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斷崖! 他剛才就在斷崖邊上了! 我慌了,抬腿就想跳。 “怎么回事。”狼哥突然出現,咬著我的尾巴將我甩上去。 我覺得眩暈,大叫,“他掉下去了!楚沛被天雷打了!” “我跟你下去。”狼哥說著原地突然變成了一個男人,抱起我飛下斷崖。 我語無倫次大哭,“都怪我,跑到斷崖邊上,那天雷真的傷的到他,他掉下去了……” 很快,我們在山下找到已經摔得面目全非的楚沛,他的身體變形了,攤在一堆石頭上,大雨兇狠地砸在上面,砸出大朵大朵紅色的花。 我終于徹底崩潰,昏過去。 幾人眼前一黑,已經來到人間,云歸來尋他的轉世了。 那年韓員外老來得子,取名韓書揚。 同日夫人在襁褓中發現一塊冰藍佩,道觀里大師看過,“此乃天賜吉祥,可保小公子一生安順。”小狐貍蹲在樹枝上,目不轉睛盯著屋里的孩子。 人間歲月輕薄,轉瞬即過,韓書揚一天天長大。云歸偽裝成孤女到員外家做工,為大夫人倒洗澡水時幸得近處瞧了他一眼,雖只有月余,眉眼間竟依稀可見當年風采。 韓書揚三歲習文,云歸靠在回廊上閉眼聽著,稚嫩的童音軟糯,“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阿香!你怎么在這兒偷懶,跟我倒臟水去!”廚房大媽揪著云歸辮子拖走。 韓書揚六歲習武……習武……習武…… “欸呦,娘,我腳疼,腰也好酸,脖子疼,嗚嗚”他皺著白白嫩嫩的小臉,一臉可憐相,“娘親,讓我歇會兒吧。” 第二天,員外府又找了個四十多歲的老媽子倒臟水,那也是云歸。 又過四年,這一世的韓書揚十歲,已經長的清朗雋秀,飽讀詩書,四體不勤。某次去戲院看過一次戲后便一發不可收拾,以十歲幼童之軀閉關三日,寫出首場他個人的折子戲,叫賣扇女。 幾日后云歸走進城里最大的戲院,梨落苑。艷曲幾人目送她的背影,仿佛看見大廈將傾,覆水難收, 韓書揚愛上云歸,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云歸講了狐妖的故事給他,韓書揚問她結局如何,云歸眼含熱淚,“她尋到了那人轉世,然后故事就到這里結束吧,好嗎?她一定很累了。” 可她忘記了,這一世韓書揚有父母親朋,不再是那個孤身一人的楚沛。夫人不同意自己兒子迎娶戲子,不惜囚禁韓書揚以死相逼,直到最后云歸用了幻術讓夫人點頭了。 天罰場的統領玉耳對此最是敏感,濫用幻術強行與凡人成親,要依據造成后果的嚴重程度實施懲處。膽大妄為的云歸沒有等到玉耳仙君,先等來了邢月蔓,當年的風神,邢月曼。 婚禮上,幻術被她破了。 驕陽不忍心再看,“夢妖讓我們看這個的目的是什么?” “記得最后一幕是什么嗎?”玉耳問。 驕陽還沒意識到,但艷曲是知道的,“大火燒山,他想一網打盡。” 邢月蔓不想直接殺云歸,而是把她帶回藺山設下禁制,不讓她離開藺山一步,事情鬧大了對她也沒有好處,韓書揚這世結束情劫就算安穩渡過,可以回九重天。 可她沒想到,韓書揚根據云歸講的故事找到藺山去了,這一世他又選擇了藺山,選擇了云歸。 最后一夜,終于到了,當年的藺山眾人還未察覺到風雨欲來,如今夢境中的四人卻嚴陣以待。 天火降臨,整個藺山轉眼已是火海,從入夢開始便置身事外的四人也察覺到了火焰灼燒的切膚之痛,離音先將四人籠罩在寒冰中。 “從一開始夢境里的東西接觸不到我們,現在燒到我們的火一定是夢妖在這里控制的,他就在這附近。”艷曲道,“玉耳仙君,當年你來過嗎,夢妖會藏在哪里?” 玉耳無言,她沒來過,當年所有人都晚了一步,大火中的藺山孤立無援。 耳朵里都是藺山上萬千生靈被烈火灼燒的痛苦哀嚎,空氣中彌漫焦糊味和詭異的rou香。遠處的邢月蔓并沒有滿足于大火燒山,她要親手殺掉云歸,陪云歸一起戰斗的還有那個狼哥和狼叔,火里漸漸帶上血腥味,艷曲呼吸急促起來。 離音是第一個發現的,搭上她的手腕,“怎么了?” 艷曲竭力壓抑鼓噪的血液,附耳道,“賣扇女。” 下一刻,離音破開寒冰,玉耳和驕陽一前一后兩道雷電劈向前方纏斗的狼叔。 這幾日世人慕名來看《一世為妖》,梨落苑沒有再唱《賣扇女》,而《一世為妖》這出戲的唱詞里也沒有細寫賣扇女到底是個什么故事,夢妖不知道,狼叔不在這里,他回去找扇子,死于天火。 11 ? 殺意過盛 纏斗中的狼叔側身躲開,轉眼間用烈焰反撲向幾人,雷電不停,寒冰擋在二人面前防護,姐弟三人第一次聯手,默契尚可。 遠處故事中的主角已經進行到韓書揚身死,回歸神位,淮衍在跟云歸告別。 玉耳暗道糟糕,“淮衍用畢生修為撲滅大火,大火一滅夢境就結束了,我們清醒之前他就能逃走。” 艷曲呼吸急促,“直接打死行嗎?” 玉耳堅定,“活捉。” 話音未落,艷曲已經自腰間抽出一柄長鞭,真天火惹不起,冒牌的還打不過嗎?長鞭裹挾焚心焰呼嘯而去,夢妖不得不暫時收手躲避,玉耳看準時機降下五雷轟頂,夢妖祭出護身法器,但是玉耳出手太快,只來得及護住一半,電閃雷鳴中傳來夢妖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