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身后淮衍已經靈魂散盡,大火轉瞬就將熄滅,等不了了,艷曲沖過去一手揚鞭一手捏焚心訣,干脆燒死。 托著烈焰的手突然被人抓住,離音拉住她帶在身前,單手甩出只玉壺,玉壺飛出的瞬間,雷電結束,時間剛剛好,夢妖被收入其中,身后的大火徹底熄滅,幾人腳下一松回到包廂。 艷曲被離音摟著還未回神,玉耳上前撿起天罰場的收妖玉壺,“沒來得及秘術傳音給你,喊出來怕被夢妖聽見,萬一再用別的什么法器跑了,其實時間是來得及的,沒事吧?” 艷曲搖頭,“是我莽撞了。” 耳邊離音的聲音好像沒有溫度,“不是莽撞,是殺意過盛。” 艷曲猛地轉頭,離音一只手還握著她,下頜上一片刺目的血紅,艷曲驟然瞳孔縮緊,伸手輕輕去擦,生怕再次傷到她,指尖的血跡卻變成更大一片血色,艷曲呼吸急促,拼命地擦,血跡越擦越多。 “艷曲。”雙手被一把攥住,離音掰過手給她看,“不是我的血,是你手上的傷口。” 淡色的雙眼還是純凈到底,只能看見自己的倒影,原來是自己掌心被沒來得及收回的長鞭打傷了,看著被她越擦越臟的離音,艷曲心中涼成一片。 “抱歉,又冒犯你。” “我不覺得冒犯,不用抱歉。”離音的聲音依舊沒有波瀾,手心散發出光暈幫她治好了傷口。 艷曲站起來,不再去看離音血紅的側臉,對一旁傻眼的驕陽扯出一個笑來,“小陽陽看到了嗎,人生七苦,求不得。”她將這三個字在舌尖細細回味,好像已經切實嘗到了苦澀,“求不得,就成了瘋子,害人害己。” 夢妖抓住了,梨落苑里沉睡的人都醒了過來,渾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同喜樓那一桌菜是沒有心情再吃,她們身上臟的傷的都用法術處理過,回紅綃樓的時候沒有引起關注,但帶了玉耳仙君回來,還是吸引了樓里人過來。 霖秋安排給玉耳落座上茶,玉耳四處掃了一眼,人很少。 “她們都出去玩兒了。”艷曲自己倒了杯茶,已經恢復成平日里懶到沒骨頭的炎君大人,窩在軟榻上,“東西給我吧,晚上回來我給她。” 二姐走了,驕陽在意地盯著艷曲手里的東西,那是一盞小巧的燈籠,形狀是個憨態可掬的兔子,再仔細一看,燈芯燃的可是地脈圣火,永世不滅,連手柄都是極北冰玉,這也算是一件上好的護身法器了,手柄上的云紋裝飾甚至是玉耳仙君的私人聯絡信物! 驕陽瞠目結舌,“二姐這是送誰的!” 天漸漸黑了,艷曲躺在昏暗里,驕陽說他半路就遇上了追蹤夢妖的二姐,那些證物才被玉耳帶回天罰場,劉義南生再加個夢妖,這下有他們忙的。 天黑的時候銀兒先來了,忐忑不安拿走了那盞燈,走之前艷曲道,“玉耳只是愧疚,你不用怕也不用有負擔,往后不想見照樣不見,當然該利用的時候也不能忘了她。” 第二個來的是大金。 “畫和外袍,來自玄帝譜。” 大金一句話,艷曲懸著的心也終于死了。 魔界最近三代魔君,玄帝,螣桀,涯燼,依次為父子關系。 當年艷曲一個凡人,膽子究竟是有多大啊。 銀兒見艷曲近來興致不高,貼心帶來一個好消息——小杜先生請吃飯。 她們說小杜先生都是指杜藍橋。 “明天是杜小先生加冠禮哦,下午請我們去如意樓吃飯。上午家族那邊也舉行個儀式,他又擔心吃晚了耽誤我們開張,所以下午吃。”銀兒對大家如此說。 如意樓專做海鮮,在永都也是百年老店了,基本上都是要預約才有位置的,杜小夫子果然是個厚道人。 因為飯定的時間是下午,當天中午大家打算聚在一起少吃些點心墊肚子,點心是老許帶著霜兒她們做的,都是些山楂綠豆之類清爽開胃。 所有人都聚在后院,坐了滿滿一桌,艷曲也叫了離音過來,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親手給她盛山楂果茶。 凝芙神秘兮兮湊過來,“凌晏端了一碗冰綠豆湯偷偷出去了。” 她這一句話重點無數,滿腦子各種魔君艷曲都沒轉過彎來,這事任何一個人做都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換成凌晏…… 艷曲看向大金,大金顯然也聽見了,他仰起頭,避開艷曲的視線。艷曲和凝芙這下子是真被勾起興趣了,對他勾勾手,“來。” 大金用一種慷慨赴死的悲壯表情過來道,“大人,屬下也不知。” 霖秋不知道躲在一邊聽了多久,跑過來問,“凌晏什么意思?” 凝芙捏著下巴,“我今天為什么注意到他呢?因為前幾日咱們去裕鎮,我不是幫大人去買耳墜嘛,看到凌晏找人做了一頂玉冠哦。” 裕鎮手藝人多,玉器做得尤其好,凝芙她們去玩兒的時候確實帶回不少小玩意兒,艷曲也讓她帶了東西回來,送離音的。 但是那是凌晏啊,一根帶子束住頭發的主兒,從來沒見他戴過玉冠。 艷曲問,“什么樣的玉冠?” “白玉的哦,樣子挺特別,應該是定制的,我就記得簪尾是一片桑葉。” 不知不覺大家都聚過來了,梁玉想了想問驕陽,“那日去南海,除了大人托你帶明珠,凌晏是不是也讓你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