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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造神年代(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68節

第68節

    西德尼o布魯門索(sidney blumenthal),著名記者,媒體政治雙棲,典型的“旋轉門新貴族”,兩邊都混得風生水起。華盛頓郵報、衛報、《名利場》有他無數文章;頂尖白左網站“沙龍”(salon)留下他深深的印記——一千八百多篇!他也是克林頓總統的高級顧問,希拉里2008年的競選顧問,克林頓基金會管理人員,克林頓夫妻的私人密友。大家熟到經常串門,孩子們都在一起玩。坊間說法:西德尼是克林頓王朝最得寵的庭臣之一,無限接近核心。

    麥克斯·布魯門索(max blumenthal),獨立記者,臭名昭著的反以狂人,出身猶太家庭。他的新書《歌利亞》(goliath)把以色列比作圣經故事中殘暴邪惡的巨人歌利亞,反抗的巴勒斯坦人比作大衛(圣經中,大衛是以色列最偉大的英雄和國王)。書中還把以色列等同于納粹德國,國防軍等同于黨衛軍,加沙之墻等同于南非的種族隔離。麥克斯認為以色列作為一個國家應該被摧毀,外來的猶太人應該撤離巴勒斯坦,把土地還給主人。

    其它文章的內容可想而知。

    郵件中希拉里的回答,有時候應付下老朋友:

    “麥克斯真棒!”

    “不錯。他現在在哪?”

    有時候熱心歡呼:

    “麥克斯又發招了!命中!”

    “你家麥克斯做的是圣行!”(注:圣行:希拉里的用詞是mitzvah。這是一個猶太教背景的希伯來詞語,大意是正義的事、神的教導。)

    有時候,希拉里真的很嚴肅、很接招:

    “非常有力,非常感人。他有沒有在哪里出版?”

    “請復印五份。去掉西德尼的郵件頭。”(轉發給國務院秘書)

    《觀察者》文章的作者是紐約一位德高望重的拉比(拉比是猶太教士的尊稱,也是猶太社區領袖)。文章措辭極為嚴厲,列舉了麥克斯最極端的反猶言論,質問希拉里立場何在,威脅要重新考慮猶太社區對克林頓家族的支持。

    《觀察者》的老板是誰呢?賈瑞德·庫什納,特朗普的女婿,伊萬卡的老公。猶太人。

    這才是原版的“郵件門”。后來名滿天下的fbi郵件門事件,引爆時間在10月,臨近大選投票。很多人認為希拉里大選失敗,fbi郵件門起了決定性作用。而希拉里郵件最初的泄露,是因為2013年一個ip在俄國的黑客侵入西德尼o布魯門索的email賬號,把郵件亂貼到網上。特朗普陣營隱忍到2016年初選第一天引爆,正當希拉里和桑德斯選戰白熱之時。

    我很不想鉆進昂茨陰謀論的套路,還是忍不住要說:模式和手法太像了!郵件門v.1像是v.2的試水,或者演習。特朗普陣營在2016年的逆境中爆發了驚人的戰斗力,cao作精妙如斯。

    拉比在文中下了通牒:要么父親跟兒子劃清界限,要么主公跟庭臣劃清界限。西德尼顯然沒當回事。他曾經是庭臣,但不是太監。他用自己的豪宅給麥克斯開新書發布會,舐犢之情溢于言表。他的另一個兒子保羅也是媒體人,也反對以色列,只是風格比哥哥溫柔許多。

    2月9日初選第二站,桑德斯在新罕布什爾州以60%的票數大勝希拉里,一時間似乎大廈將傾。然而希拉里靠民主黨對媒體的全面控制頂住了飛刀,消息沒有擴散開。最終,她憑借幕后cao作戰翻了桑德斯。后來在大選中她怒贊以色列,和特朗普爭相諂媚猶太勢力,很難說不是郵件門v.1造成的補救姿態。

    她也確實輸掉了大選,民主黨在21世紀最慘重的失敗。

    左:麥克斯 右:瘋狂的麥克斯

    圖片來源:shadowproof. 2015, mad max: beyond thunderdome(1985)

    在左派圈子里,麥克斯的外號是mad max。這個名字來自大名鼎鼎的廢土電影系列《瘋狂的麥克斯》(緣分奇妙,《瘋狂的麥克斯》前三部都是梅爾·吉布森主演)。英語中mad有兩個意思:瘋狂,或者憤怒。我認為理解成“憤怒的麥克斯”更適合他。

    麥克斯有多憤怒?2020年3月的“通俄門”專題報道中,他向希拉里阿姨致以祝愿:

    “通俄門崩潰之后,希拉里一言不發。我希望她從此再不要說話,最好消失在宇宙虛空之中。想想她對這個國家做下的一切,只有這樣才算伸張正義。”

    2020年的公開采訪中(這次他是受訪者),他這樣形容兒時的玩伴切爾西公主:

    “我眼看她長大成人,變成了一只怪物,一件標準的政治工具——她的家族早就設計好那種工具。她從未規劃過屬于自己的道路,安安穩穩繼承了克林頓基金會和克林頓全球倡議會。她收取巨額報酬為以色列演講;她老公跟高盛ceo一起下注希臘債務,掙黑心錢。切爾西是跟我一代的年輕人。她就這樣按部就班,沒作一點努力去拼出自己的空間。我眼睜睜看著,極度厭惡。”(注:克林頓基金會和克林頓全球倡議會分別是克林頓家族的金錢和政治影響機器。)

    話說到這份上,香火情肯定是斷了。僅僅一年前,好事的媒體還在猜測麥克斯會不會步父親的后塵成為切爾西的庭臣,踏上政壇之路。人與人之間,腦子的長法確實差別挺大。

    麥克斯還預言克林頓家族會出盡一切黒招,破壞桑德斯的第二次競選。那么他是桑德斯的粉絲?不。他曾經自鳴得意:“桑德斯只比其他人好一點點。2016年競選中,我面對面抗議他在巴勒斯坦問題上的立場。他被我們羞辱得軟化了一點,終于承認巴勒斯坦人也是人了。”

    拜登?拜登當選之后,麥克斯在自己的播客網站“溫和叛賊”(moderate rebels)上做了一期專輯,封面是這樣的:

    “什么也不會改變”

    圖片來源:moderate rebels, 2020.11.26 業余p圖:max blumenthal

    圖中的導彈當然是落向中東的。到2020年,麥克斯對政治人物的判斷基本只有一個標準:以色列-巴勒斯坦,你站哪邊?

    大家都站一邊。所以麥克斯雖然自稱左派,美國左派的頭面人物被他踩了個遍,連網紅小清新aoc(alexandria ocasio-cortez)都不放過。因為這位女招待出身的草根政治偶像,網紅時期有不少反以言論,進了眾議院就乖乖閉嘴了。

    所有大佬中,他最恨的還是奧巴馬,而且是從頭恨起。這一點不能不佩服他。麥克斯出身世家,青年時期做競選跟蹤報道,政治嗅覺極其敏銳。“通俄門”專輯中,他報道完機器的丑態,情緒激動,追憶2008年奧巴馬當選之夜:

    “當天我在芝加哥海德公園。那里擠滿各行各業、各種膚色的人民,瘋狂慶祝。我從沒見過哪個總統當選有這樣的盛況。街頭黑人少年紛紛沖進公園,齊聲高喊:‘我們愛美國!’那一天,美國的軟實力登峰造極。當時我在《國家》(nation)雜志工作,密切注意著奧巴馬的動向。《國家》的白人團隊幾乎全體墮入愛河。他們堅信他會力挽狂瀾,拯救經濟,終結戰爭……人們對他的崇拜猶如彌賽亞。但是我知道奧巴馬是個什么東西。他還沒當選,身邊就圍滿了新自由主義怪物。這幫人就是未來的戰爭販子、華爾街狼人、民主黨權力掮客。我記得自己站在公園中央,灰心喪氣,眼前一片黑暗。身邊人群流下激動的淚水。我也想哭,因為我知道所有這些人的希望、這些寶貴的熱情都會被他出賣。奧巴馬會毀掉一切。果然,他上任頭一件事,就是用大家的錢幫銀行家解套。”

    這不是事后諸葛亮。專輯中的訪客aaron matte是他當年的同事,還記得2008年大選夜二人為此爭論。麥克斯一發雜音,慶祝的同事們放下酒杯就散了。

    麥克斯的仇恨目標中,奧巴馬甚至擠不進前三甲。前三甲是以色列、中情局(cia)和機器。從他的報道來看,三者之間不存在清楚的界線,實際上是三位一體。

    ※※※

    麥克斯是含著銀匙出生的。我初識他的時候,他腆著臉向觀眾要錢。

    那是從ur貼出的鏈接跳到youtube“溫和叛賊”(以下簡稱mr)頻道。麥克斯長相文弱,甚至有點面。要錢的時候小眼睛躲躲閃閃,很不好意思:

    “他們都說我拿俄國的錢做假新聞。我保證沒拿,這個節目是靠你們的捐助活著。你要是喜歡就捐點,或者繼續收看。”

    當時我信了。剛剛追查過昂茨如大風刮來一般扔錢,真有點不適應。后來徹底研究了麥克斯,又相當懷疑:他是“今日俄羅斯”(rt)的常客。2015年rt十周年慶典邀請了他;跟他歡聚一堂談笑風生的,是大魔王普京和大美jian。這種場合,哪怕純潔無瑕的車馬費也要拿一筆的。(注:russia today,簡稱rt,是俄國政府控制的國際電視臺。弗林將軍 michael flynn,特朗普政府首任國家安全顧問。2017年因通俄嫌疑,上任4周就被解職。)

    總之我不會給錢,就再看了一篇。開頭五分鐘差點笑死。

    mr節目的基本形式是麥克斯和搭檔本·諾頓(ben norton)主持,專題采訪一位訪客。這一期是關于2021年國會山暴亂,訪客我認識——前cia分析師麥高文(ray mcgovern)。這個怪老頭,在cia干了接近30年,曾經是國家情報評估主任,負責為總統準備每日情報簡報。退休之后變成了政治活動家,追著cia咬。他的事跡和脾氣不用多說,看兩個勛章就夠:2006年,他把退休時獲得的“優異情報勛章”退還給cia,抗議cia酷刑逼供。2013年,他和一群前cia同事飛到莫斯科,給逃亡的斯諾登發了一枚自創的“山姆·亞當斯勛章”。這個勛章專門發給“誠實、正直”的情報人員,造型是幽暗中的燭光。

    上次在網上看見他,還是西裝領帶,風度翩翩。這次他起碼老了十歲,衣衫不整,馬尾長發,臉埋在亂糟糟的白胡子里。活像個藏在地下室畫圈的迫害狂。

    最佳陰謀論形象獎:cia叛徒麥高文

    視頻圖片來源:spiracy facts and the micimatt that truly governs the usa, moderate rebels, 2021.1.15

    講起話來更像:“……國會山警察編制2300人,暴亂那天有多少人執勤呢?400。哇!這他媽怎么回事?該誰負責?應該查得出來吧?嘿嘿,什么叫兆頭……肯尼迪遇刺前發生了什么?他們撤走了安保人員。他弟弟遇刺呢?他們撤走了安保人員。馬丁·路德·金?他們撤走了安保人員。馬爾科姆·x怎么死的?他們撤走了——安保人員。he~~llo!!他們一撤走安保,準有事兒要發生了。”

    咆哮聲嚇人,耳語聲瘆人,邊講邊冷笑,眼珠在厚厚的鏡片后面狂轉。爺爺給孫子講鬼故事,也不會比這更優秀了。

    我馬上想起昂茨陰謀論的有聲書,內容那么勁爆,卻讀得平平淡淡。應該拿給麥高文表演才是絕配!這才幾年沒見,他是被什么嚇瘋了?麥克斯從哪里把他挖出來的?

    我把mr的過往節目拉了一排。老相識很多:麥克·哈德森,佩佩·埃斯科巴,這兩位都是ur的活躍作者。大人物也不少:外交官傅立民(chas freeman),當年尼克松訪華的現場翻譯。他上來就說國務院和cia已經事實合并了,現任國務卿蓬佩奧的反華演說是“撒潑的里程碑”。阿拉斯加參議員格雷沃(mike gravel),此人競選過兩次總統,采訪中從共和黨罵到民主黨……

    這個窮酸的小播客,出乎意外的有料。

    麥克斯有兩塊陣地。mr之外,還有新聞網站“灰色地帶”(the grayzone)。灰色地帶的副標題是“針對帝國的獨立調查新聞”,內容更廣泛,供稿者也更多,但mr才是精華。

    mr的特色,首先是非常復古的調查新聞形式。90%的主題都針對“三位一體”:cia,以色列,機器。每一期都邀請主題事件的當事人,或現場觀察者,或權威專家。

    其次是記者和訪客雙方的坦率激烈。麥克斯的六親不認我們已經見識過了。本年紀輕輕,聲音像女人,以前是“沙龍”的作者,現在卻比麥克斯還激進。他rou身住在尼加拉瓜,和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是尼加拉瓜社會主義政黨,以武裝斗爭起家,與cia支持的右翼武裝進行了多年殘酷的游擊戰爭。目前在尼加拉瓜執政,多次挫敗cia組織的顛覆行動。混在一起,噴起國內的假左派(即整個民主黨和95%的媒體)刀刀見血,從前同事的私人丑事也是彈藥。特朗普、蓬佩奧之流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人類,反而懶得噴。

    訪客們上了節目,好像也被這兩個家伙傳染。印度記者敢把莫迪老仙叫法西斯;厄瓜多爾前任外交部長揭露總統怎樣被cia收買,出賣了阿桑奇。平時洵洵儒雅的哈德森,上了mr是這樣發飆的:

    “911也好,愛國者法案也好,新冠也好,大銀行大公司都等著這一天。他們早就寫好了心愿單,救助法案一來,大家心想事成。媒體談到新冠紓困法案,只敢用奧威爾式語言遮遮掩掩,不敢談數字。我在華爾街干了50年的,給你們數字:不是2,不是4,這個法案和下一屆的垃圾準備印6萬億美元來拯救大企業集團的股票!它們其實不需要救,是需要漲。那么誰不會得救呢?小企業、小飯館、自由職業者,99%的人民。”

    這個訪談是2020年4月。那時特朗普剛剛簽署2.2萬億救助法案,后來又撒了2.3萬億,其中只有不到1萬億跟新冠有關。拜登2021年3月剛剛印了1.9萬億,美股勇攀新高。哈德森真是神算子。估計他也想不到,到2021年6月,新的2萬億基建法案又在試水了。

    所以他在訪談中還冒出一句狠話,作為一個經濟學家等于陳勝吳廣:

    “還不起的債,就沒有可能還。所以大家也不用還。”

    遇到他們之前,我以為真·左派在美國已經滅絕了。對麥克斯做個徹底的人rou,更是大開眼界。他遠遠不止是噴子和鍵盤俠。

    他頭一次在網上走紅,是2009年發布的短視頻:“感受仇恨”。視頻中耶路撒冷街頭的猶太青年大喊大叫,痛罵奧巴馬是“黑鬼”和“恐怖分子”(因為奧巴馬上任三把火,在開羅發表宣言要推進巴以和平)。視頻在youtube一夜爆紅,沒幾天就被屏蔽了。

    2011-2013年他成為中東戰地記者,在西岸猶太人非法定居點和敘利亞內戰難民營中采訪,后來追著“白頭盔”(敘利亞戰地救護組織)調查他們如何給cia充當內線。

    這個階段他就有神預言。2011年他發現以色列占領軍在訓練美國警察,傳授鎮壓示威暴亂的經驗和技術,包括酷刑。他指出:美國警察學了就會用在美國人身上。

    以色列軍隊在占領區的制服技術

    圖片來源:moderate rebels 2020.7.5

    上圖是mr在美國“跪殺”事件爆發后的專題封面。麥克斯出口成章,可以想象他的得意:

    “法西斯主義就是歸家的殖民主義。”

    《歌利亞》成書于2013年,加上2009年挑撥視頻造成的惡劣影響,麥克斯已經把以色列得罪狠了。很難想象2014年他還能溜進加沙,現場調查持續七周的加沙戰爭!幾年后他在mr采訪中嘚瑟:特拉維夫的本·古利安機場號稱是全世界安檢最嚴的機場,看見證件上是猶太人,直接放行。

    猶jian真是占盡便宜。

    于是就有了2015年的《51天戰爭》(the 51 day war)。書中敘述加沙街頭巨大的彈坑,橫掃居民區的裝甲推土機,燃燒瓶對戰坦克。他還計算出以色列國防軍平均每天殺死13名巴勒斯坦兒童。

    哪里亂就往哪里摻和,這是調查記者的本色。但麥克斯和一般記者不同,總是飛奔到三位一體的對立面,定位準確如獵犬。巴勒斯坦、約旦、敘利亞,以色列在哪里動手他就去哪里。委內瑞拉、俄國、香港……cia在搞誰他就采訪誰。他似乎永遠帶著狂怒,不僅是旁觀,經常親身參與其中。在華盛頓報道委內瑞拉使館抗議時,他跟抗議者打架;國會山暴亂時他就在現場,提著大喇叭向暴亂者喊話。

    最有代表性和侵略性的,莫過于柏林“廁所門”事件。

    2014年,麥克斯和另一位記者sheen受德國左派議員邀請,到柏林國會大廈會談。sheen是加拿大猶太人,也反對錫安主義——真的,猶jian就像挖番薯,抓住一只肯定扯出一串。事到臨頭,另一位警惕的德國議員gysi說服同事取消了會議。因為他不想自己的黨惹上反猶分子,而麥克斯“總是把以色列和納粹相提并論。”

    麥克斯和sheen見不到人,立即求見gysi,要跟他辯一辯什么是反猶,什么是反以。雙方辯到激烈處,gysi和另外兩位議員逃出辦公室,兩位記者在國會走廊上以百米速度窮追不舍。gysi倉惶逃進廁所,頂住了門。麥克斯還在外面又推又撞,幸好噸位不夠。

    最后二人被保安帶出去,永遠禁止進入國會大廈。

    麥克斯雖然瘋狂,腦子非常清楚。他從不承認自己是反猶主義者,也不像昂茨那樣全方位地圖炮。猶太人、猶太教、猶太權力組織、錫安主義、以色列,對他來說界線分明。前兩者從來不碰,后三者窮追猛打。面對“反猶”指控時,他如此反駁:

    “把反猶主義和反錫安主義故意混淆,是以色列游說集團的長期陰謀。我就是猶太人。我就反對錫安主義。至于猶太教,與這些根本沒關系。錫安主義者是什么德性你們知道嗎?摩西摩西是猶太教最偉大的先知。的教誨他們可以完全不理,但是逼逼王說什么他們絕對順從。”

    他對“逼逼王”(king bibi)似乎有特殊的感情,花了不少精力搜集他的私人生活、成長經歷。本雅明·內塔尼亞胡是以色列右翼政治的金童。1976年以色列軍隊名揚天下的恩德培機場奇襲戰中,他的長兄作為指揮官沖在最前面,也是唯一陣亡者,成為以色列家喻戶曉的國民英雄。哥哥封神之后,本雅明如同天命在身,從小被當成未來的國家領袖培養。美國和以色列很多政壇大佬都親昵地叫他小名“bibi”。

    哥哥封神之后,本雅明如同天命在身,從小被當成未來的國家領袖培養。美國和以色列很多政壇大佬都親昵地叫他小名“bibi”。

    麥克斯談到他是這種調調:“內塔尼亞胡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猶太,其實是他們家移民時自己改的。原先的姓氏——米萊科夫斯基,是波蘭的。他小時候就是個美國人。長大了也親熱得很,回美國就住在庫什納家里,跟賈瑞德·庫什納睡一張床。”

    聽眾馬上就領悟了,為什么特朗普總是跟內塔尼亞胡睡一張床。

    后來我發現內塔尼亞胡比庫什納大31歲。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再一查,還真有這么回事!準確情況是少年庫什納把自己的床讓給逼逼叔叔,自己睡地窖去了。麥克斯就是這么惡毒,把人家說得像戀童。

    同是猶太人,如此強烈、毫不掩飾的仇恨究竟從何而來?2019年麥克斯最猖獗的時候,美國猶太雜志《評論》(entary)曾經登出一篇討伐文:“被利用的白癡”(useful idiot),專門研究麥克斯這個奇怪的案例。作者也覺得不可理解:麥克斯出道時中規中矩。賓夕法尼亞大學本科歷史學畢業,子承父業做新聞,在左翼媒體《國家》和“沙龍”工作,頭幾年跟他父親一樣專找共和黨麻煩,對國際政治沒什么興趣。2009年他的第一本書《共和黨的蛾摩拉》(republi gomorrah)調查基督教福音派對共和黨的控制,登上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榜,比他后來任何一本書都賣得好。這明明是猶太新貴的坦途大道,他怎么突然就拐上了邪路?

    這個作者一定沒有仔細看mr。在一期節目中,麥克斯自己說得明明白白:“我對以色列態度的轉折點,是徹底研究貝魯特難民營大屠殺(sabra and shatila massacre)之后。”

    ※※※

    1982年黎巴嫩戰爭中發生的貝魯特難民營大屠殺,灼傷了西方一代人的心靈。造就的猶jian也遠不止麥克斯一個,僅在以色列本國就有40萬人游行抗議。我們看一個卷入最深的當事人,以最溫和的形式表達。

    以色列導演阿里o福爾曼19歲時作為國防軍士兵參加了1982年戰爭。二十多年后,他對戰爭中十幾天的經歷完全失憶。于是他走訪了心理醫生和當年的戰友,試圖找回這一段生命。他把一幀幀找回的記憶拍成了動畫紀錄片:《和巴什爾跳華爾茲》。

    1982年6月以色列軍隊入侵黎巴嫩,包圍貝魯特,試圖驅逐盤踞在貝魯特西區的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武裝。在美國調解下,巴解武裝主力離開了貝魯特,但仍然留下大量巴勒斯坦難民。巴什爾是黎巴嫩基督教長槍黨領袖,以色列的盟友。兵臨城下,巴什爾在8月當選總統。9月14日他就被炸彈刺殺。幾乎肯定是巴勒斯坦人干的,雙方血仇升級。

    9月15日以色列軍隊大舉進入貝魯特,包圍了巴勒斯坦難民營區。16-18日,長槍黨民兵進入薩布拉和夏蒂拉難民營,隨即發生大屠殺。據各方不同統計,有762至3500名巴勒斯坦難民和黎巴嫩穆斯林死難,大部分是婦孺。屠殺極其野蠻,伴隨著大量斷肢、剝頭皮、刺字、強jian等殘暴行徑。事后難民營街頭和車輛上隨處可見殘缺的尸體。

    面對國際社會鋪天蓋地的譴責,當時的以色列總理貝京爆出名言:“goyim殺goyim,他們怪在猶太人頭上?(注:”goyim/goy是希伯來語中猶太人對非猶太人的稱呼。某些場合有貶義。一個可以類比的詞是“卡費勒”。)

    福爾曼的電影特意采用動畫片形式,畫面灰黃昏暗,情節破碎支離,一直沉浸在夢游的氣氛中。這是導演親身經歷慘案后的ptsd。但是這部電影就是為了回答“該誰負責”的問題,在這一點上絕不含糊。

    以色列軍隊不僅組織、運輸長槍黨民兵進入難民營,還徹夜向難民營發射大量照明彈。電影中迷亂的華爾茲跳到最后,在場士兵的眼睛看到這些:

    圖片來源:和巴什爾跳華爾茲(2008),阿里o福爾曼

    還通過老戰友的對話直說:

    “當時為什么發射照明彈?”

    “沒有照明彈的幫助,長槍黨的人就無法順利工作。”

    “我們為屠殺照明,就那么看著它發生,和親自動手沒有區別。你的祖父母死在納粹集中營。后來你忘掉了,只因為你無法相信自己干下了和納粹同樣的暴行。”

    圖片來源:和巴什爾跳華爾茲(2008),阿里o福爾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