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天籟之音!是天籟之音啊!” “……??”荀錦堯保持微笑,跟風(fēng)鼓掌??此L得美,就什么都原諒他了對吧? 這時醉月樓里走出來個姑娘,以靈力傳音道:“念公子的新曲兒,愿從諸位當(dāng)中選取一位知音,共飲茶暢談,交流作曲心得?!?/br> 人群里登時炸了鍋,姑娘繼而補(bǔ)充:“機(jī)會難得,還望不善歌舞樂器者暫且讓一讓位置,莫要因此敗了念公子的興致與好感。” “這……”眾魔修面面相覷。 皆是奔著頭牌而來,若不慎敗壞自家名聲,便得不償失。沒那個金剛鉆,還攬什么瓷器活兒呢? 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場上散了不少的人。 談及那一系列歌舞樂器,荀錦堯自知一個不會,給他把笛子他只會拿來當(dāng)劍比劃,但…… 他保持得體笑容,步上前去:“我什么都會?!?/br> 這話謙虛不了一點(diǎn)兒,眾人連連回眸,悄聲議論:“快瞧瞧他!這人是個正道的修者呢,誰把他捉來做奴寵的,怎不留心放來醉月樓里大放厥詞?” “哎那可不一定,許是他真有過人的本事呢?但他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一個正道,敢越到我們頭上爭搶名分,到底可是個有主子管教的?” 眾人交頭接耳,打量他的目光變得放肆?xí)崦炼x深刻。 荀錦堯無意望見,莫名生出錯覺,像羊崽子誤入了野狼窩……這群人也忒不收斂,他心中腹誹,只當(dāng)是幽月城風(fēng)氣開放,并未往心里去。 頭牌的念公子是一定要見的。荀錦堯俯首作揖,禮貌不失真誠:“我必不會攪了念公子的雅興。” 醉月樓的姑娘盯他的面容,仔細(xì)瞧了片刻:“也罷,就你了。” 荀錦堯暗暗松了口氣。幸好,比想象中容易太多,原以為樓里會搬把琴出來,讓他現(xiàn)場編一支曲兒呢。 他抬步隨姑娘往漆黑大門進(jìn),身后傳來眾人竊竊的笑聲。 “……”不就是自夸了個什么都會嘛,哪里這樣好笑? 他心中納悶,此時此刻,還傻傻未覺出任何不對的地方。 第215章 一只拐走阿堯的騙子阿念 醉月樓其實(shí)就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花樓,里頭的男子沒一個資質(zhì)平平,容貌,身個,甚至于儀態(tài)風(fēng)度也要被考慮進(jìn)是否能留在樓里的標(biāo)準(zhǔn)。 是以百花爭艷,念公子如何在其中摘得頭牌的? 荀錦堯?qū)Υ诵拇婧闷妗?/br> 若是婁念坐的這個位子他便沒有任何疑問,只不過,單聽對方名字里一個單字就判斷是婁念也未必準(zhǔn)確,他不就跑來求證了。 白日里醉月樓并不開張,荀錦堯也算進(jìn)得一回花樓,斜著眼睛偷偷觀察,見一樓正有些男子圍聚桌前,談?wù)撃罟蛹磁d彈曲兒一事。 耳邊隱約聽見幾個詞匯,“知音”“念公子”“留下”“新來的”“是個正道”……好像還是和他有關(guān)的呢。 離男子們再近些,他就不太好意思再盯著看了。他又不是真來逛花樓的,緊跟幾步,隨樓里的姑娘一路上到醉月樓二樓。 走廊最里,靠左的屋門早已大開做好迎客的準(zhǔn)備。 屋內(nèi)擺了低矮茶桌,桌旁地面鋪了軟墊,不遠(yuǎn)處還擺著方用過的琴。婁念闔著雙目,倚窗而坐,兩片紗簾悠緩飄擺,糾纏他身后被風(fēng)揚(yáng)起的輕軟發(fā)梢。 姑娘輕輕叩著門邊木板:“念公子,人帶來了?!?/br> “哦……”窗邊人單手支頤,目光狀似無意掃了過來,“公子,擅琴嗎?” 眼下還有局外人,荀錦堯做戲做全套:“不單是琴,吹拉彈唱,我樣樣都會?!?/br> ——實(shí)際只會吹,吹牛的吹。 “那太好了,”婁念唇邊挑了挑,單手點(diǎn)在茶桌一側(cè)的軟墊,“公子,請吧?!?/br> 荀錦堯頷首,挪步過去,按他指引坐下。 姑娘已獨(dú)自離去,婁念挽起一邊的袖子,低眸為他的知音斟一杯花茶。 茶水入杯騰起奶白色水汽,荀錦堯隔著水霧靜靜看他,并未打斷制止。 “茶有些燙,還請您慢用。” “……”敬稱倒也不必。荀錦堯看了眼并未接他的杯子,反握過他的手腕:“阿念。” 熟料這一握壞了事。 只聽“哎呦”一聲,婁念小小聲地輕呼,竟將杯子整個兒撒開,熱水潑灑,順著兩人手背蜿蜒透明水跡,凝成水珠向地面滴落。 荀錦堯愣住了:“啊……抱歉?!?/br> 常年習(xí)武的人,手很穩(wěn),反應(yīng)也很機(jī)敏??伤蝗灰晃眨瑓s像是把人驚嚇到了。 他忙去桌上四處找尋能用來擦拭的手絹巾帕,先給婁念擦干凈了,才草草抹掉了自己手背的茶水。 那水如婁念所言有些燙,潑上去再擦掉,手背上留下熱水浸燙的痕跡,透過瑩白的皮膚,粉紅一片。 杯子是婁念拿著,撒到的熱水也更多。但他沒叫喚著說疼,抬起手,手背放在嘴邊吹了吹:“無妨,床底下有只藥匣,公子去取來吧?!?/br> 荀錦堯聽他喚自己的稱呼,心中無奈,但應(yīng)下時沒有猶豫,直接就從軟墊上起身去找東西了。 他熟悉婁念,一年前、尤其初見的時候,與他鬧了別扭的婁念最是喜歡喊他仙長來劃清兩人之間的距離——你惹我不開心了,我連喚你阿堯都不肯呢——打的是這樣的心思。 一年后的婁念也一樣,幼稚的行為,但最戳人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