身上就行,不關(guān)小鄭的事。”謝振華這是要破釜沉舟了。

    大兒子和二女兒都有自己的事業(yè),在各自的崗位功勞都很大,而且離家很早,是最不容易被牽連進來的。

    這幾個晚輩里,最危險的其實是鄭長榮。

    畢竟謝振華器重鄭長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島上的人都知道。

    謝振華嘆了口氣,小女兒這些年受盡委屈,好不容易有個疼她的人,他怎么忍心看到她的日子又急轉(zhuǎn)直下,陷入困窘?

    所以,他得跟司令求情,千萬不要牽連到鄭長榮,他是無辜的,并在整個案子里起到了不少積極的正面的作用,謝振華再三懇求,希望司令幫把手。

    司令斟酌良久,道:“你讓小鄭明天過來一趟。”

    下午鄭長榮回來拿換洗衣服,孟恬恬才知道廣州軍區(qū)的司令員給他派了個任務(wù)。

    她趕緊把手里的筆放下,幫忙收拾了起來:“要去云南?去多久說了嗎?”

    “說是一個月。”鄭長榮大概猜到些什么了,這是準備把他支開,棄帥保卒了嗎?

    其實謝家的事跟他沒多大關(guān)系,他覺得不會牽連到自己的,就算要牽連,頂多也就是背個處分,或者停職留用,再怎么樣天也不會塌下來的。

    可司令員這么安排,用意就很明顯了。

    他把孟恬恬手里的衣服拿走放在床上,隨后牽著她的手,坐在了床邊。

    四目相對,鄭長榮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語言是蒼白的。

    因為他居然找不到任何違抗命令的借口。

    他的心情異常沉重,以至于一句話反反復復斟酌了好幾遍才開口。

    他撫摸著小媳婦的臉蛋兒,紅了眼眶:“媳婦,接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要冷靜,要沉住氣,千萬不要去找專案組的人爭吵,也不要去給老丈人伸冤。”

    “長榮哥哥,你說的我心里有數(shù)。你放心,我一定兩耳不聞窗外事,好好學習等你回來。”孟恬恬眼中也含著熱淚。

    這事昨晚她就跟長榮哥哥討論過了,兩人的意見一致,老謝是躲不掉連帶責任的。

    與其等專案組興師問罪,倒不如老謝主動向組織反應(yīng)情況,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可即便是這樣,老謝也是會傷筋動骨的,到時候還不知道要被人怎么挖苦嘲笑。

    她可以選擇共沉淪,沖鋒陷陣給老謝叫屈喊冤,可那只會適得其反。

    到時候要是一家子都倒下了,誰來為親人遮風擋雨,誰來為她那苦命的老媽爭取一個風平浪靜的晚年?

    只能保住能保住的力量,在驚濤駭浪中留出一個可以喘息的安全地帶。

    而鄭長榮和她的小家庭,便是唯一可以幫爸媽開辟出來的后花園。

    畢竟,鄭長榮跟整件事情是沒有關(guān)系的,甚至他還是受害者,是他及時察覺到了范海林的陰謀,給國家挽回了損失。

    小星星島一戰(zhàn),足以為他正名!

    所以鄭長榮想被摘出去是最簡單的。

    而要把他摘出去,最穩(wěn)妥的做法就是把他調(diào)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

    “一定是咱爸做了什么,不然的話,司令員那么忙,哪有空關(guān)心我一個小小的團長。”鄭長榮心里明鏡一樣的,他把小媳婦摁在懷里,深深地嘆息,“媳婦兒,你不要怕,我媽可是紅色娘子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一定可以保護你不被欺負的。你自己也要多多注意,不要跟任何人爭執(zhí),乖乖等我回來,嗯?”

    “好。”孟恬恬依偎在男人懷里,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鄭長榮當晚就走了,白天的車不趕趟兒,司令員要求他上午七點就到,他只能半夜出發(fā)。

    臨走時他再三叮囑自己老媽,少說少做,少湊熱鬧。

    鄭錦繡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啰不啰嗦,我還用你教?趕緊走趕緊走,別讓我生氣。”

    “媽,辛苦你了。”千言萬語道不盡一句感激,鄭長榮也抱了抱自己的老媽,轉(zhuǎn)身走入了夜色之中。

    沒想到到了司令部,他卻看到龐成秋,裴國慶都在,還有他們團部那個請假的連長。

    司令員真正交給他的任務(wù)并不是所謂的“去云南大山深處尋找更多的失蹤科學家”,而是給了他一張地圖,讓他帶著這幾個請假的將士,一起去北橫嶺,把呂家的人揪出來。

    “這是首都軍區(qū)孟少陽同志發(fā)來的調(diào)查報告,現(xiàn)在,事情即將徹底水落石出,但相關(guān)人員卻失蹤了。小鄭,你的任務(wù)就是把這個呂學良和呂作義找出來,一起帶回首都,請總政部處理。”司令員把介紹信拿給鄭長榮,“這次行動萬分機密,千萬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是,首長!”鄭長榮沒想到司令員另有安排,他趕緊行了個軍禮,清點人馬,準備出發(fā)。

    海島這邊,專案組也沒有耽誤,在他走后第二天就悉數(shù)登島,全面接手這千頭萬緒的案子。

    一時間,海島上人心惶惶,輿論一天一個樣。

    今天有人說,謝師長完蛋了;明天有人說,謝師長還有救;后天又有人說,謝師長離婚離得及時,估計影響不大;大后天又有人說,離婚了也沒用,他跟苗金花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說他不知道苗金花的所作所為,誰信啊。

    議論聲中,眾人看孟恬恬的眼神也變了。

    有眼紅她的,舉報她穿奇裝異服,可鄭錦繡有理有據(jù):“這些衣服裙子都是我兒子做的,每一款都是根據(jù)傳統(tǒng)的服飾改良的,怎么就叫奇裝異服了?難道忘本才叫中國人?難道全面西化才叫現(xiàn)代化?你們這些人實在搞笑,又要西化,又不準人穿時髦的裙子,你們左手打右手,不疼嗎?”

    又有嫉妒她的,舉報她學習中醫(yī),試圖讓糟粕文化死灰復燃。

    可鄭錦繡依舊沖在最前頭:“是我小老太太逼她學的,要清算來找我!”

    還有惦記她和鄭長榮在海邊的小木屋的,舉報鄭長榮侵占共有財產(chǎn)。

    結(jié)果鄭錦繡直接拿出一封租賃協(xié)議,原來那小木屋是鄭長榮問一個老鄉(xiāng)租住的,老鄉(xiāng)去外地讓兒子養(yǎng)老了,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便租了出去。

    一交就是十年的租金。

    還有各種變著法子來落井下石的,不等孟恬恬開口,全都被小老太太一個人給反擊回去了。

    孟恬恬每天坐在屋里埋頭學習,心里又是慶幸又是感動。

    慶幸自己遇到了這么一個明事理的婆婆,感動于她不分富貴貧賤的維護和照顧。

    眼淚落在紙上,將墨跡氤氳開來。

    孟恬恬擦去淚水,提筆繼續(xù)默寫今天的內(nèi)容。

    片刻后,系統(tǒng)有了動靜——

    【小豬豬】:狗蛋兒,好消息!快告訴你宿主,她mama把專案組的人罵哭了,專案組的說要上報中央,結(jié)果中央發(fā)話了,霍齊家同志的要求合情合理,所以對謝振華的處罰僅僅是停職留用,期間工資照發(fā),一切福利照舊。

    【狗蛋兒】:真的?那可太好了!

    第87章 第87章小鮮rou(二更)

    孟恬恬很開心, 老謝只是停職留用而已,都沒有被記過,說明組織上還是挺講道理的嘛。

    其實這事很好判斷, 老謝這些年除了忙部隊的事, 就是在帶著謝玉秀東奔西走地看病, 他哪有空理會苗金花母女。

    至于謝玉秀, 那更是跟他沒關(guān)系, 他被蒙在鼓里,為了這么一個別人家的孩子勞心勞神,他才是受害者呢, 怎么能把謝玉秀做的壞事算在他頭上。

    更不用說,他這些年為了去找mama, 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 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

    只要是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 就絕不忍心苛責老謝。

    可這事畢竟太惡劣了, 一點兒處罰都沒有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所以就弄了個停職留用的處罰,既不至于讓人有話可說, 又不至于真的讓無辜的軍官遭受不白之冤。

    總之, 這件事到了這個地步, 結(jié)果已經(jīng)超出了孟恬恬的預期。

    當然,她非常確信, 老媽在里面肯定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

    她這些天時不時圍觀一下,每次都看到mama懟得那些調(diào)查人員啞口無言的。

    其中有個小年輕, 更是被她罵哭了好幾次,但離奇的是, 這個小伙子非但沒有怨恨老媽,反倒是對老媽起了別樣的心思, 每次看到老媽,都會面紅耳赤,羞答答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這叫孟恬恬很是震驚。

    不會吧,這個小干事看上她mama了?

    還好mama意志堅定,跟他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會留下任何遐想的空間,一是一二是二,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干脆利索,簡直就是孟恬恬心中的女英雄!

    她這會兒高興,又圍觀了一下老媽那邊的情況,這一看,連她都開始懷疑老謝會不會地位不保了。

    但見這個年輕的小干事,拿了一份手抄的資料過來,推開門的時候,卻看傻眼了。

    因為霍齊家上身濕透了,白色的襯衫緊貼在皮膚上,隱約可見里面一件粉色的胸衣,而她面前,那個情緒失常的霍潤家正拳打腳踢,不但把她喂藥的搪瓷茶缸拍翻在地,還把藥片全給扔了,連藥罐子一起,咕嚕嚕地滾到了門邊。

    小干事紅著臉把藥罐子撿了起來,又把地上滾落的藥片一片一片找回來,拿在手上吹吹,這才重新放回了藥罐子里。

    整理完藥片,他搓了搓guntang的臉頰,把資料遞給霍齊家,俯身撿起地上摔落的搪瓷涂層,一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頓時鮮血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