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松樹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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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很寬,鼻梁高而挺拔,還有薄而紅的嘴唇……低頭喝茶時,他修長的大手扣著茶杯,喉結有規(guī)律地滾動著。 鐘黎連忙收回目光,莫名地感覺臉很熱。 不知道是不是這屋子里的暖氣打高了的緣故。 “你是演員?”容凌戴著手套,慢條斯理地剝著一只螃蟹。 這種事兒,一般人做來肯定和優(yōu)雅兩字不搭邊。 可他不一樣,好像做什么都很游刃有余,八風不動,自然就有了雍容的氣度。 鐘黎有點難為情地說:“算不上啦,只是個跑龍?zhí)椎摹!?/br> 這話倒也不虛,她沒正經演過什么劇的主角,連唯一有機會參演的《黑白》也黃了。 她泄氣地嘆了口氣。 容凌抬眸看她一眼,有時候挺難理解的。 她過的好像很不好,可再沮喪的時候也有一種鮮活的人氣。 很難形容這種生命力。 總之,跟他身邊那些人很不一樣。 他見慣了紙醉金迷、浮華奢靡,也見過萬丈高樓平地起又湮滅傾覆,其實很難有什么能讓他駐足多看一眼的。 “都演過什么?”他又問她。 鐘黎覺得他有揭她短的嫌疑,小聲抱怨:“……都說了只是個跑龍?zhí)椎摹!?/br> 容凌卻淺笑著說:“沒事,你跟我說說,我挺感興趣的。” 鐘黎:“……” 這人怎么回事兒呢?聽不出她不想說嗎? “容先生,我們好像不是很熟吧。” “你不說‘咱倆是一條心’嗎?”他輕描淡寫地抬了下眼簾,漆黑的瞳仁里浮著淺淺的笑意。 鐘黎的臉就不受控制地漲紅了。 她在心里暗罵自己,真沒出息,人家不過是隨口一句戲言,就被撩得這樣心猿意馬。 又不由心道,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干嘛?! 她后來還是妥協(xié),不太情愿地說:“演過一部民國劇里女主角的丫鬟,還演過一部抗戰(zhàn)神劇里的……” 容凌靜靜聽著,似乎是在聽什么重要的會議報告,津津有味。 他手里的螃蟹已經剝完了,蟹rou剃得干干凈凈,裝在一個小碟子里。 鐘黎多看了兩眼,假裝喝了口水,默默用杯身將自己面前咬得稀爛的蟹腿擋住。 吃螃蟹也這么講究?他這樣襯托得她很不講究哎。 誰知他把裝滿蟹rou的碟子推到她面前。 鐘黎這才知道,這是給她剃的。 她受寵若驚,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又用小勺子分了一大半給他,又推回去:“一起吃唄。” 容凌微怔,目光落到她真誠的臉上,不知怎么笑了一下。 “沒人說過你很有趣嗎?” 鐘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是沒遇到過跟她搭訕的公子哥兒,他們的眼睛里藏不住事兒,意圖明顯。 可他瞧著并不是那樣浮浪的紈绔子弟。 這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句恭維話罷了。 鐘黎心里七上八下的,有點吃不準他的意思,再好吃的東西都有些淡而無味了。 這頓飯他們吃了快兩個小時。 這在以前,是鐘黎想都不敢想的。 偏偏這頓飯吃得慢條斯理,卻絲毫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 環(huán)境清幽,美食珍饈,還有……她目光朝他望去。 嗯,秀色可餐。 他長得可真好看,比那些圈里的明星都要好看。 容貌還是其次,身上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度,比容貌更吸引人。 后來是他送她回去的,價值千萬的豪車開進破敗的小區(qū),在直徑不到兩米的道路間龜速挪動時,鐘黎多少生出了一些不自在的窘迫感。 車在一棟爬滿爬山虎的居民樓下停住。 他下來,很紳士地繞到這一側替她開門。 只是,抬頭朝樓頂望去時目光稍微停頓了一下:“你住這兒?” 鐘黎似乎聽出了什么弦外之音,面皮發(fā)緊。 她倔強道:“要是我有錢,我也住三進三出的四合院。” 容凌沒有生氣:“別介,我沒別的意思。” 鐘黎也覺得自己過于敏感了,抿了下唇,緩和了語氣說:“謝謝你的飯。” “不客氣。” 她都準備要走了,不知怎么又回頭,卻發(fā)現他還沒離開,抄著手倚在車門上遠遠望著她。 看到她回頭,他約莫是笑了一下的,似乎早有預料。 鐘黎不知怎么,一顆心跳得急促,如細密鼓點在她心尖上不斷敲打。 好在微涼的夜風適時吹來,讓她重歸于清醒。 她飛快扭過頭,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她一樣。 容凌將這一切納入眼底,極淡地笑了笑,轉身上車。 車子很快馳離,沒入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話說】 注:上章女主沒看到男主,男主看到她了。 第5章 初見 年前,鐘黎終于接到了一個戲份比較多的角色,是在一部校園網劇里飾演女主角的閨蜜兼惡毒女配。 但是,正式拍攝那天導演卻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久,眉頭緊皺。 鐘黎一開始還不是很明白,直到去洗手間時偶然聽到兩個工作人員在嘀咕:“這是女配?長得比女主還漂亮啊,她這是素顏吧,都沒怎么化妝。” “不然書冉一直在那兒鬧啥呢?說這個美女演她就不演了。” “也對,這要真播出去,女主角要被群嘲的吧?書冉的黑粉可要樂死了。咱這本來就是小成本網劇,也沒挑多漂亮的女主。” “應該會換人吧。雖然長得漂亮,一點名氣都沒有……” 鐘黎心里大急,回頭就找到導演說自己這個發(fā)型不太符合劇里的形象,愿意主動扮丑。 導演看了她的爆炸頭新造型表示很滿意,女主角也滿意了,拍攝繼續(xù)。 這天有一場戲是在室外籃球場,飾演女主的書冉不知為何心情很差,這一段一直拍到半夜8點還沒結束。 “劉導,我不舒服,我要去車上休息一下。”她煩躁地說。|? 導演連忙賠笑臉,讓人把保姆車開過來。 三個助理一道過來,陪著她上了遠處的保姆車。 “有人捧就是不一樣啊。”劇組一個女配感慨道。 “一直聽說她背后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誰。”另一人好奇道。 “她剛簽了長河影業(yè)你知道的吧?長河是隸屬于長河集團的,老板是誰?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不是吧?厲……”這人捂住嘴,“他不是有老婆了嗎?” “混到這層次的人,身邊誰沒有幾個女人?有老婆算什么?” 中場休息的時間越長,待在室外的鐘黎就越冷。 她的這場戲拍的是夏天,所以她只穿了一件短袖。雖然現在還沒到寒冬臘月,夜間的溫度也快到零下了,冷風吹來,她凍得瑟瑟發(fā)抖。 她蹲在路邊玩了會兒石子,忍不住抬頭朝遠處的保姆車望去。 車內傳來淡淡的黃光,暖氣打得很足。三個助理照顧著書冉,一人在幫她扎頭發(fā),一人幫她煮泡面,還有一人幫她捏肩捶腿。 鐘黎吸了吸鼻子,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好像大冷天被塞了一塊黃連,淡淡的苦澀在唇齒間不自覺溢開。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頭頂傳來溫和低沉的嗓音。 鐘黎抬頭看到容凌時,真的有種在做夢一樣的感覺。 這是距離北京一千多公里的寧市,她怎么都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兒。 因為太過驚訝,她眨了眨眼睛,失神地望著他。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的樣子不太好看。臉上畫滿雀斑、爆炸頭,還搭配了一件土掉渣的花襯衫。 她懊惱極了,有氣無力地問他:“你怎么在這兒啊?” “過來見一個合伙人,他說要請我吃飯,他的小女友正好在這邊拍戲,順道過來看一下。” “哦。”鐘黎點點頭,沒說話了。 她把頭深深地埋到膝蓋里,只希望他快點走。 面子里子在這一刻算是丟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