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趙女士奇怪得很:“我又沒講什么,你說那么多。”什么理發(fā)店開不開的。 蒼天啊……于舟耳后都燥熱了,心里在抖嗓子。 她迅速吃完,紙巾一抹嘴說上去了,如同被解救一般關(guān)上門,跳到床上給蘇唱發(fā)消息。 從沒這么盼過天黑,于舟抓耳撓腮的,總擔(dān)心蘇唱一個人在酒店無聊,或者覺得被冷落什么的。 十點,小別墅安靜下來,客廳也只剩隱約的月光。 于舟下樓倒水,聽見主臥那邊還有偶爾的咳嗽聲,便沒輕舉妄動。十點四十,于爸爸的鼾聲均勻了,她這放心才出門。 輕手輕腳關(guān)上大門,她像被鬼追似的跑出小區(qū),氣喘吁吁地在街邊停住,正要掏出手機打車,扭臉卻在路燈下看見了蘇唱。 于舟又驚又喜,但不消片刻便皺緊眉頭,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說:“你干嘛啊?不是說我過去找你嗎?你怎么知道我小區(qū)啊?” “你打車時說莫奈花園正南門,我聽到了。”蘇唱說。 “那你也不能這么跑出來啊,”于舟有點急,“這大晚上,快十一點了,你人生地不熟的,很不安全的。” 也不知道等多久了。 蘇唱在路燈下安靜地注視著她:“你來找我,不也是晚上出門嗎?” 她們都擔(dān)心對方。 于舟感同身受,便也沒話講了,牽著蘇唱打車。第一次晚上偷跑出來,還挺刺激,于是她沒急著跟蘇唱回酒店,而是興致勃勃地說:“我?guī)闳コ栽蹅冞@的小燒烤吧,特好吃,江城吃不到的。” 蘇唱被她牽著,笑意比話語更輕:“好。” 第67章 后來的于舟終于觀察到蘇唱的特點,通常她在不開心或者孤獨的時候,最依賴于舟。 蘇唱開心時,會有一點幼稚,有一點傲嬌,有一點想要捉弄于舟。 蘇唱沒有那么開心時,會對于舟什么都說“好”,微笑著,溫和著。 只是這些,當(dāng)年的于舟還沒有總結(jié)出來。 2019年的春節(jié)是于舟和蘇唱過得最自由的一個,因為后一年疫情就開始了。蘇唱也沒有想到,從除夕到初四的匆匆一見,不到5天,后來和她的父母分別了整整5年。 小城的深夜不好打車,于舟索性在街邊掃了一輛藍色的電動車,帶蘇唱兜風(fēng),她其實不大會騎,但蘇唱更不會。因此于舟東倒西歪地嘗試,幾次之后上手,自認為很帥地讓蘇唱坐到后排,抱著她的腰。 蘇唱第一次被人帶著兜風(fēng),于舟騎得很慢,烏龜似的,問她:“冷不冷?” 蘇唱用臉貼著她的頸邊,說:“不冷。” “冷的話你就躲我后面,稍微縮著點。”于舟當(dāng)時手都凍紅了,但蘇唱依偎著她,她很開心。 蘇唱又摟緊她一些,輕聲問:“你不冷嗎?” “說實話有點,呵呵,耳朵都快凍掉了。”于舟訕訕地笑。 蘇唱也笑,輕輕地搓著她的耳垂,讓她暖和一點。 蘇唱沒有跟于舟說,大年初三,于舟回老家祭祖的時候,蘇唱他們在陵園。 于舟掉眼淚,蘇唱聽到了,當(dāng)時她mama在稍微里面一點的房間里簽合同,蘇唱一個人站在玻璃門前,看不遠處旁人掃墓時放下的花。于舟很多愁善感,蘇唱怕她覺得大過年的要簽?zāi)沟睾贤瑫嫣K唱難過,因此她沒有告訴于舟,怕于舟再一次蹲下來哭。 但就那么巧,于舟那天也蹲在田邊,因為想蘇唱而掉眼淚。 一個面對一塊塊冰冷雕刻的墓碑,一個背對一個個雜草叢生的土墳。 那時蘇唱覺得,她和于舟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于舟大概是她的眼淚吧,也是她的欲望。 小鵪鶉載著她的月亮來到燒烤攤兒前。也只有小城里能見到這種攤子了,一個小推車,煙火繚繞的,炭烤的香味很濃,也很嗆人,烤了二十來年的小攤販頭發(fā)都白了,皺著油黑黑的臉,用缺了一半的老蒲扇扇火星子。 架子支起的燈被風(fēng)一吹就晃,影子也在四周的小矮桌上晃。 雖然很冷,也很晚了,但仍舊有不少人坐在矮凳上一邊吃燒烤一邊喝酒,吵吵嚷嚷熱火朝天,根本不似冬日。 這里好幾個攤子連著,后面的大棚里還有賣鹵味什么的,當(dāng)?shù)氐慕兴盁境恰薄?/br> 于舟帶蘇唱去的是最好吃的一家,她把小電驢停好,自己的手都快凍僵了,還是捧著蘇唱的手搓,嘴里哈著白氣。 她站在一旁等前面的人拿串兒,一面跺腳,一面跟蘇唱說:“這家我小學(xué)的時候就在了,蜜汁雞翅巨好吃,還有烤豆腐塊兒,里面加的他家特制的蘿卜丁,酸酸辣辣的,哎呀我口水都要下來了。” 說著,她吸了下口水。 蘇唱沒見過于舟說的這類豆腐塊,又新奇又開心,也學(xué)著于舟的樣子,幫于舟搓揉手背,勾勾脖子低頭,輕輕地對著于舟的手心兒哈氣。 “好癢。”于舟縮縮脖子,蘇唱在她冰涼的掌心里親一下。 前面的人走開了,于舟上前拿一個塑料簍子,跟蘇唱說要吃什么就裝進這里面,她們挑了十來樣,于舟遞給老板娘,領(lǐng)好牌子,然后囑咐:“少放辣啊,我們這桌少辣。” 老板娘一看是于舟,很熱情:“哎呀,回來啦?”小姑娘以前念書經(jīng)常來吃的。 “哎,對。”于舟樂呵呵的,看著就喜慶,“過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