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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弄潮兒 第11節

    他們還是想少了,魏濤時不時的會進一樣貴的蔬菜,也會進一樣貴的水果,這個他會仔細挑選,哪怕拿貨比正常批發貴一些,也會買好的。

    普通是果蔬,價格貴一些的,必定銷售量小,購買人群少,但在收益上卻是不錯的。

    魏濤母子倆的攤位客流量大,很多人也都習慣了在他們這里買東西,偶爾看到今天有新鮮玩意兒,負擔不起的也就不買了,能負擔起的,偶爾改善一下口味,在他們心中,在這對母子攤位上買的東西,很放心。

    普通人的心理,價值越高的東西,他們越渴望能夠買得放心安心,吃的東西要好吃,買來還不至于上當受騙,也不至于買貴了。

    這就是魏濤培養回頭客的目標,他是太知道了,也就七八年之后,他自己去果蔬生鮮超市買東西,尤其是買一些價格昂貴的水果和蔬菜,必定是心里先認可,我不會挑選沒關系,跟老板打聲招呼,他給我挑,保證貨真價實,我放心,那我偶爾改善一下伙食買個榴蓮買點反季水果和冷門價格昂貴的蔬菜,必定選擇這一家。

    別看果蔬生鮮超市的老板都說屯高檔水果不賺錢,賠錢只是為了店內品種多樣,那是扯淡,實際上大家都熟悉的蘋果梨橘子西瓜香蕉葡萄之類的,利潤是透明的,你有我有大家有,而價格昂貴的稀有品種,你有客源才敢多進貨,才能不必跟普通的商販去打價格戰,可以少賺,必須占有市場,讓別人在我家能夠買得到。

    我有你無,我敢進你不敢,這在競爭激烈的普通物品銷售之中,既是制勝法寶之一。

    魏濤現在水果的銷售,已經全面碾壓蔬菜,遂他開始給一些老顧客在買了水果之余,蔬菜方面,多填一點秤,多抹一點零,充分表現出我和老顧客之間的魚水情,你們捧我的場,我讓你們花少一點的錢買到好的商品。

    今天一車的西瓜,看似大家都有,但魏濤這里卻是跟大家一個價,一大早就把所有西瓜都賣了,看得其他商販很是羨慕,這西瓜品種也沒很特別啊,價格也跟我們一樣,他是怎么做到的。

    何止是他們,身臨其境的周興蓮也是一頭霧水,她想半天也沒想明白,最終只能放棄,形成一個認知,聽兒子的就對了。

    供需關系的變化,是這二十年社會發展潛移默化最大的變化。當下,商販還多多少少有那么點想法,我練攤賣的是民生,吃喝東西每家每戶都需要,我只要價格合理,不愁賣,賺錢是一定的。為顧客服務的想法,其實還很少,像是帶母子倆入門的劉姨,她的想法就是,我賺的就是塊八毛錢,抹零一毛錢還可以,兩三毛不能抹。

    他們的認知中,買貨的永遠比賣貨的多,我只要付出點時間和辛苦,就不必擔心手中的貨物會賣不出去。

    魏濤是深切感知了十幾年后的供需關系,讓出一點小利,讓顧客覺得自己占了一點小便宜,又誠信出售自己的貨物,一來二去,很多逛早市的人,如果閑溜達,那就背手溜達,想要買東西,第一反應就是到魏濤的攤位。你也不必火眼金睛,不必挑挑揀揀,好的就是好的,差一點的那小伙子也會降價賣給你。

    買個香瓜不用嘗,他說好吃肯定好吃。

    今天西紅柿口感好,回去白嘴吃最好。

    很簡單的道理,很簡單的一點東西,真要是有厲害的人,看上一兩天就明白怎么回事,回去之后很輕松就能效仿。只是這小小的果蔬攤位,大家都是賺辛苦錢的,至多是一些耍小聰明賺點歪心眼子錢的,沒有什么真正具有眼光的。

    遂魏濤在水果批發市場有門路這個消息傳回來之后,旁邊一些躍躍欲試躁動的人又平復下來了,那沒辦法,人家有門路,能進到好的水果,這沒法比,難怪他們家總是賣的快。

    是這個原因嗎?有這個因素,不是決定性的。

    ……

    每天貨都賣的很快,周興蓮也絕了白天再去熬一天的想法,除了周六周日之外,平時都是下午兩點多鐘出發,趕上下班時間,再賣一些。

    白天在家,洗洗涮涮,中午能安安穩穩睡個午覺,身體的乏累也補充回來不少。

    周日下午,母子倆上午走街串巷,將所有的貨物都賣光,回家吃個頓飽飯,睡不著覺的魏濤,騎著三輪摩托到城郊的網吧上網。也是無聊,過來找幾個老電影看,跟網友聊聊天。

    一開企鵝,照例,狗春子和大博子又是一連串的信息,知道他沒事只是搬家了幫家里干活,留言之中就多是一些朋友間玩笑式的抱怨,什么你小子脫離群眾了,你小子不參加集體活動了,三劍客這是要分開了嗎?為什么你連最愛的網吧都不來了。

    大博子還祭出了一件法寶:“哪天有時間約一下子,我弄到一個好網站,嘿嘿嘿,叫聲哥,到時候讓你解解饞。”

    魏濤分別給兩人留了言,約了明天下午,在老地方集合。

    沒有手機的時代,約定,就顯得尤為重要,他不擔心兩人看不到,就這倆孫子,一天晚上不出來包宿,保證這一晚都睡不著覺抓心撓肝。

    也給劉磊留言,說明天下午要跟仇博和祝喜春聚一聚,問他來不來,如果來,到技校附近的龍騰網吧集合。

    留言是留言,如果明早看到,再提一下。

    很多已經完全想不起來聊過什么的網友,一些瑣碎的問候詞匯,什么你好,在不在之類的,統一關閉不回復。哪個是現實里的同學也認不出來,沒有備注,沒有照片,大家都是系統圖片外加一天可能要改幾遍的網名,他這個需要跨越十幾年記憶去找尋的腦子,能想起來的沒幾個,都是聯系多的。

    “你怎么好幾天沒來?”

    “游戲你也不上,把我忽悠這個區來,你反倒不玩,我重武和輕武都各滿級一個了。”

    “勵志少年,這么用心幫家里干活嗎?”

    “我問你同學了,他們說你每天樂此不疲的賺錢呢,練攤這么有意思嗎?”

    “我爸竟然讓我幫忙,還是全村幾百口人的長遠大計,我崩潰了,他們竟然說是在大城市見識多,問我村里面那些土地山林,弄個大果園種果樹,能不能賺錢,我懂個屁啊。”

    “你是怎么做到跟長輩和諧相處的,我回家兩天崩潰了,我跑出來了,他們一邊讓我幫他們拿主意,一邊又說我是小孩子所有事都管我。你知道嗎?一百多家,集體出資農果園,竟然只是一個客人隨口一提,我勸他們說不要草率,技術和未來銷售都沒有摸透了,貿貿然就要慌了地砍了樹的弄果園,我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來自‘舞’的信息一大堆,但不是那種在不在,在不在的隨口問候,有時候一天兩三條,有時候好幾天一條,在這些天里她將網絡當成了一個傾訴的窗口,將自己當成了傾訴的對象,有時候看她的留言,還要猜測一些地方話的意思,每當她打出一兩句根本不懂什么意思的話語時,就是她情緒比較激動的時候。

    她可能根本不是想要找人咨詢,只是家里面這些瑣事,沒什么人傾訴,憋在心里有不舒服,有個網友聊的不錯,你也不知道我現實是誰,我也不知道你現實是誰,一些倒苦水或是傾訴的話語,在他這里沒有任何障礙。

    最后幾條信息,讓魏濤愣了半天,直至到家,腦海中還在盤旋,那就像是一個亂糟糟的線團,他總覺得自己抓住了解開的線頭,但又覺得過于不切實際的妄想八字沒一撇。

    “你是路邊練攤嗎?還是家里做批發的。”

    “要是你家做水果批發的就好了,還能告訴告訴我東北的行情,我哪知道,他們還說現在北方種不了的水果,南方種植出來銷路很好,我問他們怎么知道,一個個都說是聽別人說的,也不知道考察市場就開工,我真服了。”

    “你不知道,我家那里地廣人稀,山林也多,挺落后的,一個個想發財都想瘋了,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要開干。不過這也是我們那地方人的特色,敢打敢拼,一村子的莽撞人。”

    “這不,來了一個也不知道誰認識的商人朋友,一通忽悠,什么產銷一條龍之類的,他們還真信了,我一開口,還說我小屁孩懂什么,一氣之下我就跑出來了,反正那些錢都是我哥的,賠了大不了我以后補一些好了,懶得跟他們辯解,說不明白話,一個個瓜兮兮的。”

    魏濤看過之后留言給對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找人問一問,但這運輸等等問題,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想要考察,隨時可以過來,不過大美女要是不來,我可不負責接待,你要是來了,全程接待全程陪同考察,服務肯定到位。”

    網絡日常口花花,回完‘舞’的信息,魏濤沒什么心思上網,坐在那里發呆了半天,關了電腦,結賬下機,回去的路上也是不斷的走神,他第一個線頭,是牽線劉大龍,可這雙方實際都不熟,貿然牽線,可能好事辦成壞事。

    一團亂麻的亂,是他心亂了。

    我有沒有機會?

    是癡心妄想嗎?

    被別人鳴笛驚醒,將三輪摩托停在一旁,狠狠晃了晃頭。

    打住,停,不要再想了。

    在這方面,作為一個普通的重生人士,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魏濤強迫自己必須能夠隨時叫停腦子里的胡思亂想,不然光是想即將舉辦的世界杯,到底四強都有誰八強都有誰,一個個過篩子,都覺得像,又不敢有把握的肯定,那真是越想越亂。

    類似的事情多了,不斷從腦中蹦出的記憶片段,每一個都如同一團亂麻,你覺得自己抓住了,卻又發現好似并沒有抓住什么。

    第20章 你配不上我

    “阿姨,謝謝你。”

    魏濤到家的時候,關錦月腿上放著幾件不算舊的褲子和衣服,按照身形來說,肯定不是自己母親的,想來應該是大姨的。

    又在做心善的大好人了。

    他沒想過提醒,沒想過改變,更沒想過讓母親認清現實,只要自己足夠強大能保護好她就可以,便能讓她始終保持著一顆與復雜社會格格不入的簡單心思單純狀態。

    重塑人生,物質改變只是一方面。

    一個心寬體胖的女人,中年下崗,十年就一副小老太太的模樣,魏濤不想母親那樣,這一世,只要她高興就好,在她的世界里她能夠得到滿足感就好,無論是生活還是感情,做兒子的,做她最堅強的后盾就好了。

    這丫頭,行啊,真能陪母親聊天讓她開心,我這邊不介意成為她掌握命運之前的小小跳板。

    “晚上在這吃啊,阿姨這就做飯去。”

    “阿姨,我跟你一起。”

    “好。”

    魏濤坐在院子里一個小板凳的上面,拿著大的水果刀,給手中的香瓜削皮,大口大口的吃著,里面的瓤更好吃,他也不吐。

    “兒子,晚上小月在家吃飯,你再去買點豬頭rou。”

    “阿姨,不用。”

    “小濤,還吃,趕緊去。”

    魏濤起身,在院中的水盆里涮了涮手,晾衣桿上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好嘞。”

    等到他買了二斤豬頭rou回來的時候,菜已經下鍋炒上了,魏濤用晾曬一天的盆中溫水,洗臉洗頭。

    “給。”

    洗完,毛巾被遞了過來。

    擦拭一下,站起身,看著面前的關錦月,隔著那扇堪稱門簾的劉海,四目相對。

    “多吃點,你太瘦了。”

    關錦月萬萬沒想到他會是說這句話,過了有幾秒鐘,才輕輕的嗯了一聲:“謝謝你。”

    “別謝我,都不容易,我媽一直希望有個小棉襖,既然她喜歡你,沒事多來陪陪她。你也看到了,我們娘倆干活兒,現在日子還不錯,你今年剛上高二,也就是兩年光景,熬一熬會過去的,吃喝穿就別自己花錢了,攢著點,爭取給自己攢夠大學的學費,到時候天高任鳥飛,那才是你一日看盡長安花的世界。想想那日子吧,現在這些,都是毛毛雨。”

    關錦月提起頭,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魏濤,也是她很久不曾有過揚起頭直面一個人的舉動。

    魏濤很隨意的繼續擦拭著頭發和脖頸沒有擦干的地方,面對一個還不太成熟卻已經顯露出大智近妖的家伙,實打實的說,實打實的做,他不想喂不好喂出一只可能會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謝謝。”

    “不用謝,力所能及,多了我也沒那能力,再說,我也不少在你身上賺錢,不是嗎?”

    “不一樣,我不是你,賣不了那樣高價,也賣不出。”

    尼瑪,如果這是十八歲的魏濤,在人家眼里豈不是一個隨意擺弄的小屁孩,這段位,差得多了,現在都有點扛不住了。

    “吃飯啦。”

    在周興蓮的面前,一個是自家長大了的混小子,一個是可憐兮兮的鄰居女孩。

    mama跑了,爸爸整日賭博酗酒,從初一開始,她的學費就都是自己幫著種地、采摘山野菜、附近鄉鄰干零活攢下來的。有一段時間,沒有自行車為了節省車費,她早上天剛亮就從家出發,一路步行去上學。

    聽別人聊,聽關錦月自己說,周興蓮這眼淚是掬了一把又一把,這不,大姐替換下來的舊衣服,看看身形都很瘦,她便要過來給關錦月,上學她就一套校服,那是她最好的衣服,上山采摘和干活兒的衣服,不穿到無法補的程度,她絕不會換下一件,因為她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愿意接濟自己了。

    除了父親,整個城市舉目無親,這樣的人生,一下子激起了周興蓮的憐憫之心,從小到大,她是小的那一個,也因為丈夫的故去生活是最艱苦的,從來都是別人照顧她,說她一個人帶著個孩子不容易,在任何環境下被親朋介紹時,都會是非常弱勢的那個群體。

    是人都有自尊心,周興蓮如果不是個單純心思的樂天派,總是在別人口中是生活艱苦的那一個,她也不好受。

    現在有一個比她辛苦多的人,她也能夠施以援手照顧一二,與其說是大部分可憐關錦月,這個孩子懂事貼心會說話,最開始的時候這個比重并不大,純粹是她也在內心深處,找尋著一種價值存在感。

    吃飯過程中,周興蓮不斷給她夾菜,讓她多吃,不斷說著她太瘦了太瘦了。

    關錦月依舊是那習慣了面對這世界的姿態,微微低頭,讓齊劉海的頭發微微飄在眼睛前面,不會阻擋視線,在她這里不是用來隔離自己將自己關在小世界里,而是用來保持距離。

    她內心不想被憐憫,但無奈現實讓她必須經營好可能被憐憫的人和事。

    她保持著距離,心志堅定,我不怕被人笑話,只是不想自己成為別人品頭論足的對象。屬于我的世界還沒來,屬于我的時代還沒到,忍,等,望。

    她吃的很多,絲毫沒有說我吃不下的意思,魏濤能懂她,而當她視線向上瞟透過頭發縫隙看魏濤時,也知道對方能看懂自己,這么多年了,接觸的人不多,學校內外鄰里周遭,有閱歷的智者——學校老師都未曾看出來的,這個男孩,只是見了幾面沒說幾句話,全然看透。

    關錦月一個人吃了兩大碗,一盤豬頭rou,一盤蒜薹炒rou,一盤醋溜白菜片,三個人吃的一點沒剩,平日里的姿態使得她不必面對不好意思尷尬的境地,反正我低著頭,我不尷尬就沒事。

    一頓有營養的飽飯,關錦月是不敢有絲毫浪費的,更不敢有任何不值錢的矜持去扭捏,全然接受來自別人的這份饋贈。

    沒人知道,在關錦月使用過的作業本上,背面,以她自己能看懂的記錄方式,將所有得自于別人的憐憫和施舍,不管恩大恩小,她都記了下來,她告訴自己,先十倍,再百倍,大學畢業三年內十倍奉還,大學畢業十年后百倍奉還。

    收拾桌子刷碗,關錦月熟練全包下來,周興蓮并不是一個特別勤快的人,看到這個喜歡的小丫頭手腳勤快,也樂得偷懶。

    魏濤則是享受的心安理得,自己的單人床上,翹著腿躺著,翻看著大姨打包送過來的報紙,他要的‘時效’跟報紙本身的時效沒關系,一兩個月都不晚,三兩年才是標準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