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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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的個人主題曲應該是蘇永康的《那誰》,建議要聽。 47 ? 47 ◎該用什么來證明自己愛過。◎ 「后來來年總說自己那幾年被徐小姐慣壞了,分手后才知道世界像沒有雨刷的擋風玻璃,到處都是濕漉漉。她還說自己很想與愛人談一談自己的父母與童年,只是一拖再拖,拖到兩人背對行走,都沒想到該從哪里開口。」 47、 來年大三花費一整個春天寫的那篇論文明明已經過稿,卻并沒有如約在七月刊載,養病期間她在病床上給褚老師打電話,當時已在廬城的人給的話是“你不要著急,我問一下是怎么回事”。 誰知八月中旬的某個正午,來年正在家里喝來主任熬了一個上午的高湯,手機上浮現一個陌生號碼,那是一個來自主編的、得體又誠懇的道歉電話。 掛斷后她一個人在餐桌前坐了很久,直到葛文珺撤走她面前的陶瓷碗,她才回過神來。 “年年怎么了?需要再去醫院做個檢查嗎,怎么看起來呆呆的。” 來年笑笑,說沒關系。 當天下午太陽落山后任瑜來家里找她玩,來年將門打開后看到的是炸雞和奶茶的包裝袋,葛老師在身后瞥到,嗔怪地看她們一眼:“小朋友們,吃這些容易壞肚子哦。” 任瑜從門縫里擠進來,笑瞇瞇地回:“年年好不容易大病初愈,姨姨我帶她享受享受快樂日子。” 許是察覺到女兒從安城回來后情緒便一直不太高,所以哪怕醫生叮囑過不要吃重油的東西,葛文珺這次也只是輕飄飄提醒了句:“年年你不要吃太多哦,小瑜你也少吃點,晚上餓了姨姨可以給你煮夜宵吃。” 來年被好友推著進臥室,應了聲“好的,mama”。 任瑜春天談了戀愛,如今和男朋友感情穩定,七月份來年不在,她跟男朋友去新疆玩了一圈,皮膚被曬得黑了好幾個度,看起來倒是健康的小麥膚色。 來年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于吃父母做的淡口的菜色,看到色澤鮮亮的炸雞根本沒什么胃口,奶茶抿了兩口之后就放下,覺得甜得發膩。 旁邊人用沒戴一次性手套的左手摸了摸她的眼下,也覺得心疼,“我該讓店家把奶茶換成牛乳的,茶里也有咖啡、因,不知道你喝了會不會睡不著?” 來年懷里抱著個玩偶,眉間比以往更寡淡,她從飄窗望出去,看到樓下長亭亮燈,回:“沒關系,只是不喜歡喝了。” 任瑜將她面前的奶茶拎起來看了一眼,“茉莉奶綠啊,你之前不是說自己百喝不厭么。” 來年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任瑜自己吃著也沒意思,于是將東西差不多攏在一起,從飄窗上跳下去,提著袋子去門邊扔垃圾。 她俯下腰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說:“那個…阿姨之前有找過我一次。” 來年手指微動,臉上的表情沒怎么變,就這么面對著窗戶問道:“清明假期嗎?” “…不是,是寒假的時候”,任瑜進了趟洗手間,出來后坐在她對面,抱著小腿說,“你也知道冰城寒假比你們要長,當時阿姨覺得你提前去學校很奇怪,就打電話問我…” ——“問你我是不是談戀愛了?”來年直截了當地說。 任瑜側身,偷偷瞄了眼前面人的臉色,斟酌著說:“…嗯,但是不止,還問我,你的…對象是不是一個…女孩子。” 說完整個房間又陷入沉默,來年撓了撓眉毛,看著外面的天空盡染成藍色,岔開話題說:“你看外面這個天色,像不像高中時有次我們倆五點起床,你騎著電動車帶我追日出那次?真漂亮。” 任瑜與她一起看著遠處層疊的樓宇,許久后還是沒能放下心里的話,索性講了出來:“那你和徐——” “分手了。” 任瑜愣住了,猛地回頭看她,眉目間盡是不可置信。她嘴唇翕動,勉強地問:“是因為…因為阿姨阻攔嗎?” 事到如今,來年反而可以坦坦蕩蕩面對分離。 她唇角微微抬起,對著任瑜搖了搖頭:“才不是呢,我mama那么愛我,她會理解我。我與她分開只是因為不合適。” 任瑜安慰她說愛過就好了,又像大多數人的朋友一樣,用譴責的語氣責備那位徐小姐,說什么“你看我早說過你們不行吧”“我去年去西城找你你都成什么樣子了”之類的話。 來年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甚至臉上的笑愈加真誠,間或轉過頭去附和好友兩聲,說嗯嗯、對的、以后不會再這樣子了。 只是她在想,任瑜說“誰年輕時沒愛過幾個渣人,愛過就好了”,如今塵埃落定一切都化為不可再追憶的過往,她該用什么來證明自己愛過。 是塞在她衛衣口袋里的名片嗎?燙金的姓名與端正的號碼變成不可再講出口、不可再回撥的禁忌。 是那瓶用到底的木質調香水嗎?有人說那樣的味道幾乎已經成為她的一部分,但她查過那款香水是限量版,如今早已停產。 是書包小兜mama塞進去的女士香煙嗎?可是干枯的煙草總有一天會長出霉斑,更何況失主根本沒有發現有一個女孩在她開車時順走了她半盒萬寶路。 到最后來年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張照片。去年臘月末面前的好友來她求學的城市找她玩,而彼時的愛人未向她征求意見便自發地坐上前往異國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