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另一邊種著盛放的臘梅。

    猩紅的花開在一望無際的白中，在牧云歌身后。

    坐在輪椅上的人表情很冷淡，漫不經(jīng)心的。

    但在林圻言看過來時(shí)，不自覺的唇角上揚(yáng)，眼尾彎起，眸中裝著她的身影，流光溢彩。

    連艷麗的紅都失了色彩。

    林圻言一直覺得這個(gè)形容很俗，但此刻，她真真切切這樣覺得。

    只要牧云歌專注的看著她，再笑起來，其他什么都入不了眼，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了。

    林圻言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好一會兒。

    牧云歌都忍不住問，“言言？”

    林圻言反應(yīng)過來，把紅了的臉埋進(jìn)圍巾，甕聲甕氣，“云歌，我去給你做個(gè)東西。”

    牧云歌看著她跑遠(yuǎn)。

    林圻言找了片干凈的地方，又調(diào)整角度，確保那邊的人看不清她在干什么，自己一扭頭又能看到她。

    然后抓了把雪，在手上捏實(shí)，一點(diǎn)點(diǎn)充盈，手中的雪球越來越大。

    林圻言開始細(xì)細(xì)雕琢。

    手套很厚，每次到細(xì)節(jié)點(diǎn)的地方，都會摳下來一大團(tuán)，很不方便。

    她索性把手套也給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手里的東西逐漸成型，林圻言認(rèn)真端詳了一會兒，完善細(xì)節(jié)。

    確保足夠完美后，把東西放在地上，站起身朝牧云歌走過去。

    牧云歌手中抱著林圻言做的簡易版的暖手寶，見人過來，以為她冷了，伸手去牽她。

    林圻言避開了。

    牧云歌眼里劃過一抹暗色，接著不動聲色抬眼笑：“怎么了言言。”

    林圻言解釋：“我手很涼，不要凍到你。”

    牧云歌頓了一下，笑的更好看：“不會的，我有這個(gè)。”

    她晃了晃那個(gè)玻璃杯。

    林圻言：“云歌，你先等一下。”

    她朝后面快步走去。

    牧云歌就在這里等著她。

    沒一會兒，林圻言就回來了。

    手里攥著兩朵臘梅。

    到牧云歌面前蹲下來，把其中一朵遞給她：“這個(gè)很好看，和你很相配。”

    其實(shí)是不太配的。

    牧云歌氣質(zhì)長相都偏冷，這朵臘梅卻是熱烈明艷的。

    但林圻言覺得這些好看的都和牧云歌相配。

    牧云歌笑著接過來，“謝謝言言。”

    她目光劃過她手里還剩下的一朵，“為什么要摘兩朵？”

    林圻言彎起一雙鹿眼：“這個(gè)等會兒再送給你。”

    牧云歌笑：“好。”

    林圻言又跑遠(yuǎn)了，到剛剛蹲著的地方。

    她錯(cuò)了錯(cuò)身，把手里的一朵梅花碾碎在手心，紅色的汁沾濕她的指尖，有幾滴落在雪里。

    林圻言蘸著汁水涂抹在方才捏好的物什上。

    仔細(xì)又謹(jǐn)慎。

    弄了好一會兒。

    小片的雪花又開始飄揚(yáng)。

    林圻言的帽子上黑色耳朵掛上了雪粒。

    在化之前，她終于做好了，捧在手心里，朝牧云歌走過去。

    連廊下的人看著她一步步走來。

    到她面前，蹲下來，清亮的眼睛微微彎著。

    林圻言把東西往上遞了遞，獻(xiàn)寶一樣：“云歌，你看。”

    牧云歌垂目。

    一個(gè)憨態(tài)可掬的小熊乖乖坐在凍的發(fā)紅的手心。

    臉頰和耳朵被制作者細(xì)心涂上了胭脂，臘梅汁暈開成粉色。

    可可愛愛。

    牧云歌沒接這個(gè)，先捧上她的手：“怎么手凍成了這樣。”

    林圻言一怔，笑容更乖巧，“沒事，不算冷，等會兒就好了。”

    “云歌，你覺得這個(gè)小熊怎么樣？”

    牧云歌一手拿起來一手托在下方，對林圻言笑：“很可愛，言言手真巧。”

    林圻言摸了摸鼻尖：“你喜歡就好。”

    牧云歌不吝贊美：“我很喜歡。”

    林圻言：“那我下次再給你做別的，我會做的很多，云歌，你喜歡兔子嗎，或者什么別的動物。”

    牧云歌看她高興的說道，也跟著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林圻言笑起來：“好，那我下次做兔子，其實(shí)我最擅長的也是這個(gè)。”

    牧云歌眉目溫柔，只搭話的問了一句， “那為什么這次會想到做小熊？”

    林圻言屏聲。

    牧云歌一頓，有了點(diǎn)猜測，“因?yàn)槟愦髁隧斝⌒苊弊樱俊?/br>
    她半開玩笑，溫聲，“言言，你是想把自己送給我嗎。”

    林圻言對上她的視線，先一步錯(cuò)開。

    牧云歌略怔，繼而手指蹭了蹭她的側(cè)臉，“謝謝言言。”

    “我會好好珍惜的。”

    林圻言下半張臉埋進(jìn)了圍巾，悶聲道，“也不用太珍惜，雪很容易化的，而且……而且這也不是第一個(gè)。”

    她說的聲音很小，但牧云歌聽到了。

    微微蹙眉，像是不解，“不是第一個(gè)？”

    林圻言見到她的反應(yīng)，有一點(diǎn)失落：“沒事。”

    【原來云歌沒有發(fā)現(xiàn)。】

    牧云歌心中疑惑。

    她只能低聲說：“對不起言言，不要不高興，是我錯(cuò)了。”

    林圻言搖搖頭：“沒事。”

    “外面好冷，我們先回去吧。”

    牧云歌輕輕點(diǎn)頭。

    【??作者有話說】

    沒啥好說的，磕個(gè)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