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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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年切一聲,坐會自己的位置,還裝作無事發生,理了理衣服,問道:“徐總這么困啊,那現在開車豈不是疲勞駕駛?” 徐思敘坐直了身子嚇唬小朋友:“等會兒車開上路要是不穩,你可得把我看好了,小心車毀人亡。” 說到最后的時候來年嚇一跳,她急忙扭腰捂住她的嘴,蹙著眼警告:“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小心變成讖語。” 她的原聲該是溫和的,只是此時這樣訓誡別人,帶了點小孩裝大人的意味。 徐思敘深深看著她,覺得這樣的體驗陌生又奇妙。 以前不是沒談過女朋友,只是跟她比起來,好像總缺了點這種少女的嬌俏。 得,被她撈著個寶貝。 來年被她這樣盯了半天,最后收了手悻悻地坐回去,嗡聲道:“行吧,方向盤在你手上,你說怎樣就怎樣。” 好像只是通知,很到位很堅定——我這條小命就交給你啦。 徐思敘在啟動車子前,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語氣軟下來,安撫道:“別怕,我有法子。” * 車子換了條道開,專門繞了個遠路,去了東邊的教學區。 徐思敘在拐角處打方向盤時來年還以為她不認路,于是伸手拉住搭上她的胳膊提醒道:“錯了錯了,右拐出校門。” 她偏額不咸不淡地說:“知道。” 所以在車子停在哲學院門口時來年整個人都有點懵圈,更何況褚華茹老師正挎著包站在車邊平和地笑。 徐思敘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下車,自己也緊隨其后。 “褚老師好。”來年站在徐思敘旁邊,向自己的本導問好。 褚華茹朝她點頭致意,而后偏頭問她旁邊的人:“徐老爺子還好嗎?” “老樣子,”徐思敘把車鑰匙扔給她,牽著來年往車后座走,“上車。” “褚老師當司機啊?” 她“啪”一下甩上車門,偏頭眉梢揚起,笑意沉沉:“不然呢?” 駕駛座的門再次作響,褚華茹上車后熟練地推擋發車,道:“阿敘不把我當外人,我是你的老師,帶了你這么久,也算是你半個母親,倒也不用這么拘謹。” 阿敘,這稱呼新奇得很。她知道老師和徐思敘認識,但沒想到會這樣熟悉。 來年眉眼彎彎,卻還顧及著禮貌,頓首應聲:“嗯,褚老師。” 說完話后她下意識看向徐思敘,想朝她笑笑,不成想一偏頭,便看到她壓根沒注意兩人的談話,已經閉上了眼睛。 所以唇角的勾就這樣一點、一點放平。 大家人情復雜,她窺得一角,但不能僭越了。 來年打開手機,點開那本沒讀完的郭朋的《壇經校釋》繼續讀,沒再主動開口。 一旁的徐思敘緩緩睜開眼睛,斜眼瞥了下旁邊正埋頭看書的小姑娘,又從后視鏡里點了眼專心開車的褚華茹,腰這才穩穩貼上椅背。 剛才方向盤在路口拐的時候她也有過猶豫,褚華茹消息發來得太及時,讓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轉念一想自己又不該如此謹慎,在冬天里吃冰淇淋還到她懷里蹭蹭的小女孩能有多少晦澀心思呢。 罷了,左不過一些隱晦關系而已,動不著什么根本。 褚華茹開車穩,今天這輛安安穩穩到了徐思緒常住的公館,一點差錯也沒出。 徐思敘和諧地同她告別,帶著旁邊人走進一座陌生的公寓。 而車子被褚華茹開走,去了一個來年不知道的地方。 只是她們三個都不知道,就像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軍隊從一扇被遺忘的凱爾波塔門攻進固若金湯的君士坦丁堡,這樣一個偶然的陰差陽錯,把后續的故事都已悄然寫好。 命運實在可怖,它連一點縫隙都沒有給愛人們留下。 14 ? 14 ◎好愛她。◎ 「我們把冬天過成了陽春,滿屋子都是粉紅色,到最后,我甚至分不清楚她對我的那些好到底是不是裝出來的,但我還是愿意跳進這個深坑里,乞求待到地久天長。好愛她,好愛她,好愛她。」 14、 這次徐思敘帶來年來的是她自己慣常的住處,地方離中央商務區很近,高樓直穿入云霄,大平層目測有三百多個平米,裝修色調偏灰,掛畫和擺件用了些鮮亮的顏色提色,顯得整體沒那樣沉悶。 徐思敘進門后直接進衛生間沖澡換睡衣,出來時整個人眼皮半闔,看起來困頓至極。 來年坐在客廳地毯上掰開電腦忙活自己的,看她進進出出也沒說什么話。 徐思敘進臥室前走過來揉了揉她頭頂的發,在她懵圈抬頭時很淺地勾了下唇,說:“你忙,困了進房間來睡,餓了就點外賣,我手機在電視柜上充電,沒鎖,自己解開用,反正別委屈自己。” 來年眼睛亮亮的,手撐著地站起來,推一把她的后腰,將人趕去臥室:“你快去睡吧,眼袋都要掉到地上了,我的徐總喲。” 徐思敘也樂得被小姑娘訓,趿著拖鞋進臥室,然后從善如流地爬上床,乖巧閉上眼睛。 來年退出去幾步,將手扶在木制的門框邊上,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半晌,然后小聲對她說:“徐寶寶,好眠喔。” 徐思敘抵抗困意艱難睜開眼瞄她,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下去:“好好好。” 那天立冬,西城最低氣溫只有一度,早上的風那樣大,來年以為今天本會是個切實的陰天。