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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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探頭的一瞬,來年忽地伸出雙臂掛住她的脖子,笑嘻嘻地說:“賞你抱抱啦,還贈你親吻。” 說完墊腳碰了碰她剛嘗過咸淡的嘴唇,輕輕一舔,還故意咂巴兩下。 徐思敘出聲笑,她手不干凈,姿勢著實狼狽,但還是上前一步將人壓在墻上,討了深深又漫長一個吻。 空氣流動著飯香味,還有來年自作主張買的茶香味香薰,混雜在一起略顯奇怪,但臨時起意的親吻不奇怪。 在一起久了,來年也有被她撩撥到渴望的時分,她蹭一蹭腿心,把著徐思敘的腰將她向后挪,小聲嚶嚀說“不要了”。 “乖,等吃完飯。” 來年惱羞成怒,狠狠拍她臀部,“飯還沒做好你想什么呢?” 徐思敘笑得很壞,吮一吮她的側頸:“對呀,飯還沒做好。” 于是這年元宵節當天,來年再次確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壞人。 后來徐思敘有問來年為什么忽然想到要租個房子。 這個問題不隱含任何關于長久與短暫的盤問,但被問的人卻生生難過,像是在最溫暖的時候被人塞了口冰。 她思量自己師門不幸,相愛如此之久還是沒能把愛人培養成一個在愛里如她一般敏感細膩的好學生。 那時她想,她很難講出一些“狗尾續貂很難漂亮也要漂亮”“偷來的春天要更加珍重”“既然只能是回憶不妨更刻骨銘心一些”之類的話,只能假裝嬌嗔,假裝從容,驕矜地說:“只許你擁我頻頻進酒店還不許我金屋藏嬌了啊?” 說完目光堅定地像是要吃下一整盤酸酸的醋溜土豆絲,直直夾一筷子淀粉。 徐思敘逗她,壞心眼地敲一敲桌面,說:“你這也算金屋奧?不錯不錯。” “你煩哦,不想住現在就出去。” 恰好來年手機響,她看了一眼后從地毯上坐起來,說:“點的奶茶到了。” 徐思敘將腿縮起來給她騰位置,視線隨著她的動作移動。她好感謝上樓時將手機關機的自己。 今夜元宵,是要回老宅吃飯的。 那年奶茶品牌其實不算多,就連外賣品牌也在上升期,來年點了兩杯很普通的茉莉奶綠。 同樣是這兩杯奶茶,使得兩人斷斷續續地鬧騰到后半夜,雙方都很難有睡意,到最后都很難講到底是奶茶的錯還是久別重逢的原因。 來年在顛簸中隔著玻璃偏頭望了眼空落落的一層,小聲說“要是能養只貓就好了”,徐思敘伏在她身上,遷就地說“養啊,改天就帶你去寵物店,想要英短還是加菲”。 隱隱聽到一聲嘆息,不知是舒適的喟嘆還是遺憾的感嘆,連帶著一句“算了,養不了,我們沒時間”。 是哪個沒時間,也很難說清道明。 二十歲的軟弱是可以被原諒的,來年心想。 這句徐思敘聽懂了,但她沒說話,只是再俯身留下紅色證據。 未能說出的話,就用簡單短暫的快樂替代。 暗夜悠長,來年昏睡過去的最后一句話是——別在家里抽煙。 而那晚留在徐思敘心里,卻是純粹的情與欲的結合,情動時的氤氳與安分下來的酸痛,不知也是否算一種甜蜜的呼應。 【??作者有話說】 “愛情不停站/想開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愛情轉移》-陳奕迅 寫這篇文時經常單曲循環的一首。 40 ? 40 ◎算是一個好春天。◎ 「后來樁樁件件細數起來,立體的浪漫著實不算少,旁人見證過的,我自己擁有過的,死物活物寄存著的,都是被外界殺不死的愛意。只是美好事物累積得太多,不知到底算不算是一種積重難返。 但上帝也慣會跟人開玩笑,這樣好的人不讓我與她相愛一輩子,偏偏要把光陰蹉跎成那個樣子。不單單是回想起來覺得很遺憾,在當下也覺得、唉,怎么就要說再見,怎么日子就要倒數。 但嘆息沉沉總是不好,畢竟是春天,春天易害病。」 40、 那晚冥冥中像是一個預兆,是一種類似于“最后的晚餐”的悲哀伏筆,以至于此后的很長一段日子內,兩人都沒能再現那樣的溫暖感動。 徐思敘其實很少過來,但來年明白一周兩次的頻率已經是她可以做到的最多,開學后升入大三第二學期的同學們都開始忙,那種迷茫與焦灼是彌散在校園內各個角落的,圖書館背后的高墻之下多的是煙頭,半只腳踏入社會的年輕人已經開始盤算著為自己的抉擇埋單。 來年成了其中忙得最有條理最有盼頭的一位,她前兩年的績點讓無數人眼紅,往日在背后多多少少啐過她清高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她這份捏在手里、擺在面上的切切實實的光彩。 但她本人依舊云淡風輕,老師口中的“最后一個可以認真上課學到東西的學期”,她的確是一節專業課沒逃,稍微閑下來就去圖書館查資料寫論文,甚至和整日忙碌的褚教授也約了幾次。有在副院長辦公室、有在學校食堂,還有的是在老師家里。 偶爾會有幾個想放松的日子,她便會買好水果與奶茶,拎著私房菜的粥或者蠻罪惡的快餐回自己的小窩,暖氣尚未停,香薰也還有,運氣好點還能與徐思敘打個視頻,迷迷糊糊就是一個晚間,更值得開心的是她的失眠都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