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寧涼:…… 甘遂說完,連忙把脖子縮起來。 他心里明白,墨蘅君對宗主一定有著愛慕之心的。 以前,墨蘅君就常常煉制丹藥給宗主滋補身體,提升修為。 最近更是只要提起宗主,他就會不由自主神情溫柔起來。 但天云宗所有人都知道,宗主喜歡小徒弟洛岐……既然宗主自己都搞師徒戀,那墨蘅君喜歡自己師尊,也沒什么吧? “好好修煉,少管這些閑事!”寧涼瞥了他一眼,便大步走向問藥閣。 豈有此理,連小藥童都敢質疑她宗主的威嚴。 問藥閣 一片片草藥生長得如火如荼,今天天氣不錯,初春,帶著暖意的陽光照在回廊下。 墨云笙坐在回廊下看書,陽光安靜地照在他身上,像是籠著一團淡淡的金色光暈。 藥田里的小藥童一邊看一邊竊竊私語。 “咱們墨蘅君看起來可一點兒也不像凡人,像神仙!你們說,墨蘅君將來會不會飛升?” “飛升?墨蘅君這個身體連修煉都難,怎么飛升?不要想太多了!” “那多可惜啊,我總覺得,神仙就該是墨蘅君這樣的。” …… 寧涼穿過藥田時,聽到這些話,心中也贊同了一句。 他確實是神,即便淪落為凡人,也還帶著為神時的矜貴和傲氣。 藥童看見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剛要出聲,寧涼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悄無聲息地走到回廊下,剛要開口,墨云笙便抬起頭,在微暖的陽光下,對她微微一笑。 眉心紅痣灼灼耀眼。 寧涼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來?” “煉藥師對氣息很敏感。”墨云笙輕聲說,“何況是你的氣息。” 寧涼在他面前坐下來:“聽說你身體不好,是怎么了?” “感染了一點風寒,小毛病。”他放下書本,提著一旁火爐上的小泥爐,為她倒了一杯茶。 茶氣氤氳,蒸騰在他眼前,裊裊挪挪地暈染著他如畫一般的眉眼。 甘遂說他吐了三次血,他卻說只是風寒。 “墨蘅君,好好保重身體,我覺得,你還可以成神的。” 墨云笙點點頭:“知道了。”他叫來一個小藥童,讓他準備了幾樣糕點端過來。 看他這個樣子,寧涼無論如何都無法向他提起殷念雪的事情了。 他的身體要是撐不住,那才是罪過。 畢竟他也是要治愈的對象,要是他直接死了,這么重要的反派,系統(tǒng)怕是要把她炸了。 “你這里真清凈,你在看什么書?”寧涼只好找點兒其他話題。 “醫(yī)書。”墨云笙道,“小涼,你是為了殷念雪的事情來的吧。” 寧涼剛端起茶喝了半口,聞言差點兒被嗆住,連忙放下茶杯,一本正經地說:“沒有,殷念雪能有什么事啊?她一直都專心修煉,不和任何人來往。” “她是魔族的圣巫女,從她來天云宗時,我便知道了。”墨云笙微微抿唇,笑得有些無奈,“說起來,她與我和阿陌,算是舊識。” “原來是這樣。”寧涼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是因為她的事情來找你的,不過,得知你身體不好,還是算了,何況,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什么可以實行的辦法。” “其實此事不難。”墨云笙道。 “你不用寬慰我,你如果耗損靈力,這件事還不如不做。” 他和殷念雪兩個反派,她哪個都不想失去啊。 不過,因為她對墨云笙愧疚太多,所以她私心里還是希望能保全他。 至于殷念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墨云笙輕輕搖頭:“不是我,阿陌可以幫她。” “蕭沉陌?”寧涼不解,“他如何幫?” “‘神音’是一件特殊的神器,和容器之間互相可以感應,并不是因為殷念雪的血滋養(yǎng)了容器。”墨云笙緩緩解釋,“而阿陌,他是神,他不像我已經毀去了神骨,他的神骨依然存在。” 寧涼怔怔地看著他。 為何他說道自己已經被毀去了神骨,依舊這么平淡? 連她聽了,都覺得難過。 如果他還有神骨,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人。 “小涼?”看見她發(fā)怔,墨云笙輕輕喊了她的名字。 寧涼回神,忍不住問:“你……在神骨被毀去的時候,不痛嗎?” 墨云笙看著她,片刻之后,他還是笑著:“小涼,這世間,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事事如意,想到得到一些東西,勢必會失去一些,只要最終得到的,是我想要的,就不存在任何遺憾。” “可是……”寧涼微微垂下眼睛,“是你讓我來到這里的,對嗎?你讓寧暖的魂魄離開了,而我才能來到這里,你做這一切,需要付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這么一想,對你不公平。” 墨云笙搖搖頭:“我所求的,也不是公平。” 寧涼還想說什么,身后又傳來了腳步聲,她回頭一看,蕭沉陌一身青衫,慢慢走進來,冷峻的神色在看到她時,也愣了一下。 “阿陌來了,我方才所說之事,正好,阿陌可以幫忙。”墨云笙微笑著將話題轉移。 蕭沉陌坐下來,看了一眼寧涼的神色,皺眉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寧涼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蕭沉陌卻冷冷道:“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墨蘅君欺負你。” 寧涼:? 她看向他:“你最近對我好像很不滿?” “我對你一直很不滿,你今天才發(fā)現(xiàn)嗎?”蕭沉陌充滿譏諷地說,“果然很笨。” 寧涼:…… 不過她一想,百年之后的他都要來殺她了,他現(xiàn)在對她不滿,似乎也正常。 墨云笙苦笑:“阿陌,不要總是口是心非。” 蕭沉陌別過臉道:“我沒有。” 第74章 鳳棲梧桐 看到他這副樣子, 寧涼想起墨云笙所說,需要他幫忙的事情,只能從納戒里拿出兩瓶二鍋頭, 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蕭沉陌皺了皺眉:“這是什么?” “酒。”寧涼說,“你不是最喜歡嗎?” 蕭沉陌看了她一眼,還是拿起一瓶,看著奇奇怪怪的包裝,疑惑地問:“哪里買的酒?” 寧涼胡謅道:“上次去幽冥鬼界, 在鬼市上看見的。” 蕭沉陌帶著一絲絲懷疑,但還是擰開了蓋子, 沒有立即喝, 而是聞了聞, 眉梢微微動了一下。 他喝了一口, 嘴角邊露出一抹笑:“看著不起眼,卻也算得上醇厚的好酒。” 說完之后,他頭頂上黑色的進度條跳了一下, 從90%, 變成86% 寧涼感嘆, 蕭沉陌黑化的原因雖是為了這個世界,然而他酒鬼的人設,還真是屹立不倒。 蕭沉陌喝了酒之后,便說:“你要怎么幫忙?” 兩瓶二鍋頭,就讓他愿意幫忙了? 男人不值錢起來, 真是……令人震驚。 寧涼看向墨云笙, 她其實也不知道蕭沉陌能做什么。 墨云笙道:“凡人無法殺死天神,同樣的, 凡人的力量,也無法毀去神器,尤其是高階神器。” 他這么一說之后,寧涼立刻恍然大悟。 ‘神音’是一件不同凡響的神器,容納它的容器自然也非同一般,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后患,自然要毀了容器,否則,說不準什么時候,容器便能感應到殷念雪體內的‘神音’。 而他們都是凡人,只有蕭沉陌,他神骨未斷。 他依舊是神。 只有他,能毀掉容器。 不得不說,墨云笙的考慮十分周到。 寧涼自己,只想用什么特殊手段,能屏蔽殷念雪的氣息,最好能隔絕‘神音’和和容器之間的感應。 沒想到墨云笙直接一招釜底抽薪,他能成為戰(zhàn)神是有有原因的。 “容器在天云宗被毀,恐怕魔族不會善罷甘休。”蕭沉陌說。 墨云笙但笑不語:“在天云宗,不代表是天云宗的人毀的。” 蕭沉陌一臉正氣地看著他,等著他解釋。 寧涼覺得墨蘅君這樣的人說出陰謀詭計有損他的仙氣,便說:“我們假扮成宿劍莊的人。” 蕭沉陌:…… 他皺著眉,極其不贊同地看著她,但想來想去,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忍氣吞聲地問:“為何是宿劍莊?” 寧涼認真地分析:“夜星現(xiàn)在是北斗仙宮宮主了,我總不能坑他吧?般若教全是和尚,我的頭發(fā)和我的命一樣重要,一根都不能少。” “合歡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